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千年帝國 8
聖盟等人之所以會出現在龍心王國東境的戈壁區域，事情還要從冬季剛剛過半說起。
對於即將到來的衛國戰爭，以及聖盟四城所處的地位，休已經提前預知，他告訴四城領主讓他們準備協助國王的親征，同時他積極協調溝通德魯伊之城。
以休的本意，德魯伊們不必要參與並非他們國家的戰爭，但是聖盟的關係，還是希望他們能夠提供後勤保障，以及分撥一批醫療德魯伊，拯救傷員所用。
不過德魯伊們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合作，以布萊恩暴風為首的德魯伊們表示會全力支持聖盟參與這場戰爭。他們的加入並非為了龍心王國的保家衛國，而是為了聖盟本身。
德魯伊們的表態十分明顯，傾向性不言而喻。休認為這種態度可以宣揚，為未來聖盟同王都決裂打好基礎，因此在領主集合的大會上，休高調的宣布了此時，雖然他一再要求領主們保守秘密，不過從與會者的各色表情，他判斷聰明的大人物們已經嗅到了別樣的意味。
至於什麽時候改弦易旗，休則判斷時機並未成熟，因此他也沒有更進一步利用此事做文章的打算。
整個冬季，聖盟上下處於低度的緊張感中。大戰將至，匯集各種資源，特別是在冬天道路難行的時候更加的費力。即使有了廢礦城阿加大師的道路設計，以及休設計的魔導運輸車輛，要在龍心城的寒冬完成此事也是難上加難。
讓人放心的是，這個冬天，藍尼恩家族沒有什麽動作，他們就窩在斜陽城中一動不動的雌伏著。休當然不會放鬆警惕，他加到了斜陽城方向情報分部的建設力度，加派人手收集情報。得到的消息大多是斜陽城在加緊備戰，士兵們冬天裏也在校場訓練之類的情報。他判斷，奧爾達斯不是沒有想法，而是在等待機會，隻要給不給他機會，就要看休這裏的算計了。
冬天即將結束，也是最寒冷的季節，來自王都的任命以及國王征召各領地士兵集結的消息一同傳來。
艾琳娜哈代如願成為了公爵，瑪格麗特、萊迪以及休本人都獲得了正式的爵位，成為四城名正言順的領主。不過據休觀察，各人對於此次封賞的結果並沒有什麽雀躍的表現，任誰知道事實上王都已經對四城失控，並且開了些空頭銀票的現在，爵位之類的東西再沒有意義。
關於即將到來戰事的事宜，聖盟聯係召集會議。會上由瑪格麗特等人指出，為什麽必須支持這場戰爭呢，怕落人口實，派幾百個人象征性的出現一下就好。根據廢礦城自己的情報網，王國上下這樣做的貴族領主不在少數。他們的借口也是多種多樣，比如去年饑荒時損失太重、領民們在冬天不願外出，領地破產等等借口。
對此休專門開會討論此事。他首先征求了艾琳娜的意見。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甚至可以說唯一在乎的人。以休的性格，別的什麽人都能犧牲，甚至自己這具身體，必要時也可以不要，他唯獨不能無視艾琳娜的存在。以前趙平的人格同休福斯特情感的妥協的結果就是，現在的休，把艾琳娜的利益放在了自己之上。
“我沒有意見，本來作為騎士，保家衛國就是分內的責任。即使王室再缺失德行，也不是我們怠忽責任的借口。”
極為哈代式的回答，也合乎休的想法，不過他並非從道義和責任方麵考慮，他把龍心王國看做聖盟的搖籃，在嬰兒長成之前，保護自己的外殼還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第二天的領主極會議上，聖盟所有的大人物都到達會場，休做了一個簡短的報告，是從幽影大陸的範圍內，站在比起一國之君更高的角度看待大陸局勢的問題，他采用另一個世界的深入淺出，依據實例的論證方式，一步步、一層層的推進思路的演進，把正常情況下，王國巨頭們需要花費數代人，乃至耗費無數的鮮血得來的教訓，以很短的篇幅，用匯報的形式向領主們展現出來。
根據休的匯報，他把幽影大陸的國家分部、政體形態以及現狀都做了細致的解釋，並給出了這些政治形態的發展預測。如此新穎的闡述方式，以及大膽辛辣的評述手法，把熟悉他的人們都嚇著了。休在報告席上把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不過他沒有要緩和氣氛的意思，畢竟作為他的同路人，同伴們視線熟悉一下這種目無君上的態度也好，一麵未來轉變的太快，有些人跟不上節奏。
