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聖都疑雲 3
恢弘典雅的聖都，是光之聖教的聖城，也是信徒們最期望前往朝拜的.網每年數十萬的信徒，耗費自己畢生的繼續，購買朝聖的禮物前往聖都。很多人因為條件、身體以及各種原因無法抵達目的地，不過教廷的子民們無怨無悔，因為聖都是離開光之聖女最近的地方。哪怕隻是靠近聖女一點點，也讓他們感到無比的滿足。
聖都樸實的議事所，正在進行激烈的辯論。這裏的氣氛，並非像信徒們想象的那樣，充滿了祥和安逸，反而更多的有著劍拔弩張的味道。
“我不同意你個娘娘腔的狗屁看法。異教徒是不允許存在的，是玷汙光之聖女聖意的東西，憑什麽要同他們共存，他們又有什麽資格稱之為人類。”，克勞德.金斯，行動舉止粗豪的大漢，聖騎士們的團長，代表了聖教暴力、懲戒的一麵。他的麵前，同他怒目而視的，是聖牧師團團長，以溫厚和煦著稱的，富蘭克林.裏基特。
裏基特麵對老對手金斯挑釁似得眼神，以及暗中豎起的中指視而不見。“我不管你說什麽，都不會改變自己的看法。”，他轉向教皇的方向，“陛下，我並非反對聖戰，隻不過認為現在最好的做法，也是為了教廷的未來，應該是休養生息，等到筋疲力盡的信徒們恢複一些體力，再展開進一步行動。”
“裏基特，你這句話就有問題了。”，阿萊格拉.赫茲默，福音部的大主教，也是樞機主教中唯一的女性，“信徒們很疲勞，不過敵人難道不疲勞嗎？你要明白他們沒有偉大的聖光在背後支持，會比我們的信徒更快的累趴下的，所以不需要再休養生息了，現在自稱聖盟的異教徒，同森林裏裝神弄鬼的德魯伊們勾結在一起，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顛覆我們聖教。”，赫茲默轉而麵對教皇，“陛下，現在不能在猶豫了，異教徒正在瘋狂擴張，據說北方蠻子的王國快要頂不住了，如果讓這些家夥占領蠻子的領土，並且立穩腳跟，我們再想要獲得優勢，必須要付出更多的信徒的生命。”
她說完，沒有人再說話，大家一同看向始終沒有表態的教皇。
澤德凱亞.艾貝爾，身上穿著樸素，如果他的聖袍打上補丁，絕對沒有人會奇怪的那種人。他掃視四周，“大家都各抒己見，很好。”，教皇說話的速度很慢，根據不成文的規矩，當他說話時，沒人會去插話，因為那樣將會很不禮貌的打斷他，結果很可能是大家還需要等待很長時間才能真正理解他的想法。即使是性急的金斯，也已經學會絕對不能打斷教皇陛下的聖言。
“對於同異教徒的關係，以及是否結束修養的事情嘛…”
眾人聚精會神的看向艾貝爾教皇。後者像是感應到了眾人的期待，稍微加快了語速，“我們再議。”
議事廳有好幾個人站立不穩。
……
……
裏基特在精銳的聖牧師們的簇擁下離開聖都的核心，往自己的聖部所在駐地走去。他們例行的在走廊上，同聖騎士團一夥人互相對視、敵視、鄙視後才往回走。
裏基特看著比起一年前，更多也更加強壯的奉獻者們（信徒中，資源在聖都服務的人，充當教士們的仆從），心裏愈發的套樣即將來到的戰爭。
他也知道，開戰隻是個時間問題。新成立的聖盟，同聖域森林的叛徒們聯合，四處擴張，這已經眼中影響到了教廷存在的基礎。即使是他這樣的溫和派，也不會允許對方一直這樣囂張下去，問題在於，剛剛進行了一年的休養生息，時間太短了。雖然教廷上下，一年欣欣向榮，可那也僅僅是欣欣向榮，並不能真正稱之為附屬，如果再給教廷十年，不，五年也好，到時候的局勢將會大不一樣。他希望至少讓這一代孩子，能夠在快樂和平安中長大。
回到聖牧師們的駐地，裏基特沒有休息，而是召集自己的手下，在巨大的幽影大陸的沙盤上研究起來。
他讓人把這段時間，探子們了解到的關注與龍晶城，以及後來出現的聖們的所有軌跡都標注在地圖上，很快一張除了大陸核心位置，幾乎遍及全大陸的足跡圖出現在他的眼前。
“真讓人驚訝，這些叛徒幾乎走過了整個大陸。”
一名聖牧師感慨到。裏基特部分的同意他的看法。不過他不認同關於叛徒的稱呼，因為聖盟的主體是龍晶城，而不是德魯伊們。他見過艾琳娜.哈代，據說是聖盟領袖的女子。那是個爽朗、真誠的女子，不同於傳說中邪惡、嗜血的聖盟領導人，這樣的女子應該不適合成為領袖才對，畢竟政治同信仰以及戰鬥實力有顯著的不同，明顯對於過分老實的人是吃虧的。就拿他本人來說，到聖牧師長的位置應該到頭了，倒不是說他在能力上有什麽不足的地方，隻不過性格上，太過明顯的好惡，不適合待在領袖的位置上。他很清楚自己的軟肋，所以沒有真的把教皇的位置放在心上。
