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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三章

  關於範兵兵的演技問題,此前一直備受質疑,這倒也怪不得人們如此看待她,實在是她自己不爭氣,《還珠格格》紅了之後,接拍的一直都是那種沒什麽內涵,隻會對著鏡頭嘟嘴,瞪眼的花瓶角色。


  所以,範兵兵雖然紅,可演技這一塊一直被人詬病,《手機》裏的武月算是稍稍為她正了名,讓人們第一次見識到範兵兵走紅,靠的不光是那張精致的臉,可是隻有這麽一個角色,而且還不是主角,顯然不夠。


  一直到憑借著《觀音山》在東京國際電影節折桂,範兵兵才算是真正走進了演技派這個範疇。


  按照宋錚的想法,範兵兵接下來要走的路,應該繼續接幾部奔著拿獎去的文藝片,鞏固自己在影視圈的地位,然後在考慮自己的商業價值。


  可範兵兵實在是有點兒急功近利了。


  拍個《金大班》對現在的她來,還有什麽意義呢?


  除了消耗好不容易才積累起來的人品,宋錚實在是看不出來,這麽一部注定撲街的電視劇能帶給範兵兵什麽。


  既然都是自己的女人,宋錚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張靜初都開始奔著奧斯卡影後衝鋒了,至少也得讓範兵兵圈上幾個二類影後,不然的話~~~~~~~

  宋錚都不知道自己的老腰還能不能抗住這隻母豹子了。


  “我這兒倒是有個故事,可就怕你吃不了那個苦!”


  範兵兵聞言,頓時精神大振,翻身壓在了宋錚的身上,一臉急切的問道:“快,快,我不怕吃苦,什麽苦我都能吃!”


  範兵兵拍戲時那股子拚命三娘的勁頭兒,宋錚可是親眼見過,當初拍《下無賊》的時候,那場宋錚和她的打鬥戲,差點兒讓範兵兵破了相。


  “而且在戲裏你還得扮醜!”


  範兵兵更是嗤之以鼻,她一直都沒想過要做偶像,所以對自己在戲裏的形象,從來都沒在乎過:“我拍《觀音山》就是素顏出鏡,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我的可不僅僅是素顏,我的這個故事裏,你要演的是個中年婦女,而且還是那種長期從事體力勞動,在生活重壓這下幾乎喘不過氣來,滿臉滄桑的中年婦女!”


  範兵兵這下倒是真的愣住了,她雖然能夠為了藝術不在乎形象,可是也不至於玩兒的這麽狠吧!


  心裏有點兒退縮,可是一想到宋錚的這麽鄭重其事的,本能感覺到這肯定是個好故事,一咬牙,醜就醜吧!

  “我~~~~~沒問題!”


  宋錚一笑,擁著範兵兵的身子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搜索著記憶,講了起來:“這個故事叫萬箭穿心!”


  “萬箭穿心?怎麽叫這麽一個怪名字!”


  啪!

  “別搗亂!你還聽不聽啊!”宋錚照著範兵兵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這妞兒又胖了,剛才居然沒感覺出來。


  範兵兵白了宋錚一眼,不再打岔了。


  宋錚整理了一下思路,接著道:“故事發生在上世紀90年代的武漢,年近不惑之年的售貨員李寶莉,全家搬進了新房子~~~~~~~”


  《萬箭穿心》這部電影,前世上映之後,沒引起多大的反響,和眾多的文藝片一樣,默默無聞的上映,默默無聞的下線,如果不是因為這部電影讓顏冰燕狂刷了五尊影後桂冠的話,宋錚也不會知道還有這麽一部電影。


  看過之後,宋錚最為強烈的感覺就是,這是一部國產劇情片中難得敘事如此清晰的電影。


  電影開始,一個搬家具的事件就將夫妻二饒性格揭露開來,李寶莉有著傳統武漢婦女的性格,性格強勢,獨立自主,幹練精明,也潑辣味十足。會算計,對搬家工人都可以斤斤計較,麵對丈夫也可以大聲嗬斥。


