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不速之客 8
營地的占地麵積要大於想象，稍一思考休便明白，要為巨龍騰出地方休息，就必須具備好比地球世界飛機場的功能空間，地方怎麽能不大。
他一開始還擔心巨龍敏銳的感官會發現潛入小組的存在，不過進入營地後他便意識到這種擔憂實際上是多餘的。巨龍也許能夠察覺到5個人類的進入，不過它是否能夠把這五人同其它人類區別開來，看來是不容易做到的事情。將自己代入巨龍的立場，他便明白了，對於龍來說每個人類都是很難區分的個體，這就像某個種族的人類看待其它族群的人類，總覺著他們都長得一樣是一個道理。再加上大營中人類眾多，軍隊在層級分明下負責各種工作進出大營的人類也不在少數，巨龍真的發現了五人，也會把他們當做巡邏兵或者斥候之類的家夥看待。
雖然擔憂降低了，休還是提醒艾琳娜，不要太過靠近巨龍棲息的大營後部位置。
“別婆婆媽媽了，龍又怎麽了，被老娘看到了照樣抽筋撥皮。”，艾琳娜穿著半身鎧，披著黑色的鬥篷，雙劍出鞘，整個人被肅殺和豪邁的氣息所包圍。她身上本就少的可憐的女子的性格特點更是一掃而空。如果不看身形，不聽語調，隻看動作，儼然一名男性戰士。
她大致掃視了大營的布置，便帶頭衝入黑暗中。休雖然對她的魯莽很不滿意，可是這個世界的軍營如何布置，怎樣在成百上千個帳篷中找到侯爵的所在，都不是他這個缺乏實際經驗的小扈從能夠勝任的，也隻能跟著艾琳娜一起衝出。另外三人自然沒有異議。
無聲無息中，潛入小隊利用陰影快速移動著。
……
……
威力.斯托克侯爵的帳篷，位於大營後方，緊靠巨龍棲息地的位置。之所以把帳篷同中軍大帳分開，其實還是考慮到龍的因素。生怕蠢龍發狂，不但會影響到領主本人，甚至還讓大軍失去統帥的事情發生。可是仔細考慮一下，一旦領主有個三長兩短，大軍在失去最高指揮者的同時還要麵對發狂失控的龍以及狡猾的敵人。這種事情發生，不管如何防範，最終的結果都不會太妙的。
威力正在帳篷中。他剛剛才回到帳篷休息，就在前一刻，負責看守巨龍的騎士報告，青翼有發狂的跡象，他不得不在天寒地凍中冒著刺骨的冷風，帶著龍笛，跑在外邊同那頭笨龍對視。在地麵的狀況下，青翼的體型猶如一座小型的箭樓，威力不得不仰著頭借著龍笛的力量同它交流。大半個小時下來，他仰得脖子都酸了，龍還是翻來覆去的強調，自己應該翱翔於天際，而不是像一條蜥蜴那樣，在地麵上爬行。威力在心裏腹誹著，你雖然能夠飛翔，不過最終還是像蜥蜴那樣把地洞當做巢穴，又有什麽資格去鄙視人家蜥蜴，更何況在斜陽城的黑炎的眼裏，你不就是一頭大些的蜥蜴嘛。
心裏是這麽想的，他絕對不會把想法傳遞給腦筋不靈光的大家夥，於是青翼聽到的，基本上就是安撫的話語，以及回到翔龍堡的地穴後，會給它那燥熱的巢穴中添加水晶以及翡翠製作的美麗裝飾品。
巨龍是依靠龍笛傳遞，或者直接通過特殊的地理結構來吸取能量過活的，它們平時不會也不需要進食。如何討好它們成了龍心王國大貴族們的心病，幸好絕大部分龍族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水晶以及珍寶成為供奉給龍族的首選。至於那些個流傳於民間的消息，說巨龍需要純潔的少女供奉，或者飲用稚齡孩童的鮮血這種事情完全是謠傳，真的做出這種事情的貴族，早已成為了憤怒巨龍腹中難以消化的一部分，並被排泄出去了。
經過斯托克侯爵的努力，青翼終於平靜下來，這也讓大營上下鬆了口氣。
正是在這個時候，來自於龍晶城的五人小隊悄悄潛入。他們看到的懈怠的景象實際上源於青翼威脅的消除。這也不能責怪士兵們鬆懈，龍心王國軍隊行動造成的傷亡，有許多的都巨龍導致的死傷。正常行軍中，由於莫名的不滿，被巨龍直接吞噬掉的士兵不在少數。對於士兵們來說，身邊的這個煞神一旦發起狂來，可要比龍晶城中的老弱殘兵可怕的多，絕大多數人都把青翼看做此行最危險的因素。巨龍安靜下來，許多人的心情也就放鬆了。
休一行人不知道這件事情，大營中安靜如鬼蜮，遠處龍晶城方向傳來的喧囂，也不知局勢如何，幾人都在心中慶幸敵人的守備薄弱。
艾琳娜曾經跟隨老伯爵征戰沙場，也在王國禁衛軍中服過役。她對大營的布置非常熟悉。幾人很快便在錯落的帳篷中穿梭並找到了中軍所在。正常情況下，這裏應該是燈火通明，不斷有軍兵進出匯報情況，或者至少有十名以上守衛看護四周的。可是展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一張空帳篷，其中沒有油燈或者火把的照明，帳篷的門口，隻是象征性的站立著兩名哈氣連天的士兵。