根據休的說法，大陸的局勢看似混亂，實際上都是有跡可循的，各個區域的政體是同那裏的民風、文化以及現實的情況，甚至於天氣都有很大的關係。正所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先前大陸被法師帝國所通知，現在帝國分裂，各個區域分治也是必然，不過因為有過統一的先例，未來大陸統一在一個政體下的可能無限的擴大了。
“與其讓教廷那幫狂信者成為大陸的主人，不如…我們自己想辦法…”
休的一句話讓很多人悚然而近，他臉上露出不詳的笑容。他意識到一道熟悉的目光看向自己。他回應那道目光以溫柔的微笑。
“可是…我們家族一直服務於斯特林王室，這樣做會不會…”，艾琳娜皺著眉頭說道。
休知道女公爵已經是盡可能的用委婉的語氣在表達自己的憂慮，他為此十分的高興，說明艾琳娜已經把他放在了同家族榮譽同等重要的位置上了。
“這一點不需要擔心，事實上大陸統一，政權的更替，聽上去很頻繁，那都是以年為單位的改變，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我們所要做的，隻是做好準備，未來契機真的出現時，不至於落在人後罷了。隻有服務於斯特林王室之類的問題，那時候王室是否還存在，亦或者王國的實際控製者另有其人，哈代家的忠誠心相比不會延展到其他人身上吧。”
艾琳娜是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休知道她沒有完全被說服，“這個問題不必如此糾結，完全可以等到事情發生後再去考慮。我的提議，隻是先做準備，至於刀磨快了用不用，則是領主大人們的決斷，我這裏就不加幹涉了。”
休報告的第一階段到此為止。會後除了他之外，聖盟的大人物們難得的各自陷入沉思，一時間龍晶城的城堡內，氣氛甚至給人陰鬱的感受。
不得不說，大人物們的承受能力和適應能力非普通人可比，一頓飯後的匯報的第二階段，除了艾琳娜、萊迪等真心情的人還在神思不定，其它人都恢複了談笑風生的能力。隻不過他們看向休的目光，從佩服、嫉妒、感歎升華到了敬畏乃至於忌憚的層次。
休在第二階段主要探討了聖盟應該走的路，以及他對未來大陸統一政體的暢想。
“所謂的人人平等自由，衣食無憂又不受外敵幹擾的天堂國度是不存在的。”
休說這句話時，有意深深的凝視這艾琳娜，後者有意無意的回避了他的目光。
“但是要做到相對的平等，以及給與子民們好的生活，乃至於對外有著強大的應對能力和威懾力，這種事情還是能夠做到的。”
“大陸都統一了，還會有外敵嗎？”，鷹眼作為翔龍堡的實際統治者，雖然不是龍心王國的貴族，也參與了此次會議。休看出他對自己存在的越來越強的競爭意識，不過對於兩人間的這種緊張，休隻是把它當做來自於鷹眼的單方麵的注視，前一世，他每天要遭遇到的這樣的注視甚至是敵意不知凡幾，如果每一件都去在意，估計他也活不到同超級意誌對決的時刻。
這並不是說他輕視或者小瞧了鷹眼，不過真要比起能力、智慧以及胸襟等等方麵的因素，他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大象不會去在乎小螞蟻的想法，他對待鷹眼的競爭意識，也差不了多少。
“沒有外敵嗎？如果真的在大陸之外沒有外敵，那麽古代法師帝國是怎樣衰落的呢？要知道帝國從內部腐朽，改朝換代是常事，注意，這裏的常事是從趙平的角度說的，對於與會眾人，這種說法還是很有些離經叛道的。，但是要分裂國家，外敵的入侵或者幹預，可是必不可少的作料，難道沒人注意到，古法師帝國的消滅太過隨意了一些嗎？”
會場上的眾人，與其說是震驚，不過把他們的表現看做茫然。這就是是想高度和層級不同導致的差距。休沒有立刻提升同伴們思維層次的想法，他想的，隻是略微的提點一下，同伴中那些聰明人自然會看到新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