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驚喜
萊迪靜靜的等待鬼頭醒來。她的表情肅穆，正襟危坐卻並不緊張。
她注意到有人在看她，轉過臉同修的目光接觸。後者用一種鼓勵夾雜著探尋的目光盯著她。她搖了搖頭，示意對方不要介入。
休點頭表示明白，隨即他駕馭著不情願離開的風龍，化作青色的流光消失在岩洞中。
萊迪重新轉過頭來。
一雙巨大的，閃著金黃色光芒的眼珠子瞪著她。她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不過驚叫在嗓子裏便被堵截，她最終隻是捂住胸口，身體緊張了一陣子便放鬆下來。“呼……你好，我是新的契約者，萊迪.巴特斯比。”，她鼓足勇氣，正麵對上巨大且憤怒的紅龍。
“你羞辱吾，陷害吾。做出這些不齒的事情，還妄想成為吾的契約者！？”，鬼頭與其說是在詢問，不如說是在質問。它亮出雪白尖銳的利齒，金黃色的火焰不時的從它嘴裏溢出。
“陷害根本談不上，我更沒有做什麽羞恥的事情。要對付你們這些龐然大物，作為身體更弱小的一方，使用些手段有什麽不可以的。”，萊迪沒有退縮，她的態度意外的非常誠懇。
“呃……這個，你利用吾缺乏能量的機會訂立契約，並非真的具備契約者的力量，我不承認你是契約者。”
“我以為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更何況我們在契約達成之前隻是陌路人，我沒有必要同你講什麽道義。”
“小妮子，縱然是你父親，也不敢這樣同我說話，你又怎麽敢.……”
“就憑我現在掌握了你的命脈，要想不再餓肚子，想要繼續活下去，你必須同我締結契約。”，萊迪又開始威脅鬼頭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蹬著對方。
巨龍惱怒的用肉翅拍打洞壁，嘴裏不停的用古代與說著什麽。不到幾息的功夫，它驀然轉首，擺出威脅的姿勢，龍頭靠的萊迪極近，“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撕碎。”
“怎麽可能，作為契約者，龍笛會保護我不受到你的傷害。”，萊迪虛著眼睛看著虛張聲勢的鬼頭。
後者的臉上露出擬人化的無奈神情，“既然如此，我將消極對抗。我不會否定契約，不過，你也不要指望我有什麽主動性。隻要不會危及到你的生命，龍笛也不能強迫我做什麽。”，鬼頭霎時間變得十分冷靜。它一邊自顧自的找到龍穴裏舒適的位置，躺下露出滿意的神情。
萊迪看著做出消極抵抗的鬼頭，猶豫的神色一閃即逝，“能問個問題嗎？”
“不可以。”
“.……”
“隨便吧，不過你別指望我會認真回答你。”，鬼頭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要不是事先對龍有過一定的了解。光是如此賴皮的龍的出現，也足以顛覆萊迪的世界觀。
“你為什麽要同人類訂立契約？”，萊迪謹慎的選擇詞匯，生怕那一句話激怒他，“我是說，我們同龍族訂立契約，是為了借助巨龍的力量，強化自身的同時也強化整個王國。”，她偷眼觀察著鬼頭，發現巨龍也在偷看她。一人一龍尷尬的撇過頭去。“可是我一直有個疑問，你們龍族到底在追求什麽？”
鬼頭本來抱定心思要進行非合作不抵抗運動，並且做好了靜坐示威數十個消失的準備。可是萊迪問的問題，正好撓到他的癢處。它心裏一直有種渴望，能夠被人理解。可是他所訂立的契約者們，包括老巴特斯比伯爵，都不曾問它為什麽會同意訂立契約。那些人想當然的以為巨龍找尋符合條件的強者，為他們戰鬥，僅此而已。可事實上怎麽可能有傻龍無償的同人類訂立契約，它以及所有離開族群，同人類訂立契約的巨龍，都有著共同的目標。
“至於撕碎我，相信你不會那樣做，畢竟我並非真的對你有惡意，而且我們間締結契約對雙方都有莫大的好處。”，萊迪挺起胸膛，接受檢閱似得站在巨龍眼前。她的目光堅定。
鬼頭焦躁的擺動著身體，它正在做思想鬥爭，它不確定吧消息透露給一名普通人類是否合適。
好一會兒，對萊迪說，就像過了一整年。鬼頭緩緩的俯下身體，它那碩大的讓人恐懼的頭顱降到幾乎同萊迪平視的位置。
惡鬼雕像發出了白色的光暈，很快雕像在光暈的包裹下漲縮不定“好吧.……看在你父親的份上，我可以暫時充當你的下屬。”，巨龍的嘴裏不時的噴出灼熱的空氣，讓萊迪非常難受，不過她終究是挺了過來。
