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悟道虛空
第466章 悟道虛空
在玉磐子的引導下，王棄算是被迫進入了一次很正式的修鍊循環中。
每日早課念誦《凈心咒》以平復心情，而後再鍊氣一個時辰作為日常。
再然後則是誦讀道經。
及至下午便是『自由活動』的時間。
玉磐子建議王棄可以去尋找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來做，不限定那是什麼事，可以勞筋骨，卻不能損心神。
王棄選擇去給劉氏阿母照料田地……反正就是讓他別瞎捉摸事情嘛，那他就來給阿母幹活，順便看看五觀庄的那些精耕之法是否有用？
忙碌一下午之後，到了晚上則是術法練習的階段，這個時候玉磐子也沒給他太多限定，只是讓他不要忘記明日早課就好。
王棄琢磨了一下，這好像就是給他規定了一個作息規律嘛……總覺得有種濃濃的鹹魚風格，該不會就是玉磐子按照自己的作息規律來設定的？
他無語地搖搖頭……算了，畢竟是自己師尊，照做吧。
就這麼的，他按照這個時間表一直堅持了一段時間……然後發現玉磐子是真的有些東西。
早課《凈心咒》是為了讓他能夠以最為平靜的內心來展開鍊氣修行，減少心氣浮躁而引發的走火入魔幾率……雖然他自信不會出這種問題，可這一套流程下來他看到的還有就是對鍊氣這一件事的真誠。
或者說，便是對天地自然與自身的真誠！
王棄漸漸地學會了以這一份赤誠之心來面對天地來進行修行，在那一個時辰的打坐鍊氣中就會不由自主地物我兩忘徹底進入一種如同『天人合一』的狀態。
每每及至此刻，他便彷彿一赤身嬰兒，至於茫茫天地之間，周圍似有萬千奧妙在眼前顯現，卻不可獲知、不可觸及。
他偶然福至心靈看到了一道有趣的軌跡，便如同牙牙學語的孩童般模仿那軌跡而動了一下……
於是，等他出得定中，便多了一份對天地的感悟。
他極致感動，便將這份喜悅與自家師尊分享：「師尊，原來這就是你想要告訴我的東西嗎？原來修者認認真真地鍊氣，以赤誠之心對天地，竟然是一件如此有趣的事情。」
玉磐子：「……」
他虛著眼睛不說話，好像完全不在意王棄所說的。
王棄覺得有些奇怪，問：「師尊，難道我的感悟不對嗎？」
玉磐子眨了眨眼睛，以一種奇怪的語氣道：「對……也不全對。」
然後就不說了，一副讓王棄『自悟』的樣子。
王棄愣了一下，隨後也沒說什麼，開始按照規矩進行下一件事……也就是誦讀道經。
道經的誦讀，以往並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因為他先前鍊氣時進入的那種『赤心向天』境界，讓他在讀道經時有了一些十分獨特的感悟。
就好像，這撰寫道經的前輩也見過類似的景象，他們只是在以文字來試圖描述那天地之間的奇妙景象一樣。
這一番讀起來，他就覺得彷彿重溫了一小部分先前的所見一樣，感悟極深。
以往需要註釋幫助才能夠讀懂的內容已經完全不需要再看註釋了，因為他能過切身體會。
而道經中有許多著作者自己造的意義不明之字，這些字被後人不斷解讀，按照不同人的理解便多出了許多的道經註解版本。
可是現在啊，王棄發現那些註解根本就是多餘的……或者說，他已經不需要這些註解了，他意外地能夠讀懂這些被撰寫道經者創造出來的文字，也明白了它們被創造出來的意義。
因為：道可道，非常道。
作者無法以已有的文字來描述自己所見的景色，那麼便只能按照自己的感悟來創造一些獨特的文字來試圖描述。
只是如此一來，卻是懂的自然懂，而無論如何去註釋，得到的東西卻終究只是片面的。
這和太古文字有異曲同工之妙，也讓王棄明白了為何紫兒是如何閱讀太古文字的。
他帶著一種全新的體驗認真誦讀道經……而後又發現，似乎這道經除了在講述天地之奧妙，還會講解自身之明悟。