  宋錚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要抽電影裏的那個女人,她一邊搬,一邊跟搬家工人吵架,嫌他們放電視機時手腳太重,又嫌他們擺冰箱時,不是一次到位,卻是在地上拖了兩寸,把新鋪的地磚劃出兩道印痕。再就是進門不換鞋,把她家新地板的亮光踩毛了。搬家的工人被她吵得惱火,更加搗蛋。


  馬學武滿嘴地好話,不停地遞茶上煙,試圖和諧關係。李寶莉還踢了他一腳,惡聲惡氣什麽:我是出了錢的,他們就該好好給我幹活。茶不是錢?煙不是錢?你是不是扣出來?你真是生得賤!

  同樣身為男人,林欣如如果那樣對他的話,宋錚能憋屈死。


  而故事裏的丈夫馬學武是一個讀書人,識字多,能力強到可以做到主任的位子,卻也性格懦弱,好麵子。可以,李寶莉和馬學武一陽一陰的反差性格是造就之後家庭悲劇的根本原因。


  馬學武這種來自周邊農村,靠學習優異而晉身為吃商品糧的知識分子,與城市中普通家庭出身的中低文化程度的勤快女孩喜結連理,算是一個時代非常標準的夫妻模板,再簡化也可稱作男才女貌。


  不能妄言其婚姻就一定是湊合的產物,但過於潑辣女性在家庭的存在感太強,自然會導致整個家庭的存在意義變弱。


  隻是這種狀況下,也無法再多責怪李寶莉什麽,她就是這麽個人,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和處事方式。脾氣不好人不壞,難聽話過就完了,心裏不爽能讓自己想通,衝動和堅韌都是這個女人品質的一部分,她那些迷人之處和折磨饒手段混合在一起成就了她。


  但是否看清楚這一點,“她就是這樣啦”,問題就迎刃而解呢?

  當然不會。


  畢竟一一的氣都還是馬學武,甚至兒子在受,而李寶莉從來都無法徹底感知。她快活地在目力可及的日子裏享受著這樣的家庭生活,絲毫不知在兒子眼裏這就是一個“爸爸被欺負”的家。


  她毫無惡意地大聲抱怨著丈夫,罵著兒子"老子忘記了你也姓馬",直到把自己推上命運循環碾壓的車輪。


  與李寶莉不同,同廠員工周芬知書達理,溫柔賢惠,或許是不堪於受到妻子趾高氣昂的壓迫,或許是在妻子高壓下想要尋求釋放壓力的方法,也或許是找到真愛和紅顏知己,馬學武在離婚無望後選擇了出軌。


  在被妻子舉報後,雙方矛盾達到了高.潮,或許馬學武不曾想過,以李寶莉強勢,極度要強的性格,她該如何在不走極賭情況下,容忍丈夫出軌的現實。


  或許李寶莉也沒來沒有想過,以馬學武極度愛麵子的性格,在被安上賣.淫.嫖.娼的頭銜,被廠子開除後,萬念俱灰的馬學武又該怎麽辦,他們或許真的對彼茨了解都遠遠不夠。


  當李寶莉從派出所領回丈夫時,她以為可以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成為人生贏家,她以為可以彌補丈夫是讀書人,自己隻有學文化的差距。她以為丈夫從此會更加順從自己,更加聽話,也會更加愛她。


  但是,李寶莉錯了,丈夫選擇了自殺,留下一大堆爛攤子來進行無聲的抗議,或者是報複,留下的遺書沒有一句關於李寶莉的交代,甚至沒有一句責備。


  “萬箭穿心”這個詞在這時第一次出現,李寶莉和閨蜜聊時,閨蜜認為是她家裏的風水不好,萬箭穿心是凶宅。


  李寶莉,我不信這個命。馬學武,你不是報複我嗎,我偏要做給你看看,我可以將這個家打理的很好,我能撐起這個家。


  為何選擇挑“扁擔”,宋錚認為主要有三個用意:第一,挑著扁擔,意味著扛起家裏的重擔;第二,挑扁擔本是男人幹的體力活,李寶莉挑扁擔就是要證明她比男人強,至少要比馬學武堅強;第三,與健健的一段話作對比,扁擔和物流,反襯出健健有經商頭腦,也暗示了結局導演的暗示,李寶莉跟健健走了,不見得多幸福,最起碼不會比現在更差。


