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0994【分道揚鑣！】
第996章 0994【分道揚鑣！】
邵氏電影《情聖》還在香港火熱上映。
除了票房尚且不錯外，邵氏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那就是逼迫石志堅站出來反對這部戲，從而靠著這個噱頭繼續炒作。
石志堅這邊顯得很安靜，甚至對於外界很多輿論採取「不予理會」措施，這樣理性的舉措，讓邵大亨也不得不佩服石志堅的忍耐力非一般人可比。
邵大亨哪裡作為過來人，石志堅對這種爆炒手段熟悉的不能再熟。
一個巴掌拍不響！
他要是接招的話，那才算是跌進邵氏圈套。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石志堅就不得不入場了！
嘉禾電影公司負責人鄒聞懷，何冠昌等人登報宣布，將會在明天舉行嘉禾與石志堅先生簽訂股權轉讓協議！石志堅先生，正式退出嘉禾！
但是對於外界來說，這單方面的退出，實際是被嘉禾踢出！
另外，根據知情人報道，香港新晉股市大亨劉鑒雄將代替石志堅投資嘉禾，並且嘉禾將於老對手邵氏電影合作，一切開發東南亞電影市場！
此消息一出-——
香江影壇頓時炸裂！
……
「你決定好了嗎？」何冠昌問鄒聞懷道。
何冠昌當年和鄒聞懷一起從邵氏叛逃出來，在石志堅資助下成立嘉禾電影公司，這幾年嘉禾發展日益壯大，兩人也成了大名鼎鼎的電影大亨。
「我決定好了！」鄒聞懷從老闆椅上站起來。他覺得坐著同何冠昌說話有壓力。
雖然兩人是老交情，也是攜手並肩打拚的好朋友，但骨子裡彼此都還提防著對方。
「我知道你怎麼想-——」鄒聞懷從辦公桌後面轉到前面，走到何冠昌面前，「你是個忠義之人，覺得這樣做背叛了石志堅，但是你想過沒有，首先他做了什麼？當初傳出他去世消息，你我想要宣布嘉禾脫離神話獨立，沒想到鬧出烏龍，他毫髮無損回歸公司，第一時間就找你我算賬，要把你我踢出局！」
「這個你我和他當朋友，他卻把我們當成打工仔！而且背叛這個裂痕是無法修補的！就算我們再怎麼拚命打理公司，在他眼裡，我們也曾經是叛徒！」
「與其這樣，我們為乜不狠心與他決裂？劉鑒雄肯出資金支持我們，邵氏肯與我們握手言和，難道這不是個機會嗎？」
何冠昌嘆口氣：「我沒想到會到這種地步，畢竟三年多的交情，難道還抵不過利益兩字？」
「交情是有錢人講給傻瓜聽的！我不願意再當傻瓜，你呢？」
何冠昌不言語了。
鄒聞懷伸手拍拍他肩膀：「準備一下吧，下午就要召開記者招待會了！到時候會有很多人來，你和我，這次要擺脫石志堅，徹底成名！」
何冠昌猶豫了一下：「擺脫他可以，但有必要做這麼絕？開記者招待會，當場打他的臉？」
「冠昌，你還太年輕！我明白你意思，畢竟我和他也同事這麼多年，我也不忍心！但，這是投名狀！只有打他臉越響，不管是劉鑒雄，還是邵大亨，就會支持我們越多！何況，香港還有很多人等著看他笑話！今天這場發布會，勢在必行！」
……
「石先生，您決定好了嗎？真要去出席嘉禾的新聞發布會？事實上作為您的律師，我可以代表您出席的！」胖子梁有才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汗水，對石志堅說道。
此刻石志堅身處灣仔唐樓。
幾年前嘉禾剛剛成立，連個辦公室都沒有，石志堅就把自家唐樓下面的一層空出來做了嘉禾電影公司臨時辦公室。
為此老姐石玉鳳還很不滿意，說石志堅夠敗家，如果把下面那層租出去能夠收取很多租金。
接下來短短半年時間，嘉禾靠著拍攝《神話》等幾部大戲，從市場賺了不少錢，人員也越來越多，狹小的辦公室已經不能容納那麼多人，於是石志堅就又提議把嘉禾電影搬遷到神話大樓，給出一層做為辦公地。
