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為師尊操碎了心
第308章 為師尊操碎了心
就在王棄準備出刀之前，雲惑子已經提醒道：「妖魔的魔氣實際上乃是這世間生靈的惡念所生，乃是一種精神層面的力量。」
「所以妖魔之屬凡鐵不可傷，五行靈力也只能勞其神，陰陽而氣只可傷其形……唯有精神層面的殺傷，才能夠真正對其造成殺傷。」
王棄愕然問了一句：「不是破邪靈力嗎？」
雲惑子答道：「破邪靈力，只是容納的精神意志更針對妖魔罷了。」
「你們只需看此時的公輸師兄，他便是以自身的意志加持了猛虎機關，這才能夠多次傷到那巨蛛魔。」
王棄看到那猛虎機關以超出他想象的靈活不斷地與那巨蛛魔游斗，彷彿真的是有著靈魂的活物一般……他才明白這是公輸首座意志加持的結果。
「好，我明白了……所以接下來，就是要讓那巨蛛魔停頓片刻就行了對吧？」王棄問了一句，不等回答已經出刀。
剛才冉姣施展『永恆冰棺』一下子將那惡虎魔給徹底封凍之後就喘得厲害，看起來這一招對她來說的損耗也是極大。
王棄此時只能寄希望於那《寒夜刀法》中的第三奧義：萬古寒夜能夠建功。
按照刀靈的介紹，這一刀是可以斬滅一切念頭，將敵人的思維代入無盡黑夜之中的神異一刀……只是在徹底施展之前，王棄是真不知道它會是個什麼樣的效果。
不過現在正是試刀的時候……
源源不斷的陰氣受著寒夜刀的吸引在他的身體內奔涌，而後以他的純陽真氣作為磨礪進行提純、壓縮，直到匯聚至寒夜刀上的時候再經歷一次壓縮提純，變成了一種極為純粹凝練的陰氣刀罡。
在這個過程中，王棄的純陽真氣被快速磨損，隱隱間體內臟腑都不可不免地受到了一些陰寒的影響，令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陣陰冷。
但這還並不能對他造成影響……只是他發現，如果修鍊的不是純陽真氣，如果修行不到家……這就是在拿命來施展刀法啊！
萬古寒夜！
他揮刀了……
那寒夜刀純白的刀身瞬間變成了一片漆黑的深幽，而後在那一揮之間彷彿是瞬間消失了……又好像是揮出了一片黑暗的幕布。
於是黑夜降臨，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他好像又回到了寒夜刀的神兵空間中一樣。
這是徹底無光的黑暗，沒有任何的光亮，哪怕將雙手放在眼前都無法看到。
有那麼的一剎那，身處黑暗中的人就感覺自己彷彿連身體都感覺不到了，靈魂就好像是無根浮萍一樣……只有一陣發自靈魂深處的森寒。
然後這樣的『剎那』變得頻繁起來，直至意識徹底在這黑暗之中迷失……
這便是『萬古寒夜』，能夠徹底斬滅心靈之刀。
王棄作為這一刀的施展者，自身也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同樣的境地之中。
他明白了寒夜刀此時的重要性……那就是在這黑暗之中，這是他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存在。
而能夠感受到『存在』，那麼也就意味著他自身的靈魂不會在這無盡寒夜中迷失。
真是令人不寒而慄的一刀……哪怕是他自己，都已經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感知。
而要脫離這種狀態也很簡單，就是讓寒夜刀『收刀』即可。
只是他在這個時候下意識地陰神出竅了！
既然感應不到肉身，那麼陰神之體呢？
他的陰神毫無阻礙，但他意識到了一個巨大的隱患……那就是在無法感知肉身的情況下，他的陰神便無法回歸肉身！
肉身無法感知，可是那寒夜刀卻偏偏還在眼前。
他的陰神之軀伸手握住了寒夜刀……剎那之間，在這萬古寒夜範圍內的所有存在就都落入了他的感知之中。
子蛛魔、巨蛛魔，還有公輸依智、雲惑子以及阿姣姐姐……
此時他只要心念一動，便可來到那巨蛛魔身邊揮刀斬殺……可是他想了一想，這樣會不會太累了？
絕對理智之下有時候莽起來讓他自己都覺得怕，有時候卻又懶得觸目驚心。
於是他握著刀柄心念一動……阿姣姐姐、雲惑子還有公輸依智的存在就被釋放了開來……他們將不被這萬古寒夜所控制。
現實中，回過神來的三人都是有種心有餘悸的后怕感覺……剛才那一瞬的黑暗，幾乎令他們徹底迷失。
但是現在好了，他們恢復了正常，而那些蛛魔則一個個都僵立原地動彈不得。