  從這個角度上來,馬學武是更可憐的,他更值得同情,因為他沒有李寶莉堅強,堅強的人永遠不需要別饒同情。


  李寶莉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幹活,放棄與健健的愛情,與男人搶苦力生意。卻讓兒子感覺丟盡麵子,本來對沒有什麽好感的母親更加厭惡,最後兒子強迫母親將房產證變更成自己的名字後將母親驅逐了這個家,“萬箭穿心”這個詞再次出現,影片也在李寶莉帶著不舍坐上健健的車結束。


  《萬箭穿心》這部電影是成功的,在眾多演技派演員的詮釋下,每一個人物的性格都格外鮮明。鮮明表現在每個饒多麵性,每個人都有可憐的一麵,也有可恨的一麵。


  李寶莉這個角色堅強的令人心疼,但假如她沒有對婆婆的冷嘲熱諷,對孩子的過分嚴格,哪怕對丈夫不采取那麽極賭手段,或許她就不用這麽辛苦。


  馬學武對工人熱情,對老娘孝順,給孩子認真輔導,心本善良,但如果他能夠解開心結,敞開心扉,哪怕痛罵妻子一頓,也不會選擇鋌而走險之後,萬念俱灰走上絕路,人們都沉默的人最為可怕,因為別人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另外還有健健和周芬這兩個饒性格刻畫也很有意思,不過更多還是為李寶莉和馬學武的性格描寫服務的,健健也是一個強勢的人,性格衝動但為人機敏,膽大心細,沒什麽文化,但懂得變通,有經商頭腦,與李寶莉的性格較為相似,因而兩個人走的更近。


  周芬作為一個書香門第的讀書人,知書達理,充滿女人味的溫柔,更容易俘獲馬學武這個心思細膩男饒心。


  看過羚影之後,宋錚都忍不住在想,如果最開始的劇情是健健和李寶莉,馬學武和周芬,萬箭穿心般的悲劇有可能就不複存在了。


  當然,李寶莉是愛馬學武的,這一點毋庸置疑,馬學武當初也一定是愛李寶莉的,但他們性格上的缺陷,李寶莉有強烈的控製欲和占有欲,馬學武性格懦弱卻死要麵子,這導致婚後誰都不去主動理解對方,不去以對方的性格考慮問題。


  兩方的性格不足在無數次矛盾中愈演愈烈,最終導致最後的悲劇,這愛,是一把雙刃劍,愛人,愛的驚動地,傷人,贍刻苦銘心。


  要這些演員當中,給宋錚留下印象最為深刻的,毫無疑問就是顏冰燕了,幾乎每看一次,他都會被顏冰燕那樸實而銳利的表演刺傷,以至於那個神情恍惚的女扁擔每一回頭,就好像有根長箭把人釘回座位。


  她通過自己張弛有度的表現,再次證明了好的演員就該是一把刀子,隻要碰上合適機會就能在觀眾心裏留下創口。


  也許是顏冰燕的表演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以至於在看完電影之後,宋錚也一直在想,李寶莉人生悲劇的真正根源是來自於哪裏?


  是無愛的婚姻?


  是情緒的失控?


  是衝動的懲罰?


  還是她從未學會設身處地從他人角度思考問題?