那時候的神話集團還沒騰飛，隨著神話地產和神話電子的成立，嘉禾電影公司因為沒有挂名「神話」兩字在整座大樓顯得格格不入。
再加上這段時間嘉禾靠著《楚留香》等數部古龍電影賺了大錢，於是在鄒聞懷等人提議下，嘉禾正式從神話大樓搬遷出來，轉移到尖沙咀間道十八號的半島寫字樓！
「不用了，這場發布會我必須要親自出場。」石志堅了解梁有才心意，畢竟作為香港知名大亨，卻被自己投資的電影公司踢出局，會成為全香江笑話。
「可是-——」
「你不必再說，我心意已決。」石志堅打斷梁有才的話。
如今胡俊才和鬼佬柏德嘉在韓國那邊做軍火買賣，石志堅身邊雖然人才濟濟，可以能夠信賴的律師人才卻不多，梁胖子算是一個。最起碼這時候知道為石志堅遮風擋雨。
「有才，你話我知，這個世上難道友情真的不抵金錢和權力嗎？」石志堅伸手撫摸房間內那塊嘉禾招牌。
記得不錯這塊公司招牌還是石志堅為嘉禾取了名字之後，大傢伙一起動手製作的，粗糙，簡陋，但它見證了嘉禾的發展史。
「這個，我不知啊！」梁有才再次用手帕擦了擦額頭，「我只知道石先生您是好人！」
「好人？」石志堅苦笑了一下，「卻不是個好老闆！」
說話間，卻聽到外面傳來陳輝敏聲音：「撲街！你還敢來這裡？」
「我是來找石先生！」卻是鄒聞懷聲音。
「阿敏，讓他進來！」石志堅喝道。
「進去吧！要不是石先生髮話，我一拳將你打出屎來！」陳輝敏在外面對著鄒聞懷憤憤不平。
嘎吱！
鄒聞懷推門進來。
房間荒廢已久，有股子霉味兒。
鄒聞懷從懷中掏出手帕掩住口鼻，眯著眼看了看周圍，最後把目光鎖定在石志堅身上。
「我一猜你就在這裡。你是個念舊情的人！」
「你找我乜事？」石志堅轉過身望著鄒聞懷淡淡道。
「找你來敘敘舊。」
「是嗎？」石志堅笑了笑，「這裡還真是敘舊的好地方。想當年我們在這裡一起創業，成立嘉禾，過年時候我給大家發放了很多福利！」
「我記得的，那些福利大多都是鹹魚，搞得整個辦公室都是鹹魚味。」
「但那時候我們很開心。」
「是呀，很開心，即使吃著盒飯，我們還大談電影，大談理想！」鄒聞懷說道，「也是在那時候你簽約了鄭紹秋，讓他成了嘉禾第一個捧紅的男明星。」
石志堅笑了，望著鄒聞懷：「所以呢，你怕什麼？」
「我希望你能夠看在我們一起創業份上，不要把鄭紹秋帶走。準確地說，他屬於嘉禾，沒有嘉禾，就沒有他今天！」
「好像錯了吧！應該是沒有我石志堅，就沒有他鄭紹秋，更沒有嘉禾今天！」
見石志堅語氣堅硬，鄒聞懷點點頭，「是呀，按道理我是沒資格同你講條件的！你是香港大亨，我們只是你手下打工仔！」
「你這樣想，我也沒辦法！雖然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
「朋友？之前威脅要踢我出局？」
「是你想要先讓嘉禾脫離神話！」
「為什麼不可以？嘉禾是做電影的，為什麼一定要被你創立的神話約束？」鄒聞懷聲音放大，「你知不知道，其實你很獨裁！在你面前我們壓力好大的！你一個人就可以敲定很多東西！在你眼裡，我們的存在根本就是可有可無！我們也是人，我們也需要尋求存在價值！但是你呢，你好像能看穿一切，能掌控電影發展所有方向，每次決定都是對的！這讓我們怎麼做？傀儡？還是你的附屬？！」
石志堅呆了呆。
此刻他才算聽到了鄒聞懷的真心話！
究其原因，竟然是自己太「神」！
作為過來人，石志堅擁有無可匹敵的金手指，可與預知一切，因此他對嘉禾電影的指示幾乎全都是對的！一算一個準！
這讓身為嘉禾元老的鄒聞懷，何冠昌等人很難做！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可是隨著石志堅對嘉禾電影的指導越多，整個嘉禾幾乎都被石志堅的決策所影響，上下無人不知石志堅，他鄒聞懷只存於管理，發工資……