公輸依智毫不猶豫，直接全力操控猛虎機關，對那巨蛛魔僵直的身體進行了一輪瘋狂輸出……
猛虎機關的爪牙在這一刻都亮起了耀眼的神光，然後在奮力撕扯之下總算是破開了巨蛛魔錶面覆蓋的魔氣……這些魔氣失去了巨蛛魔本體意識的操控已經變得毫無反抗之力。
於是魔氣破開，而巨蛛魔的身體也隨之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摧殘……
巨大蜘蛛的鰲腿散落了一地，那本體的身體已經被徹底撕爛，場面極度血腥。
……王棄依然維持著『萬古寒夜』，但很快他就發現了那巨蛛魔的存在正在變得虛弱，並且快速消失。
他就知道已經差不多是時候了。
心念一動，周圍無盡的黑暗就都又向寒夜刀收回……在這個過程中，他只覺得自己的陰神之體受到了一股巨大衝擊，然後整個往後一下『跌倒』。
在跌倒的剎那，他又睜開了眼睛……原來是意識回歸了本體啊。
他回頭看著自己握在手中的寒夜刀……心中對這神兵的威能又有了一番全新的領悟。
他先前的確是太過小看這神兵了……它絕非只是充當『法杖』就能夠完全發揮威能的。
更重要的，還在於它是一件能夠令他在陰神狀態依然能持有的兵器！
這麼一比之下，他以往慣用的那柄環首刀簡直可以直接丟了啊。
不過就算如此，王棄想了想也終究沒有那麼做……那環首刀雖然普通，可那終究是屬於他能夠完全掌控的力量。
而不像這寒夜刀，其威能完全靠刀靈發揮。
在他心裡，這寒夜刀可以作為關鍵時刻的底牌，卻不能成為依仗……漫漫修行路上他所能依賴的，也只能是他自己！
那片存在於精神層面的黑夜散去，王棄就感覺到了身體的一陣虛弱……好傢夥，剛才那一瞬究竟消耗了他多少的純陽真氣？
他無奈地拿出一瓶丹藥吞服下去快速恢復真氣。
這是出門前丹首座特意煉製的丹藥，品質上比林觸給他們的那瓶都要好一些……
嗑藥之後，他的真氣果然快速恢復了一大截，從原本只剩下不到二成的程度開始快速恢復，預計最後能夠恢復到八成左右。
在他服丹恢復的同時，公輸依智與冉姣也是連忙一起嗑藥，他們兩人的損耗同樣很大，而且損耗的都是心靈力量。
這可不比王棄經歷過始悟，心靈力量幾乎無窮無盡。
一炷香的時間，王棄恢復得差不多。
這才抬頭看向護法的雲惑子道：「師叔，你怎麼不去幫助我師尊他們？」
雲惑子無奈地說道：「掌教師兄之前就已經將那屍腐魔給擊殺了，只是玉磯師姐傷得很重，掌教正在給她恢復傷勢……不過，恐怕救不回來了。」
王棄聽了連忙起身詢問：「怎麼會？屍腐魔有這麼強嗎？」
他五神山這就又要損失一名大前輩了？
雲惑子嘆息一聲道：「這屍腐魔脫困有一段時間了，又在這泰山腳下的許多村莊中殺戮凡人積聚力量、製造腐屍傀儡……它要比剛脫困的妖魔強大得多，玉磯師姐拼盡一切不惜身受重傷，才給掌教師兄贏得了一次絕殺的機會。」
王棄有些發愣……難怪玉磐子那邊已經有很久沒有回應了，原來這過程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這時候一臉疲憊的公輸依智也是抬起頭來道：「也幸好你來了，否則剛才我差點也要使用同歸於盡的手段……」
他缺乏針對性的力量，能夠以自身一眾機關傀儡再配合雲惑子的陣法能夠打成這樣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若非王棄最後忽然『開大』把所有蛛魔都給定住了，他恐怕是真的要開始拚命。
王棄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問：「公輸首座，你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公輸依智平靜地說道：「修為損耗有得是辦法彌補，但心靈損耗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你去看看你師尊吧，他其實是個很重感情的人，剛才玉磯為他擋了那一下，他恐怕會很自責很傷心。」
王棄聽了稍稍有些意外，但還是在雲惑子的指引下快步走到了一側的廂房內。
裡面似乎什麼動靜都沒有，但王棄能夠聽到一個疲憊而有些沉重的呼吸聲，以及一個細若遊絲的聲音……
「玉磐，可以了，我差不多也該到此為止了。」
這個細弱的聲音，便是玉磯神女。