“你確認這裏是中軍嗎？怎麽感覺大軍對指揮所並不上心的樣子。”，從駐足觀望的艾琳娜身邊探出頭去，休發出了疑問。以他帶兵的經驗，以為五千大軍的指揮部，再閑也不會如此冷清。
“這裏是中軍無疑，至於為什麽會如此冷清，可能是侯爵跑去龍晶城下指揮了？”，艾琳娜的語氣有些動搖，她在軍中待過的時間不短不假，不過並非身處大軍核心層，對於這種狀況也有些拿不準。
“哎，大姐，人無完人，你應該向福斯特大哥學學，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這種關鍵時候打腫臉充胖子，會誤事…哎吆，幹嘛啦…”
魯弗斯的話說到一半，便被某個女漢子用暴力打斷，“什麽不知道，知道的。老娘從軍多年，而且是在王國禁衛軍中，什麽樣的大營沒見過，還需要打腫臉充胖子嗎？”，抬手隨意整治了一番高大的紅發青年，順便把兩名傭兵唬的一愣一愣得，她那紅色的眸子在遠處火把的映照下不停閃動著。
“侯爵不會去龍晶城下，巨龍的存在會把他拖住，這種巨獸很不好控製，如果沒有龍笛，即使數萬大軍都無法奈何它。”，休否定了侯爵親臨城下的判斷，他的第一反應同艾琳娜相同。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巨龍對於大軍可謂雙刃劍，正常情況下，除非攜帶巨龍一同出征，這種大軍與巨龍分置兩地的情況，沒有哪個貴族領主會心大到放心讓一頭龍自己待在大本營的。
“侯爵應該有自己單獨的營帳。”，艾琳娜的這個判斷，應該是最符合實情的，不過這種狀況卻不是潛入小隊願意看到的。如果侯爵單獨有營帳，那麽要找到他就會非常困難，小隊在找尋過程中被發現的可能也大增。
“不管怎樣，既然已經潛入了，沒有道理不繼續下去。”，想到龍晶城城頭，帶著一群農兵正同大軍正麵對抗的安德烈，艾琳娜的心頭一緊。“我們往大營後部搜索，看到華麗且不與其他帳篷聚合在一起的八成就是侯爵的帳篷。”，眾人沒有異議，還是艾琳娜一馬當先，其餘四人分散開來，在夜色中繼續摸索前進。
……
……
龍晶城下，攻城大軍潮水般退了下來。
待得西澤.埃布拉拇率領騎士們把大軍截停，重新集結，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攻城部隊在城下碰了個釘子，折損了些人手是事實，但是要說傷亡有多嚴重卻也不見得。實際情況是，參與進攻的部隊並未盡全力，被火油燒到的也隻是沒來得及撤離的一批人。
事後粗略的清點下，第一次進攻傷亡1百餘人，其中騎士占比較大，共有20餘名，其它的則是私兵和扈從。相對的農兵們因為處於後軍的關係反而是無人傷亡。
麗貝卡.斯托克受傷了。
她是因為撤出時，穿越火場灼傷的，不過她並非傳統意義上的侯爵夫人，對於自己的傷口和容貌也不怎麽在意，所以她的傷情對於大軍也不是事兒。
龍晶城方麵的陷阱，真正傷害到的是大軍的士氣。
天寒地凍下，大家以為這隻是一次長途行軍。到了城裏便能享受溫暖的爐火和柔軟的床鋪，沒想到一頭撞了牆，自身還受到了損傷。如意算盤自然是打不響了，一時間進退失據，各種說法都有。
麗貝卡和西澤兩人意見相左。
憤怒的侯爵夫人想要帶兵繼續攻城。這次她要帶上重裝備以及攻城器具，她就不信僅僅憑借龍晶城裏的小貓三兩隻再加上農兵，真的能夠同她手下的大軍抗衡。
西澤的想法不同，他建議退回大營，同侯爵商議後，帶上青翼前來。這樣最為穩妥，以防再出意外。
兩人本就不合，現在意見相左下，當即在臨時營地吵了起來。
嗡嗡的聲音連成一片。這應該是弓箭齊射後，箭矢群在空中刺破空氣導致的嘯叫，對於他們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響動。
“是誰在浪費箭矢，我不是說過，不等命令不要出擊的嗎？”，西澤正在火頭上，他也顧不得維護自己儒雅的形象。他回頭，想找個人去問問箭矢齊射的事情，就感覺到身後巨力壓來，他被人壓在了地上。
“小心，是敵人的箭雨！”，麗貝卡的嘶吼中充滿了驚恐，這個男人般強壯的女漢子，少有如此驚慌失措的。
利刃刺入肉體的聲音不斷，慘叫聲響成一氣。
攻城的大軍再次混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