第033章 西境的惡霸
來人正是奧爾達斯的貼身護衛，來自於炎武帝國的寒鐵。此人身材高大威猛，卻又不是那種手腳粗大的猛將型人物。其麵白如玉，五官輪廓分明，黑色的頭發修剪的很短且隨意。初一見麵，給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淩厲的眼眸。黑色如寶石般的眼睛中，射出的逼人的目光，帶著強烈的自信。
他是個讓人一眼看去就覺得可以依靠的人物，這也是奧爾達斯選擇他作為貼身護衛的原因。當然，這樣一個人物是不可能無緣無故投靠奧爾達斯的，出於某個巧合，在一次以外的小規模戰鬥中，奧爾達斯救了寒鐵一命。信奉義氣和報恩的寒鐵發誓，要還清恩情後再繼續自己的武道曆練之旅。
這些年來，奧爾達斯想過許多辦法，讓寒鐵放棄原有的武道曆練，真正加入自己一方，可是這名來自於異邦的戰士，並非輕易能夠說服的。他一直強調，自己是為報恩而來，一旦還了子爵的人情，他就將離開。
對此奧爾達斯也是頗為無奈。寒鐵的武藝相當了得，以奧爾達斯的眼光，此人的水平早已超過了騎士的水準。讓這樣一個人隻是擔任護衛工作，是非常浪費的選擇。本來奧爾達斯有著更多更重要的任務可以委派給他。可是，一個申明還了人情就離開的家夥，即使再堅持自己會保持秘密，奧爾達斯也不會真的信任他。這並非公爵家二公子多疑，而是作為一名貴族，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極為重視忠誠和信任的關係，一旦得不到某人的絕對忠誠，合格的貴族是不會委以特殊信任的。
寒鐵雖然跟隨奧爾達斯年數不短，且其人能力可謂出類拔萃，但是至今也隻能擔任護衛工作。
這是個單純的人。奧爾達斯再次確認了寒鐵的為人，並打心底裏期望能夠把此人收歸到麾下。
“可惜啊！…”
“大人，您找我？”，寒鐵眼中透露出疑惑，他就像一名普通戰士那樣，在子爵麵前站的筆直，沒有因為自己的資曆和能力而有所懈怠。
“不…別在意，我隻是想到一些令人惋惜的事情。”，奧爾達斯收攝心神，重新把精神聚焦到謀劃的事情中來，“這次讓你來，是想要你幫我去辦一件事情。事了後，你欠我的人情就算還了，而我還能摒除一塊心病。”
“恕屬下直言，我雖然身為您的護衛，可這更多是因為我本人的意願。我本意是幫您解除性命攸關的災難，至於主動出擊嘛…”，寒鐵皺起眉頭，“屬下的處事原則…有著相當多的限製，估計您用得不會很順手。”，對於寒鐵來說，這已經是相當迂回的說法了。他想要在盡量不觸怒對方的情況下說明，自己絕對不會被人當槍使的意圖。
奧爾達斯臉上的表情為之一僵。說實話，他在最後一刻還抱有希望，這個英武的戰士會單膝下跪，要求效忠於他。畢竟他在前兩天剛剛受到了巨龍的認可，自認為表現出來的氣度、能力都是上上之選，可是眼前這個家夥，就像一顆頑石，根本無視了他的好意。
以奧爾達斯之能，也要花費一點時間，才能重新把臉上的肌肉調控到恰到好處的位置，在這點時間裏，寒鐵始終眼睛平視前方，沒有去揣測高位者的意見，這也正好體現了他的性格，這是個無視權貴的特立獨行的人。
“…嗬嗬…”，用一段意義不明的笑聲掩蓋自己的情緒。遇到寒鐵後，奧爾達斯莫名的感覺自己的表現力變弱了不少。經過一番不為人知的努力，他重新把神情調整為上位者那種，淡然的，柔和著冷峻以及仁慈這對矛盾的麵具。“對手是否符合你作為敵人的原則，這絕對是沒有問題的。我想讓你對付的目標正是一個西境地區的惡霸，她不但是貴族中的敗類，更是我們龍心王國騎士中的墮落者，隻有把這樣的人去除，整個西境才會獲得安靜，民眾才有機會安居樂業。”
