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蕭衡昭
張正沒有回答她,而是將她往懷裏又收了收,摸著她的長發道“等到了再告訴你。”
許錦言頗乖巧的點了頭,隻要他願意說,早一會兒晚一會兒並沒有太大差別。
馬車的車軲轆一圈一圈的打著轉兒,在泥濘的山路上壓出一條長長的痕跡。沒有多久,馬車便停了下來。
許錦言感覺到了馬車驟停,便從張正懷中探出了腦袋,透過簾子向外窺探。
“這是南麓?”她瞧著馬車窗外的一株桃樹輕聲道。
點翠山的南北兩麓大有不同,南麵有桃花而北麵無,而且不止桃花,稍微嬌弱一些的花草移到北麵都無法存活。
馬車停的這處地方很妙,入眼便是桃花,雖然隻是從馬車窗口向外窺探,但是還未曾凋謝的桃花依然躍然眼前。
張正瞧著懷中的人,滿眼都是溫柔,“是南麓,山裏的桃花要凋的慢一些。所以還能殘存著零星的一些。不過若是再過幾日,這些桃花估計就要落完了。”
“看來要在山裏攢上一些花瓣,等回了府,做些桃花糕應了這春末夏初之景。”她笑了笑,滿眼都是淡粉色。
他微微露出一些驚喜,靠近她耳邊道:“那可說定了,你回去之後非得做給我。”
她好脾氣的點了點頭,“好,做給你。”鳳眸漾出春意,她這次倒乖,若是隔了以前,非得眨著那雙琉璃眼眸譏諷的道一句“誰說要做給你”,將他好好的氣上一氣才罷休。
這一回卻老老實實的應答了下來。
也不隻是這一回,她近日一天比一天溫柔。連夜晚的時候,都極為的順從於他。
他一向對她細心,她的轉變他又豈會不知。
裝聾作啞非是一個好差事,或許可以暫時幫助避過一些難以說清道明的事情,但是事情總是擺在哪裏,最後還是得拚勁全力的去解決。
下了馬車,馬車外嘰嘰喳喳的嘈雜三人組已經極有眼色的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個角落裏貓著,但是眼前的確是看不見了。
“這兒是……。”許錦言有些驚異的看著馬車外的風光。
她有些不敢確定。
“是我第一次見你的地方。”他微帶笑意。
“第一次見麵?可是這不是我救章慶王妃……”她的話被他打斷。
他笑著點點頭道:“是,這是你救章慶王妃的地方。也是…。你駕著馬車第一次出現在我的世界的時候。”
“那日你在場?”她驚訝的道。“既然你在場,你為什麽不阻止我?你肯定有能力阻止我的。”她睜大了眼睛,急急望向了他。
那時的她一無所有,唯有熊熊燃燒的仇恨之火,還有那一身的傷口。若是他在,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阻止住她。
即是第一次見麵,那怎麽沒有阻止她,既是今生初次相遇,那又為什麽任由她毀了他一切的計劃。
“因為……不舍得。不舍得看你失望,所以任由你毀掉我的計劃。連我自己都很難相信,我看見你的那一刻心中忽起的憐惜。也是在那一天,我開始懷疑,這世上是否真有前世一說。”
他素來冷漠,不相幹的事情從來不會多費一分心思。可是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起了憐惜,瞧著她滿身的傷痕,還止不住的心疼。
若不是前世欠了她,他那麽有原則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把原則拋棄的無影無蹤。
許錦言被他“前世”兩個字震的一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不太明白。”“你不明白,我又何嚐明白。我自幼生長在深宮之中,蒙受萬千寵愛直至十歲,一朝嘩然巨變,我失去所有,若想得回曾經屬於我的東西,隻能去爭去搶去奪。”
“可唯有一樣,我不願意用爭搶的手段去得到。”
他將她攬過,將手放在了她的心髒的位置,“砰砰砰”的跳躍之感傳到了他的手心。
“兩天後是我離開的日子。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暫時不能離開這裏,若是你覺得我有那麽一些打動了你,可不可以……等我回來。”
俊美猶如神祗的容顏上皆是專注,那雙漂亮至極的鳳眸裏有著無盡的溫柔,今生今世都隻為她一人流轉。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清婉的容顏上浮現了一絲笑意,“你也真不怕嚇著我,沒來由的突然就說一句你兩天後要走了。”
“我知那一晚我和玉蕭的談話你全部都聽到了。”他亦笑。
這下她才有了些驚訝,“你居然知道?”
“是,那日你和玉蕭的談話我都聽到了。知曉你四月半就要走,本想著讓你自己老實說,結果你到了初十都還沒有交代的覺悟。我這才急了,以為你準備偷偷溜走。”
他搖頭,鳳眸晃動著光,“那日我和玉蕭的談話巨細無遺。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間接告訴了你。不用我再多說。”
琉璃眼眸轉了轉,有些突兀的澀感。
“但我想親耳聽見你告訴我,你是誰。”
雖然她早已清楚,可這件事不由他親自告訴她,她總覺得不夠真實也不夠踏實。
“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新婚之夜的時候。”他輕聲道。
她一頓,回憶立刻浮現了出來。新婚之夜,他將她壓在身下,粗重的喘息,侵略性的眼神,一室滿是春意的湧動。
即便是那般時刻,他也依然強忍著自己的衝動,在她的耳邊道了他的名字。
“衡昭。”
“現在,你連名帶姓的喚一次我,可好?”她終於是忍不住朦朧了雙眼,點了點頭道:“蕭衡昭……”
前世今生,她終於將這個名字叫出了口。前世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今生卻是最親最密的枕邊之人。
至疏到至親,用了一世的光陰才得圓滿。
“是,我是蕭衡昭。大乾太子蕭衡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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