七十年代的香港是梟雄輩出的年代！
上一世鄒聞懷可以與邵大亨爭雄，這一世又豈甘做人馬仔？！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與石志堅的矛盾越來越多，距離也越來越遠！
「我明白了！也許在某些地方我有做錯！應該放手讓你們乾的，我卻怕輸，怕你們做錯！我一直以為是在幫你們，卻沒考慮到你們的自尊心！」石志堅笑了笑，「那麼祝你以後沒了我可以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石志堅伸出了手。
鄒聞懷遲疑了一下，握了上去。
「我們走吧，這個地方需要重新翻修一下，也許會有別的公司進駐！」石志堅慢慢走出屋子，大傻過來把風衣給他披上。
陳輝敏則惡狠狠盯著鄒聞懷。
算起來陳輝敏和鄒聞懷他們交情也匪淺，當初他們在這裡成立嘉禾，那些福利鹹魚還是陳輝敏幫忙發放的。
在陳輝敏眼裡，不管是鄒聞懷，還是何冠昌，全都是叛徒！二五仔！
鄒聞懷看了陳輝敏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正要離去，前面他的司機已經幫他打開車門。
這時，石志堅突然在後面說道：「下午的發布會我會出席的！畢竟你要給那些新大佬一個投名狀，不是嗎？」
鄒聞懷腳步微頓，肩膀抖了一下，卻不敢回頭。
石志堅望著他，隨即也轉身離開。
兩人——
一個向左，
一個向右！
……
當天下午兩點鐘，
香港九龍半島酒店，人頭攢動，媒體記者圍堵四周，眾多影壇大佬濟濟一堂。
劉鑒雄，鄒聞懷，以及何冠昌等人胸前扎著紅花，作為東道主招呼著到來嘉賓。
大廳門口處，張燈結綵掛著橫幅，寫著「嘉禾電影新聞發布會」字樣。
「邵大亨來了，快！」人群傳來騷動。
劉鑒雄，鄒聞懷等人聞言立馬朝門口望去，卻見邵大亨帶著助理人員正笑眯眯從外面進來，跟在他後面竟然還有一個大部隊，仔細一看卻是TVB的現場直播團隊。
「六叔，您好！」劉鑒雄等人迎上去。
邵大亨同大家逐一握手，然後指了指身後人馬說道：「這次我把電視台直播搬過來，給你們鼓舞打氣，不介意吧？」
「怎麼會呢，六叔你這樣幫我們，我們好高興的！」劉鑒雄說道。
鄒聞懷和何冠昌互望一眼，大家心知肚明，邵大亨把這直播團搬過來，目的就是要直播石志堅被踢出局畫面，讓石志堅在香江眾人面前出醜！
「多謝六叔！」
「六叔有心了！」
鄒聞懷和何冠昌分別說道。
邵大亨看兩人一眼，話中有話道：「以前呢，你們是我手下，在邵氏做事，現在成了嘉禾大佬，其實我也很為你們高興！寧為雞頭，不為牛尾，這句話我也明白！只希望以後嘉禾邵氏可以合作，一起開天闢地，為香港電影市場繁榮做出貢獻！」
邵大亨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引得眾人一片掌聲。
那些負責直播的TVB團隊更是行動起來，把直播器之類的架好準備迎接盛會。
隨著時間推移，前來祝賀的人越來越多，令人想不到的是香港戴家代表人物戴鳳妮，香港利家代表人物利雪炫兩人竟然也來了。
這種場面，絕世美人的出現絕對引起轟動，何況這兩人又同時與石志堅糾纏不清，在不久前還發生過轟動香江緋聞！
戴鳳妮帶著師爺蘇和陳彪兩人從車上下來，恰好利雪炫這邊帶著溫澤頓和牛雄兩人從另一側車上邁步落下。
戴鳳妮身穿紅色禮服，艷紅似火！
利雪炫身穿一襲素衣，冰冷如玉！
戴鳳妮摘下蛤蟆墨鏡，瞥了一眼冰冷姿態利雪炫，眼神露出一絲傲慢。
利雪炫也摘下墨鏡，看著眼前這個刁蠻任性的戴家大小姐，眼神充滿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