王棄越讀越有意思，便忍不住又翻看更多的道經，忘了時間。
「棄兒，可以了，下午你還是去勞作吧。」玉磐子打斷了他。
王棄這才有些悵然若失地停了下來。
隨後驚覺這些感悟再有意思也終究是別人的感悟，尋常修者看了或者可以按圖索驥去一步步走下去，那他看了呢？
他已經見到了那綺麗無比的天地，若是帶了主觀印象去看，只怕會幹擾自己的認知吧！
「原來如此，多謝師尊提醒，我已經明白了……以後這道經，我不看也罷。」他一副幡然醒悟的樣子大笑其來。
玉磐子：「……」
他好像有些緊張。
隨後王棄繼續下田勞作。
腦中卻依然不免想起早上鍊氣時的獨特境遇，而後站在田中抬起頭來看向天空……就彷彿又回到了那『赤心向天』的狀態一樣。
他想起了那些道經中還有許多關於自身狀態的描述……忽然醒悟自己除了研究天地，同樣也要研究自己本身啊！
研究自身的奧妙，觀察天地的玄奇，然後尋找自己在這天地之中的位置……王棄忽然間明白自己該幹什麼了。
晚上他本來想研究一下那得自萬邪魔窟幽魂魔主的『幽魂鬼門』的，可是如今他覺得自己的修行更重要，不再去進行那些研究，只是用過晚飯之後就攤開四肢躺了下來，感受自己身體內部的五穀輪迴以及另外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那就是，他再一次感悟了一番自己的周身經脈以及竅穴。
隱隱之間他有種獨特的感觸，這周身經脈與竅穴正與這天地似有遙相呼應。
在他鍊氣大成返還先天之時，就已經能夠做到以周天竅穴來吞吐天地元氣。
他當時並未在這個方面過多感悟，畢竟這方天地的天地元氣不是太夠，他正常呼吸就能一口氣搞定。
……既然如此，那不如？
他心中忽然間就有了一個想法。
然後轉身對身邊琢磨著今晚『節目』的阿姣姐姐道：「阿姣，我要找地方去閉關一次……替我轉達師尊，就說我明白他老人家的苦心了。」
冉姣意外地點點頭，她清楚閉關對於一個修行者來說意味著什麼，所以只能惋惜地放下了心中的那些『夜間節目』。
不過她好奇地問：「你準備在哪閉關？」
王棄已經站起身來穿戴起了他的『龍驤甲2.0』，然後說道：「我忽然有個想法，準備到天外去閉關看看。」
冉姣當時就懵了一下，就覺得自家丈夫這腦洞也太大了一點吧？
可是隨後她又明白了什麼，她說：「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你獨自在天外恐有危險，我好給你護法。」
王棄想了想覺得也對，便打開了自己的胸甲……阿姣姐姐就『呲溜』一下鑽了進去。
雖然不知道盤在他肚子上瞬間進入瞌睡環節的阿姣姐姐上天了有什麼用，但王棄還是決定把她帶上……有老婆的地方就有家，這樣『閉關』也讓他很有安全感。
在給玉磐子發去一條信息之後，他便縱身一躍往天空飛去。
今夜的星空十分明亮，那麼就在這明亮的星空之中閉關吧！
他這麼想著，已經來到了這世界的『天空極限』。
所謂『天空極限』是他自己做出的定義，意味著邁過這條界限便無法再吸收、利用這世界的天地元氣。
很快傀儡核心切換，虛空核心上線。
這還是最初版本的虛空核心，再加上『龍驤甲2.0』其實也並不是為了虛空活動而設計的，所以王棄心裡已經在琢磨著『龍驤甲3.0』的方案了。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當他徹底脫離腳下星球的引力來到外層空間時，就有了一種頭皮發麻的觸感。
似是恐慌，又似是興奮。
「阿姣，我要開始閉關了……嗯？阿姣？」
王棄叫喚了兩聲……好傢夥，說是來給我護法的阿姣姐姐已經直接睡著了！
雖說龍寶寶嗜睡，可這也太嗜睡了吧？
阿姣姐姐人形還好，一旦變成龍形就愛睡覺，這毛病真是沒法改了。
王棄最終還是接受了帶了個拖油瓶閉關的現實，而後四肢攤開背靠著母星星球仰躺著面對無垠星空，默誦這《凈心咒》進入了鍊氣狀態。
