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魔女 5

  “塞麗娜，你聽好，我下麵說的話非常重要。”，克雷男爵的神色凝重，並且戴上了莊嚴的色彩。


  塞麗娜揚起蒼白的臉龐，她的神色就要複雜的多，有恐懼、欣慰、不甘、幽怨等等情感因素，不過她的掙紮沒有持續太久，當她同克雷男爵對視，而後者的目光轉為犀利時，一切的情感皆退讓下去，留存下來的隻有恐懼。“我，我一定會謹記在心。”


  男爵用懷疑的目光盯著她看了好久，直到塞麗娜快要哭出來了，他才放過她，“哼，即使你心生怨恨，以後隻要敢站出來對抗王國法律，我一定會抓住你，把你綁在火刑架上，聽你在烈火焚身時的哀嚎！”


  塞麗娜被嚇得瑟瑟發抖。


  休並非女權至上主義，他用漠視的態度觀察著眼前的一切。他發現，艾琳娜對於男爵恐嚇塞麗娜的事情也持著漠不關心的態度。他有些意外，隨即便了然了。通過這件小事，他對於艾琳娜的性格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我塞麗娜，從今以後作為哈代伯爵的法師，將會從一而終，視榮譽高於一切，視王國的法律為行事準則，至死不渝。”，克雷男爵讀一句，示意賽琳娜跟讀。


  年輕的女法師有些猶豫，卻不敢違逆男爵的意思，隻能跟著他讀一遍。


  隨後男爵繼續，賽琳娜跟讀。整個誓言過程冗長且枯燥。旁聽的魯弗斯早已不耐煩了。


  “嘿，男爵閣下，請恕我冒昧，這樣的誓言又有什麽用？根本沒有半點約束力嘛。”


  男爵不勾言笑的態度讓魯弗斯嚇了一跳，他不禁靠向艾琳娜。


  “看上去沒用，其實對跟讀的本人還是有效力的，至少她如果要背叛哈代家，就會想起今天，就會回憶起男爵閣下的威脅，某種程度上可以提醒她違反的後果。”


  休得解釋，不但讓魯弗斯意外，連帶著其他人都向他投去異樣的目光。


  “聽上去像是歪理，細想又好像有道理，你什麽時候變成這種人了。”，艾琳娜虛著眼睛諷刺他。


  休隻當沒有聽到。“伯爵家可以有自己的法師，就像家族騎士一樣，那麽藍尼恩家會不會也有法師呢？”，他望向克雷男爵。


  後者搖了搖頭，“雖然大貴族可以擁有自己的法師，不過法師是何其的稀少，在貴族控製下的法師就更少了，再加上王國對於魔女的打壓，出了王國法師協會，王室以及王都騎士團，整個王國都找不出幾個法師來。”


  休又看向艾琳娜。


  “男爵說的沒錯。我以前也坐過一段時間獵魔人，王國境內的法師數量少之又少。”，艾琳娜還在打量塞麗娜，回應的有些敷衍。


  “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猜忌？”，老道奇走到塞麗娜的跟前，阻斷了艾琳娜的視線，“哈代家族作為少數擁有法師的貴族，王室或者其他大貴族會不會有些其他的想法？”


  “嗯……這個.……”，艾琳娜思考了一會兒轉頭向男爵求助。


  後者莞爾一笑，“龍晶城風頭正勁，先後剿滅以及掃平了西境兩大貴族勢力，並在於藍尼恩公爵的爭鬥中不落下風，即使沒有法師，對你們有別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老道奇向男爵鞠躬表示感謝。


  “不用多禮，既然魔女的問題解決了，我將回王都複命。”，男爵轉向艾琳娜，行了一個很瀟灑的騎士禮，他突然間心情變得很好，讓人有些不適應，“至於伯爵閣下，您的大名我早有聽聞，今天得以一睹芳容，實在是不虛此行。”，他的神色轉而變得嚴肅起來，“您武藝高強，品行高潔果然如傳聞一致，不過對於治政方麵的事情，高潔之人往往脆弱，還需要多聽聽別人的意見才行。”，說話間他別有深意的看向休。


  後者衝他點點頭，算是同意他的看法。


  “閣下這就要走嗎？還請留下共進午餐，由我盡地主之誼吧”


  克雷男爵搖了搖頭，最後用嚴厲的目光警告塞麗娜，讓菜鳥法師嚇得一哆嗦才告辭離開。


  等到男爵的身影消失，室內的氣氛才算活躍起來。雖然男爵在時也會說笑，不過那個人的氣場使然，讓氣氛總是偏向沉重。


  “你好，我是魯弗斯.道奇，未來一同為哈代伯爵盡力吧。”，魯弗斯友善的伸出手去，塞麗娜遲疑著沒有回應，前者尷尬的笑了笑。


  “不用對她客氣。”，沒有外人在場，休變得尤為不客氣起來，“讓她成為艾琳娜的家臣主要是為了應付禁衛軍。這個人還未取得我們的信任，我也有許多事情要問她，別同她走的太近。”