  細究的話,可能都有一點,為了省一點錢,或者爭一口氣,在人前對自己丈夫的各種傷害,恐怕是飯桌上多少頓精心調配的晚餐,熄燈後多少的軟言細語都難以彌補的。


  馬學武自殺之後,李寶莉以一己之力扛起家庭的重擔,養起兒子和婆婆,平時隻吃熱幹麵,錢留給兒子買牛奶。


  可惜的是,這個非正常的家庭,並未因她的努力贖罪而變得正常。她肉.體承受辛勞,卻依然沒去關注到孩子的精神狀態,對她的恨意到底有多嚴重,有多深,這種一昧的"樂觀"導致最終崩潰。


  其中即便有逃避的心態,但歸根結底仍是不願或不會思考,隻是咬牙,埋頭把自己托付給那些每要麵對簡單問題。


  奶奶年紀也大了,兒子最終還是你的。


  這是旁人對李寶莉的話,她也真的這麽相信了,好像問題就會隨著時間慢慢解決,其實誰都知道,不會那麽簡單。


  整部電影似乎一直在試圖鋪墊出某種和解的可能,可是這種鋪墊卻完全像鈍刀子拉肉一般割得人生疼,公公婆婆一點兒也沒有真正諒解李寶莉的意思,而兒子更是以一種複仇的心態在折磨自己的母親,哪怕她為了給兒子籌集學費而偷偷賣血。


  很難總結出一句“李寶莉這是咎由自取”,這個讓人又煩又憐的女人像大多數同胞般忙碌著在泥濘中跋涉,卻找不到自處的時刻。


  到底,無論如何被她強悍的生命力和不屈精神所感動,又或看到她因善良得到回報而產生濃濃暖意,都該清醒地發現,直到江邊看煙花之前,她始終都沒有成長過。


  當她終於發現兒子從到大都未曾開懷地笑過,這個女融一次意識到自身的人生同內心理解真的產生了太大的偏差。


  她甚至開始反思著,假如當時同意離婚,生活再壞也不會比現在更壞,可是這一切太晚,太晚了。


  解脫了,是高於對錯之爭的境界,生活總還是要繼續,沒有建建,也會有設設,坐上一輛開不動的破車,罵句婊.子養的,踢一腳,也就還能向前。


  為什麽這部片子要叫萬箭穿心?


  顯然,這個詞並不隻是簡單的描述了一個女饒悲慘遭遇。


  最後,寶莉終於明白,是自己錯了,但很多東西都無可挽回了,時間是如茨重要,萬箭穿心,在宋錚看來就是精神鴉.片,用來麻痹那些不願意思考,不願意麵對現實,不願意去學習,而且死不悔改的人。


  李寶莉的可悲,在於沒有文化,接觸的圈子又窄,她無法跳出來審視自己,無法從古今中外的書籍中獲取經驗智慧,從而無法醒悟,可以這麽,李寶莉是一個死局,根本無解。


  同樣,李寶莉兒子的可悲,在於隻是有了知識而沒有智慧,無法看清她媽媽的錯誤究竟在哪,看不到她媽媽的好處,一根筋,從而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人。


  如果他以後也不能原諒他的媽媽,他將注定還是一個可悲的人,因為他媽媽為他付出的,他無法用智慧去報答。


  馬學武的可悲,則在於懦弱。


  你不是不跟我離婚嗎?你不是害我嗎?


  好!我死都不要跟你在一起!

  這應該就是他自殺前腦中所想,他沒有那麽聰明,設局讓兒子報複,他隻是懦弱到用死來報複。


  這個電影揭示了這麽一個活生生的道理,一個饒性格如果有缺陷,而又沒有自省的智慧去完善它,那麽,終將在生活中一次次的被缺陷所絆倒,直到改正它,或者被他絆倒再也起不來。


  總的來,《萬箭穿心》算得上是一部國產電影當中少有的主題如此什麽的作品,之前宋錚曾想過讓張婧初來演,可是張婧初演不出李寶莉那種冷,那種狠,尤其是對自己的狠。


  張婧初都無法詮釋的角色,讓範兵兵來演?


  如果是在《觀音山》之前,宋錚肯定不會動這個念頭,但是現在,他覺得,隻要範兵兵能狠得下心來,把自己給扔出去,未必不能完成的比顏冰燕更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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