這裡，他將吸收不到任何來自母星的天地元氣，但可以隱約感覺到虛空中的元氣波動。
其實修士之所以感知不到虛空元氣，實在是它們太過稀薄，並且一直是處於動態發散的狀態。
王棄也是精研過虛空汲靈大陣，這才能夠在了解虛空元氣的特性的情況下感知到這些力量的存在。
當然，這次閉關他並非是為了汲取虛空元氣來修鍊，而是想要感知自身與宇宙虛空，然後把握到其中的一絲關聯。
在虛空之中似乎特別容易沉得下心來。
他慢慢地進入了物我兩忘的狀態，自身意識卻並沒有發散向外，而是全部都匯聚到了自己的體內。
內視之中，他的血肉骨骼慢慢隱去，甚至連經脈也隱去了，慢慢地只剩下了全身竅穴熠熠生輝。
而他的意識也就存在於這些竅穴之中，慢慢地感受著這些竅穴與外界的溝通是如何……
慢慢地，他的意識從這些竅穴之中又發散出來，以一種『全景』的視角看向了周天星斗。
隱約間，他便覺得自己的身體也彷彿是虛空的一部分，隱隱間有虛空的力量在體內流淌起來。
這是一次很大的進步，意味著他能夠憑藉自己的能力在虛空之中汲取元氣了。
但這還不算完，能夠感應虛空並且自己吸收虛空元氣，這只是他設想中的第一步也是最容易完成的一步。
可接下來要做什麼，他其實又毫無頭緒。
他只能懸浮在母星與虛空之間，漫無目的地吸收著虛空的元氣，然後又讓自己盡量達到『忘我』的程度。
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可他又慢慢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
經脈慢慢地出現在了他的竅穴之間……這次不再是他熟悉的原本經脈，而是一種完全適應了虛空的力量流轉軌跡。
他隱約有些明悟，而後控制著這些軌跡就乾脆以『虛空汲靈大陣』大陣的方式來構建。
而就算是虛空汲靈大陣大陣也沒辦法將他全身竅穴都容納進去啊……於是他只能一點點地嘗試，想要以虛空汲靈大陣為基礎，再將這周身竅穴給容納進去。
他在不斷的嘗試中發現了一件十分奧妙之事……隨著他納入的竅穴越多，虛空元氣的吸納速度竟然也越高！
當他將一百八十個穴位連接入那『虛空汲靈大陣』后，那吸收虛空元氣的速度就已經和他在長安正常修鍊時差不多了。
而當他將三百六十個穴位以周天之勢納入『虛空汲靈大陣』后，他吸收虛空元氣的速度就已經達到了以往在五神山中修行的感覺……也即是正常名山大川中的感覺。
這時他也感覺到自己的『虛空汲靈大陣』已經達到了極致，而這三百六十個穴位也是正好環繞他周身。
可是，他還有三百六十個穴位沒有被利用起來，這就讓他很難受了。
不過既然一個虛空汲靈大陣無法容納，那就再來一個唄。
而為了避開這第二個虛空汲靈大陣與先前那個之間產生衝突，他忽然腦洞大開地以另一種截然相反的方式開始以竅穴布陣……或者說，是完全以逆向連接的方式在布陣。
就這麼的，當他再次完成嘗試將陣法布置完成後再檢視自身……才訝然發現這兩個虛空汲靈大陣一正一反一陰一陽，竟然如同太極陰陽魚一般的形式存在於他的體內。
而下一刻，磅礴的虛空元氣也是從天外而來，匯聚到了他的身體之中，使得他一下子好像成為了一座聚靈陣的中心一樣。
這次，他再次感受到了當初在盪魔坪上呼吸之間凈是海量元氣的感覺了……甚至比當初在盪魔坪上的感覺還要好。
而他再看體內以周身竅穴構建的『虛空汲靈大陣』……好傢夥，且不說這正反兩個大陣疊加的樣子，單說其中任何一個大陣的模樣，其複雜程度都已經遠遠超過原本的『虛空汲靈大陣』了。
「周天星斗大陣……」
王棄想到了一個名字。
不必考慮是否當得起，反正王棄覺得這個名字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