玉磐子則是有些崩潰般地說道：「不要多說話，我很快就能成功了……棄兒怎麼還不來，有他在就可以給你構建五氣代償了，這對我來說有些太難了……」
玉磯的聲音又響起：「果然，你還是以前那個幸運的傻小子啊……還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能有所改變呢，結果這次靠的是自己弟子。」
玉磐子說道：「沒錯，我是很沒用……你別說話了，讓我再試試……」
王棄聽著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味兒，但是聽到自家師尊都快要崩潰了的樣子，連忙一邊上前一邊喊道：「師尊，我來了，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玉磐子根本沒有任何矜持，連忙回應：「快進來！」
王棄立刻衝進房間，馬上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他目光一凝，便看到了半靠在床榻上的玉磯神女，胸腹之間一片血肉模糊。
還有他的師尊玉磐子，正轉頭以一種『可憐巴巴』的目光向他求助……
他心中默嘆了一聲，有時候還真是不知道到底誰是師尊誰是弟子了。
他連忙上前，在玉磯神女那怪異的目光注視下飛快地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然後立刻施展《五氣元靈術》，在她的體內構建起了五氣代償。
她的臟腑十分虛弱，出乎預料地虛弱。
理論上在玉磐子的純陽真氣以及《五氣元靈術》不斷加持的情況下她不該再如此虛弱，但這傷勢非但沒見好，反而她的臟腑器官都在快速衰竭……甚至到了必須要用到五氣代償的程度。
五氣代償構建完成，玉磯神女才變得精神了一些。
她看著王棄說道：「有勞師侄了，你便直說，貧道還有多久吧？」
王棄皺著眉頭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問：「這是傷及體魄了？那屍腐魔可以直接傷害人的體魄嗎？」
正因為他也受過類似的傷，所以他才能夠分辨得出來。
唯有玉磯神女本身的體魄受損，這才會使得重傷之下多器官衰竭……這情況可要比他當年還要嚴重得多。
玉磐子語氣有些急地說道：「屍腐魔的力量來源就是凡人體魄，他會將新死之人的體魄吞噬大半，然後返還剩餘部分來製作腐屍傀儡。」
「對了……棄兒，上次你也是被奪魂魔傷了體魄，後來恢復的速度超越預期，這是怎麼做到的？」
他彷彿一下子找到了救星，目光灼灼地看著王棄。
「咳咳……」王棄冷不丁地嗆了一下。
他的目光詭異地在自家師尊與玉磯神女之間來回遊盪了一番，讓兩人都有些神色不自然了起來，他才說道：「唔……玉磯師伯，辦法是有的，不過要不要用……我覺得還是讓你決定比較好。」
說著，就將一枚玉簡放在了玉磯神女的手中，然後目光捉挾地看了眼玉磐子，便逃也似地溜了出去。
他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心中默默感慨：師尊，我這個當弟子的只能幫你到這裡了……說起來，我就是個當弟子的啊，為什麼要操心這些？
來到雲惑子那邊，稍稍恢復了一下體力的冉姣和公輸依智都看了過來問：「如何？」
王棄道：「玉磯師伯的確傷得很重，那是被屍腐魔傷了體魄……如今我只是為她構建了五氣代償勉強續命，是否能痊癒則還要看他們怎麼選擇了。」
「還有治療方法？」雲惑子訝然，他當時看那傷勢，還以為沒救了呢！
王棄點點頭，看向冉姣道：「當時我也體魄受損，曉峰師叔祖在坐化之前便傳了我一門秘法……這段時間在阿姣姐的幫助下總算是有所恢復。」
冉姣瞬間瞪大了眼珠子，那尷尬之中充滿了驚愕的表情顯得可愛極了。
她是真的驚呆了啊……好傢夥，真是好傢夥，還有這種騷套路？
難不成這次事了，她要多個師娘了？
這時王棄的照影語竹震了一震，他飛快掃了一眼……然後一臉欣慰地對雲惑子道：「麻煩師叔布陣將這屋子遮蔽起來吧，師尊要幫師伯療傷了。」
「嘖嘖~」
阿姣姐姐嘖嘖稱奇，眼睛里都在冒光了……這是八卦的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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