說話時，奧爾達斯的表情是誠懇的。他的語氣是真切的，他所展現在寒鐵眼前的每一個動作，都說明有著這麽個惡霸，她正在動搖著西境的根基，他企圖顛覆西境民眾美好的生活。
寒鐵，變了個人似得。看在奧爾達斯眼裏，就是整個人突然變得神采奕奕起來。“哦，還有這種事情，可是我也已經身在西境多年，從未知道這裏竟然還有這麽個惡霸。另外，聽您的措辭，這個人還是個女人，這就更讓人好奇了。擁有如此武功的女子，不能被稱之為英雄，也可以列為梟雄之輩了吧。”
寒鐵從一個沉穩的戰士變成了十幾歲的孩子，滿眼寫著好奇。他雖然采用了問句的形式，可是從他的語態以及神色看，顯然已經相信了惡霸的說辭，這些問題隻不過是為了更加明確惡霸的信息。
奧爾達斯對於寒鐵的反應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了真心的笑意，“哈哈，沒想到寒兄還是個性情中人，我早知道就多同你說些這方麵的事情了。以前一直擔心寒兄一心向武，心無旁騖，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一副熱心腸，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奧爾達斯隨即收斂的笑容，表情轉換之迅速，可謂登峰造極。“實不相瞞，關於這個惡霸，卻也是我們西境貴族圈子內的一員，我想你見過她，就是那龍晶城的哈代女伯爵。”
“竟然是她…”，得知哈代女伯爵就是惡霸，寒鐵這回真的是大吃一驚了，他臉上忍不住的露出的狐疑。他同女伯爵見過麵，除了很少幾次，貴族出席的活動場所之外，他距離這個喜歡男裝的女伯爵最近一次就是在龍晶城的審判台上。
以寒鐵個人的觀點，他並不相信女伯爵會是個私通敵國的叛徒。由於女伯爵一人麵對藍尼恩家的騎隊，毫無退縮之意，這更讓他從心底裏生出的敬佩之情。他自問，如果換做是自己，待在女伯爵的位置上，看到黑炎騎士團的隊伍衝鋒而來，還會是那種巍然不動的模樣嗎？
本著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覺，他天然的相信女伯爵應該是個英雄了得豪俠式人物，而不是什麽叛徒。
寒鐵臉上神色的變化，在奧爾達斯眼裏，被自動翻譯成了他的心聲。準公爵閣下判斷出了這種情緒的由來。“寒兄還是個好人啊！”奧爾達斯有意這樣說，同時不斷的歎息搖頭，很快便引起了深思中的寒鐵的注意。
“大人何出此言？”
“英雄，或者說擁有英雄之姿的人，多如天上的繁星，但是真正能夠被人用英雄來稱呼的，卻隻是寥寥幾人，你知道原因嗎？”
“……”
“我來告訴你吧。”，子爵顯得尤為熱心，“擁有英雄之姿的人非常多，其中許多人有著過人的才華，無人可當的武藝，可是他們終究沒能成為被人敬仰的那一類，這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在德行這個詞上。”
麵對著奧爾達斯炯炯的目光，寒鐵突然明白過來，他臉上的憂鬱和疑惑為燦爛的笑容所取代，“大人，您是說…女伯爵雖然英武過人，不過其道德有問題，所以才做了叛徒。”
奧爾達斯含笑不語，就好像一個費盡心力的導師，終於看到愚笨學生開竅一樣。
“明白了，尊敬的子爵閣下，既然您要對付的是如此的惡霸，即使她是個女人，我也不會推辭的。鋤強扶弱，造福萬民，正是我輩炎武武者的目標。請不要再說還人情的事情，對付這等樣人，我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