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雲想衣裳花想容
柴紹卻是驚道：“張兄為何會知道？”
“大唐一統十載，國力強盛，而突厥幾年戰亂，勢力大衰，至於梁國更是岌岌可危。此時突厥三戰而竭，彼竭我盈，大唐正可一鼓作氣，打消突厥氣焰！”
見張勉對戰事的分析如此在理，柴紹頓時另眼相看起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乃曹劌論戰，出自《左傳·莊公十年》，張兄還懂兵法？”
張勉晃了晃腦袋，回答道：“一般一般，也就是隨便看過些兵法史書而已，不足為道，不足為道。”
柴紹卻覺得張勉隻是謙虛，對方運籌帷幄，鞭辟入裏，定是軍事上的大家奇才。
人不可貌相啊！
想到這裏，柴紹直接肅然起敬，向張勉請教起來：“那麽有關突厥，張兄還有何見解？”
張兄閉目沉思，過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梁國自隋末割據河套，控製朔方，素來受北方突厥庇護，與突厥交往密。如今梁國危在旦夕，突厥不可能坐視不管，我猜突厥馬上就會派兵解救梁國。”
“陛下也是這麽說的，張兄真是高啊！”柴紹不由得豎起大拇指，他此時斷定張勉絕對是學過兵法的人。
並且兵法造詣可能比他還高。
剛剛張勉沉思的樣子，就像個大師一樣。
殊不知，那隻是張勉在拚命回憶曆史上今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
襄城公主帶著墨軒墨雨回到京城，馬上跟李世民說了路上所見所聞。
“歐陽率更他老人家近來可好啊。”李世民和襄城公主在紫雲閣飲茶閑談。
“父皇，歐陽老師雖已古稀，講學時仍精神抖擻，聲音洪亮，下筆剛勁挺拔，兒臣受益匪淺。”襄城公主端坐在李世民對麵道。
“你這丫頭，非要自己跑去洛陽聽歐陽率更講學，你若是想聽，朕遣他入宮來講就是。”
“歐陽老師年事已高，不便行動，何況兒臣有墨軒墨羽陪同，一路都很順利，就是在潼關遇上一奇人。”
“潼關？”
襄城公主把路上偶遇張勉，已經被張勉請去吃火鍋的經曆給李世民講了一遍，把李世民逗的哈哈大笑。
“這話說的不假，朕前幾日的確與張大夫一同飲酒，此前微服出訪侮辱藍田縣時，也是張大夫給朕食物。”李世民笑道。
襄城公主把路上的經過全都告訴了李世民，唯獨漏了一件沒說。
那就是張勉送給她的木盒。
入宮之前，襄城公主就把木盒迫不及待地打開了。
裏麵隻有一張紙，紙上則是寫了一句詩。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把這句話細細地讀出來，襄城公主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她自幼知書達禮，恪守禮節，雖然京城中不乏追求者，但都被她拒之門外。
還從未有人送過她如此曖昧之物。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襄城公主越看越覺得喜歡。
襄城公主飽讀詩書，通曉五經六藝，本就會懂歌韻律，自然看得出這句詩的妙處。
這句詩想像巧妙，毫不造作，卻語語濃豔，字字流葩，借助雲花春風幾個意象，花光滿眼，人麵迷離，使人頃刻間浮想聯翩。
看似簡單幾筆，實則沒有深厚的詩律功底根本作不出來！
難道說這個張勉還會作詩？
看著不像啊……
可襄城公主確信，這句詩獨一無二，絕對不是前人之作。
紙上隻有前麵兩句，等下次見到張勉，再把後麵兩句要來，也能順便看看張勉是不是真胸藏文墨。
是騾子是馬，一探便知。
襄城公主嬌羞地收起紙條，這件事她沒告訴任何人。
唯有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兩句詩時刻在她腦海中縈繞。
……
與此同時，房玄齡正在城外的莊稼地裏罵罵咧咧。
腦海中那個聲音讓他在一天之內把十斤土豆全種掉，並且要在三個月內收獲。
這把房玄齡急得焦頭爛額。
李世民都兩次派人來問，最近怎麽不見他人，不但跟張勉一樣不來上朝，連人都看不到。
張勉是張勉，可房玄齡這種鞠躬盡瘁的重臣都不來上朝，太奇怪了！
對此，房玄齡也是欲哭無淚，隻能以身體不適需要靜養幾天為由推脫。
這件事他不能告訴別人，總不能說自己放著政事不管跑來種地，那樣他可以直接告老還鄉卷鋪蓋走人了。
這幾天房玄齡每日都在擔驚受怕，他不放心把此事交由別人處理，隻能每日跑來田地觀察土豆長勢。
但是半個月過去，土豆還是不見發芽，房玄齡一度以為自己要被天雷劈死了。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大半個月的漫長等待後，土豆苗終於破土而出。
房玄齡大喜過望，更是每日悉心照料，等待土豆開花結果。
他等的不是土豆能不能結果，而是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全。
……
潼關。
長孫無忌曬成了煤炭，終於弄成了一百斤衛生紙。
三人返回京師稟報。
李世民見到張勉所造衛生紙，連連稱善，專門在早朝上褒獎張勉。
朝中大臣見到衛生紙，全都嘖嘖稱奇，更覺得張勉不可思議。
張勉想著自己家裏還有十箱衛生紙，就把造出來的衛生紙全送給了宮人，為此贏得了一大波好評。
宮中皆傳張勉為大善人，是來拯救天下蒼生於水火。
張勉自己倒不在乎外麵的評論，他終於把事情忙完，準備回家倒頭大睡。
到家一看，卻發現土豆沒了。
“張管家，我的土豆去哪兒了？”張勉四處翻找，但是找不到，隻能把自己的隨從喊來問話。
張管家名張元，和張勉同姓，被李世民安排來給張勉當管家，負責張勉在府邸的日常起居。
張元愣了愣，回憶道：“張大人可是指堆在柴房的那幾筐土球？前些日子被人來要走了，我看這土球堆著無用，就全給了那人。”
張勉有些無語，問道：“那人是誰啊？拿我土豆去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