“大人，您真的希望保持中立嗎？”，他很信任的一名聖牧師有些猶豫的說道，“我並不是反對您的意見。隻不過聖盟明顯是在擴張，要是真的等到他們同意整個大陸，我們必然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吧。”
裏基特不置可否，他本人並不認為這樣的預測成立。雖然他沒什麽證據，而且從常識來看，聖盟擁有統一大陸的野心是更加契合正常情況的。可是，他有一種沒有證據的感受，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預感，聖盟的很多做法，以及他們的目標，也許並非統一人類那樣簡單，或者說他們的野心並不在於統治人類這樣世俗的理由。
一想到世俗，他就有些心緒不寧，按理說教廷是秉承光之聖女的感召，在地上代行神的旨意的組織，教廷高層都應該是品格聖潔之人，每個人的言行都代表了神的美德，可是事實上，為什麽金斯這種，粗魯又殘暴的家夥能夠獲得神的垂青，而赫茲默那樣的偏執女子能夠獲得教皇的重用呢？如果連這種人都是身具美德的典範，那麽所謂的天堂和聖域真的是他想象中的美好樣子嗎？
“牧師長大人？裏基特大人？”
他回過神來，發現親隨們用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
“別擔心兄弟們，我隻是想事兒出神了。”
帶著掩飾不住的沉重表情，裏基特一個人回到房間。他對於這個意外的問題無法釋懷，如果連金斯和赫茲默都受到神的垂青，那麽神到底是什麽？難道他真的是有惡魔的一麵嗎？
五年前，他參加過一次針對邪教徒的清剿行動。戰鬥很順利，那些邪教徒簡直不堪一擊，知道最後，在就地處決他們的首領時，那個自稱為使者的邪教徒，大聲嘲笑他們，認為他們隻不過是神明手中的道具，是可憐的，沒有思想的道具。他說神明不是什麽美好的東西，而是有著兩麵性的怪物，他們既可以是人們眼中，慈悲聖潔的天神，也是墮入地獄的惡魔。天神和惡魔實際是一體的，是神的兩麵。最終這個邪教徒沒能把話說完。他的頭被金斯打碎，舌頭被拉了出來，扔進了油鍋。可是那些話，那些應該被當做垃圾忘記掉的話卻一直深深的植根在他的心中。這一刻，他又想起了那個邪教徒的話，想起他堅持稱呼的，具有兩麵性的神。
“難道.……他是對的？神通惡魔是一體的？”
裏基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趕忙四處張望，確定房間裏沒有其它人。當他好不容易拿起水杯，冰涼的水流如食道，讓他終於可以鎮靜下來。隻覺得身體被濕布裹著一般難受，也不知道是因為汗水導致的，還是心頭蒙上的陰影帶來的錯覺。
……
千裏之外的龍晶城。
休.福斯特通過腦域感知聯係上了齊拉。
“你說什麽？讓我中斷聖裁決係統的工作嗎？為什麽，這不合規矩。”，透明的齊拉大叫著，好像被搶去了奶瓶的嬰兒。
休用沉默回應。
好一會兒後，傳來齊拉弱弱的疑問，“真的要這樣做嗎？我的意思是，不是因為我受了控製，我知道自己已經不受控製了。可是我不喜歡把係統關掉，總覺著自己在做壞事。”
“不是讓你關掉，隻是……暫停使用。任何係統都需要檢修，不是嗎？聖裁決係統，包括世界之樹，都是用了上千年的東西，難道不需要檢查一下，是不是有地方不對勁嗎？”
透明身體的女生皺起眉頭，“真的嗎？可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係統需要檢修的。”
“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福斯特的語氣，是輕柔的，循循善誘的，“任何係統都會壞的，都需要檢修，哪怕是創始神，也沒法造成不需要修理的係統。你可以暫停係統的運行幾個月，檢查一下哪裏出了問題。”
“.……”，齊拉的虛影在福斯特的腦海中，煩躁的晃了晃去，好一會兒，“好吧，雖然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也許你是對的，我就關掉一會兒好了。”
福斯特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翹起，“嗯，一會兒可不行，時間不夠，那麽重要的係統，起碼要關閉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