  “喂喂喂，你這人怎麽這樣？”，魯弗斯不滿休得直接，想要安慰臉色蒼白的女人。


  “休說的沒錯，這個女人來路不明，還有人命在手，不能立刻當做家臣對待的。”，女伯爵滿臉的不信任，來到塞麗娜的麵前。她用不次於男爵的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女法師，“你可比嘴上說的要狡猾的多。普通人即使無意中學會了法術，也不會想要建立修道會，指示他人的。快說，除了菲爾德一家，你還殺過多少人？要是沒有被我們發現，你打算在哪裏落腳，又怎樣發展修道會？”，女伯爵的態度，已經同對待敵人無異。


  魯弗斯還想要幫女法師，被老道奇阻止了。


  安德烈走在女法師身邊，有意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你的行動很可疑。如果認為自己使用的是神跡，想要建立修道會，最好的選擇不是北方的龍心王國，而是西南方向的教廷才對，可是你偏偏選擇了穿越聖域森林，來到我們這裏。”，安德烈有意的轉換位置，讓女法師有種不同的人在耳邊說話的錯覺，“聖域森林遮蔽了整個西境，並且通路有教廷的守衛們看護，不可能因為迷路或者別的神秘原因走錯。你來到這裏，根本就是教廷派來的奸細！”，安德烈的音量陡然間提高，強烈的怒意和戾氣迸發出來。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不是教廷的奸細，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在兩方麵的壓力下，女法師崩潰了，“他們，他們不接受我，說我是魔鬼的代言人。我不得已才還手的，真的，我沒想要殺死他們，全是他們的錯，你們要相信我呀！”


  女法師哭得很傷心，不過她說話內容中透露出的現實卻讓人無法忽視，連天真的魯弗斯都意識到其中可能牽連到的人命和殘酷的現實。


  “好了好了，她的壓力已經很大了，你們別逼她。”，異樣親切的言語，出自休得嘴裏，讓龍晶城的高層們投來別樣的目光，休衝著大家露齒而笑，“有些事情，所謂當局者迷，可能連本人都不一定說的清楚。我有本事，能夠理清脈絡，你隻要聽著我的推論，如果有出入就指出來，如果正確的就點點頭，一切的解釋都由我來做，好嗎？”


  塞麗娜也被他弄糊塗了，隻能疑惑的點了點頭。


  休走到議事堂中間，他首先望向艾琳娜，“老大，你以前當過獵魔人。一般出現的野法師，都像塞麗娜那麽厲害嗎？僅僅經過三年的聯係，就能發出堪比善戰騎士一擊的火球或者其它什麽攻擊？”


  “我沒有說謊，真的是三年前才接觸到神跡，不接觸到法術的。”


  休衝著女法師搖了搖手指，後者果斷的捂住嘴不出聲。


  “雖然並非每個魔女都會交代自己的過去，甚至有些人無法活捉，不過據我了解，像她那麽厲害的魔女，根本是絕無僅有的。另外，法師的訓練速度要高於戰士是一定的，但是要在三年裏訓練成善戰騎士的水平，那根本就是個笑話。”，艾琳娜不確定休想要做什麽，不過她還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和盤托出。


  休點了點頭，“我還有個問題，既然腦部激發幽影之力是魔女的特點，你有沒有懷疑過，我也是魔女？”


  麵對休得疑問，艾琳娜回答的很幹脆“懷疑過，不過這個懷疑早已打消了。魔女必然會使用法術，而你雖然能夠從腦部激發幽影之力，卻完全不會使用法術的樣子，因此我判斷你不是魔女。”


  對於艾琳娜的回答，周圍人都報以驚訝，他們看向休得目光又變得不同了。


  “別看我，具體為什麽我的腦部能夠激發幽影之力，我也不清楚，我隻能坦白的說，我肯定不會法術。”休來到塞麗娜身側。


  後者有了安德烈的前車之鑒，不願意再被人從看不見的地方靠近，努力的轉頭盯住休。


  “別緊張。”，休並未在她側麵停留太長時間，又轉到她的正麵，“你最初的目標是教廷，而且已經成功進入教廷境內，甚至見到了邊境的大人物。”


  “是……不，我真的不是他們派來的奸細，你們要相信我。”


  休阻止塞麗娜繼續辯解，他繼續推論，“你答應那個大人物，穿越聖域森林，在西境發展修道會。卻無意中聽到了大人物對你的看法。對方稱呼你為魔鬼的代言人，你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教廷根本不可能接納你。一怒之下你就把教廷的大人物以及他的手下殺了個精光。”，休吧手指放在嘴邊，“讓我想想，你還做過什麽？哦對了，你為了再次進入西境，還殺掉了邊境的守衛，為了在一路上不至於忍饑挨餓，截殺商隊以及所有可以截殺的人，最終匯合了流民來到龍晶城下。”


  賽琳娜的神色變了，她不再是那個臉色蒼白，可憐又無助的幹巴女孩。她的臉色滿是戾氣，嘴角上翹，藍色的眼眸中隱藏著瘋狂，“這些家夥，一個個自以為是，我是神選之人，我能夠誘發神跡，竟然還敢如此對待我，真是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