綠色的光暈同白光相結合，在一陣耀眼刺目的光華中，兩種光芒都暗淡下去，隻留下樣式古樸的惡鬼雕像。
萊迪鬆了口氣，這樣一來契約才算是真正成立。當她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發現裏外三層的衣服都被汗水所浸透。現在萊迪能夠通過龍笛隱隱感覺到鬼頭的存在。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讓人聯想到了魔法。
震翅聲響。萊迪轉過頭去，迎麵撲來強風，幾乎讓她睜不開眼睛。她剛想要找地方躲開強風的吹拂，一個巨大的陰影出現，攔住了強風的去路，硬生生的把強烈的氣旋恢複到正常的水準，“你成功了。太好了，龍晶城又添一位強大的盟友。”，說話著是休，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她身邊。
巨大的風龍則是待在一邊，上下打量著新夥伴。
青翼最近可謂意氣風發。它不但趕跑了黑炎，攻破了翔龍堡，還震懾住了紅龍鬼頭。數百年的人生裏，沒有哪一段時間能夠同最近這半年相比。它不再像以前那樣膽小、懦弱，做任何事情都是畏首畏尾的，舉手投足間，充滿了自省和自傲。
“味，新來的，以後你得聽我的，我就是你的頭兒。”，它大聲的朝著鬼頭吼著。
後者抬眼瞧了瞧風龍，神色中寫滿了不削，“誰在那裏胡亂叫囂？”
風龍一瞬間感覺又回到了過去，不削的眼神是那樣的熟悉，以至於它習慣性的後退，並且兩隻前爪搭在地上，做好了道歉的準備。“哎，不對呀！我幹嘛要向你道歉？”
“噗……”，鬼頭笑出了聲，“就你這樣還想當老大？碰到黑炎還不掉頭就跑。”
被紅龍說破了心事，風龍暴怒，它仰頭發現震耳發聵的嘯叫，亮出利爪。青翼想要撲上前去同紅龍廝打，卻發現對方比自己整整大了一圈，於是它便打起了退堂鼓，轉而向契約者休求助。
休同萊迪兩人討論龍之間衝突，看到青翼看了過來才站立起來，他嘴角掛著冷笑，“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逼走黑炎，攻占翔龍堡是策略的功勞，同你又有什麽關係？”，他從容的走在兩頭龐然大物之間，“再說，龍晶城同鐵搶鎮結盟，是人類的事情，同你這頭龍又有什麽關係，你憑什麽去領導紅龍。”
“呃……我還以為……”
“你快別自稱是龍，龍族那裏有沒有承認你這個混血種是龍，就別想著其他事情了。”
青翼沮喪的低下頭，巨大的青龍，好像做錯事的寵物，縮在龍穴的角落裏，好不可憐。
“其實你大可不必那麽直白，它會那樣想也沒錯，畢竟它幾次擊敗了強大的敵人，且龍晶城在盟約中又占據主導地位。”，興許是覺著青翼可憐，萊迪勸說休。
“不，這樣做是必要的。你不了解這頭風龍。他根本就是一條好吃懶做，能力又有限的四腳蟲。”
休得說法引起風龍的不滿，不過他隻敢發出威脅的怒吼，卻不敢真的弄出太大的動靜。
休並不顧及風龍的想法，繼續向萊迪解釋，“它的能力並未提升，之所以幾次三番獲得勝利，可以說都是我的功勞，因此這時候沾沾自喜，還主動去招惹以前不敢惹得對手是很不明智的，我隻是想要讓他記住，自己先前是什麽樣的龍。我對它的要求並不高，關鍵時刻聽指揮就成。”
“我不同意。”
“啊哈？”，萊迪的回答讓休頗感意外。
“任何人、龍或著其他什麽生物，都不應該被過去束縛，既然青翼有了擺脫過去，成就一番事業的想法，你為什麽不支持，反而要潑冷水呢？”
萊迪說話時的語氣非常嚴肅。
“你覺著自己有立場這樣說嗎？”，休用奇怪的眼神瞪著萊迪，“青翼想要領導的可是你的龍啊！”
萊迪站起身來，搖了搖頭，“不，鬼頭不是我的龍，它的一切都決定於自己的決定。”，她頓了一下“我不同意你的做法，是因為你在替鬼頭否定風龍。而不是讓他自己去做。”
“這又有什麽區別呢？”，休得回答同他的神態完全不同。這時候他的表情，用期待來形容最合適了。
“區別大了。我們同龍之間的契約關係並非主從，而是一種合作，既然是合作，就必須保持距離，是否要接受風龍的領導，還是挺鬼頭自己的吧。”
休怔怔的盯著萊迪看了好久，“伯爵小姐，從你出現開始總是給我帶來驚喜，這次也是如此。”，他的神態轉為興奮，“我想你已經用自己的智慧證明了巴特斯比家的實力，以後龍晶城和鐵搶鎮需要更深入的合作，才能不辜負你那份遠超常人的睿智。”
(=老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