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給你時間
也許君謹言說的是對的,葉南卿對她的在乎,的確遠沒有他的深。當初葉南卿是喜歡她的,所以才會和她交往。可是這種喜歡,並不夠深,更多的是在她的身上追逐著過去的某個人的影子。
其實夏琪明白,她和葉南卿分手,歸根結底,是在於她和葉南卿之間的愛,並不夠深。如果當初插手,背後操控著梅昕怡錯認身份的人並不是君謹言的話,也許她並不會那麼生氣,可能會有些感嘆,可能會一笑置之,但是,卻絕對不會有這種被人操控著一切的欺騙感。
就好像她的自由,她的戀愛,都是操控在了他的手上。
客廳中,靜悄悄的,夏琪就像往常那樣,從冰箱里拿出了早餐的材料,做著兩人份的早餐,而君謹言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緊緊地抱著玩偶熊,視線一眨不眨地遙遙望著還在廚房裡忙碌的夏琪。
他喜歡她,已經喜歡了二十一年了,這種喜歡,在一開始,隨著年歲的增長,而越發的深入骨血之中。如果說他後悔什麼的話,那麼就是當年的他,不該和她定下那個十年之約,那樣的話,她或許就不會有機會認識葉南卿,更加不會有機會和葉南卿交往。
在他收到有關她的報告,看著報告上那一張張她和葉南卿在一起的照片時,他只覺得,連呼吸都停止住了。
她對著葉南卿所露出的笑容,讓他嫉妒地發狂。是他太大意了,他甚至忘了去想,她有可能會愛上其他的男人。
當他在車內,看著車窗外不遠處,葉南卿彎下腰,抬手撫著她的頭髮,而她抬起頭,嬉笑般地對著葉南卿說著寫什麼的時候,他的雙手死死抓著方向盤,用盡著全身所有的力氣去克制著衝下車的yu望。
他不再是小孩子了,知道即使他如果明著出手,也許會讓她更加地討厭他,所以他才會暗中去查找葉南卿的弱點,知道了他在找著一個人。
只是更讓他意外的是,葉南卿在找的人,居然是夏琪。
他不後悔做了這件事,如果不做的話,他也許就永遠失去她了。他只是害怕著她可能會有的反應,即使,他們在幾個小時前,曾有過最親密的關係,即使——她答應了他,不會離開!
夏琪端著早餐走到客廳時,就看到君謹言微微蜷縮著身子,坐在沙發上,凝望著她的目光,就好像是被人遺棄的孩子似的,卻又渴望著對方的親近。
夏琪咬了咬唇,把餐盤放在了桌上,「吃早飯吧。」她道,或者該說是吃午飯才對。這會兒,已經日上三竿了。
「好。」他坐到了她的身邊。
兩個人吃著餐點,誰都沒有說話,一時之間,屋子裡靜悄悄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
用完餐后,夏琪把碗盤收拾了一下,然後回房間,拿了自己的包,朝著玄關口走去。
君謹言一把拉住了她,不安地問道,「你要去哪兒?」是要離開他嗎?一瞬間,他的臉色又再度蒼白了起來,那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籠罩著他全身。
「我只是去上班而已,現在都中午了,我又沒請過假,總得去單位一趟吧。」他這會兒的神情,讓她心口處又泛起了一陣疼痛。她知道他在不安著什麼,輕輕地貼上了他的手背,她道,「還有,我答應過你的,不會離開的。」
「不會離開?」他的手依然沒有鬆開她的胳膊。
夏琪點點頭。君謹言的神情,這才緩和了一些,「那我送你去公司。」
他的眼神很是堅持,夏琪沒再說什麼。
君謹言開著車向以往那樣,把夏琪送到了公司附近的地方,一路上,夏琪的視線都是看著窗外。當車停下來,夏琪伸手打開車門的時候,君謹言倏然地傾過身子,扣住了夏琪的下顎,強迫她看著他。
「琪琪,別不看我,也別不理我!」他低低地道,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她明明在他身邊,可是她的眼中,卻彷彿沒有了他的存在。
夏琪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這一刻,她的瞳孔中,終於滿滿的印得全是他,「我沒有不理你。」她遲疑了一下道。
「你有。」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你要怎麼罵我,要怎麼責備我,或者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肯看著我,肯和我說話就好。」
語畢,他抿著薄唇,沉默地看著她,那神情,就像是一種委屈的控訴。
夏琪只覺得喉嚨有些乾澀,好半晌才道,「我只是需要時間冷靜一下。謹言,給我點時間好嗎?」
心中明明是愛著他的,看著他受傷焦躁不安的樣子,她會心疼,會想要好好地去安慰他,呵護他,可是一旦靠近著他的時候,她就會想到他所做的事情,然後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黑長的睫毛微微顫著,他那雙漂亮卻空洞的眸子在注視著她片刻之後,終於慢慢地斂下。唇,貼在了她的唇上,他呢喃著道,「好,我給你時間,可是琪琪,別讓我等太久,這裡……」他拉過她的手指,按在了自己心臟的位置,「這裡,會受不了的。」
會痛、會炸裂,會狂躁……只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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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琪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有同事告訴她,今天上午,經理找了她好多次了。果不其然,她連包都還沒放下,經理已經從辦公室里走出來,一副總算來了的模樣道,「小夏啊,你怎麼上午不來公司,也不打個電話請假啊?」
「抱歉。」夏琪道歉道,「我一時忘了,經理急著找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嗎?」
「也不是什麼急事兒,就是昨天別墅裝修那邊的晚班工人說去了別墅,沒瞧見你。公司打你電話,又沒人接,所以就想問下是出了什麼事兒。」經理笑笑道,口氣中,倒也聽不出什麼責備的意思。
「是出了一點私事,不過已經解決了。」夏琪回道。
經理倒也沒有要再追問夏琪的意思,又隨意地說了幾句后,便回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