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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說(求月票)

  「找到命依,或者——死。」君謹辰回道,這個「死」字,此時此刻在他的口中說出,聽起來卻又是這麼的輕描淡寫,就好像是一個早已想過無數遍的結果,被他淡然地說了出來。 

  陸小絮的心臟猛然地一縮,感覺像是被繩子緊緊地束縛住似的,就連呼吸都有些窒住了。 

  「命依,是可以讓君家人的這種疼痛緩解,並且慢慢消失的存在。」 

  他的聲音,還繼續地響起在她的耳邊,而他臉上的神情卻越來越苦澀,「當身體疼痛的時候,只要通過和命依的身體接觸,疼痛就可以減輕、消失,而和命依結合,一起生活十年、二十年……只要命依不離開,這種疼痛,甚至會不再感覺得到。」 

  所以……他才會在滿月的時候,會一直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所以,有時候他臉色不好的時候,會突然地抱住她……因為他的身體那時候痛了,而只有這樣,才可以減輕那股疼痛嗎? 

  陸小絮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一直只以為,那是心理問題,對於喜愛人的一種依賴,現在,他卻告訴著她,是因為血脈詛咒的關係。 

  「命依是可以一眼認出來的嗎?」她挪動著唇,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在問著。 

  「是。」他道,「在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可以清楚的知道,你是我的命依。」 

  「是有什麼提示嗎?」 

  「是一種感覺,君家每個繼承血咒的人,都會在看到命依的時候,明白對方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陸小絮沉默著,垂下了眸子,低著頭,貝齒不停地咬著下唇瓣。每每她思考問題的時候,總喜歡咬著下唇,他自然也再清楚不過她的這個小習慣了。 

  而他這會兒,卻沒有勇氣去問她,在想什麼。只怕她所想的,所思考的,是他不願意去觸及的。 

  過了一會兒,陸小絮重新抬起了頭,看著君謹辰,「那當初你最開始說要我喜歡你,要當我的男朋友,並不是喜歡我,而是因為我是你命依的關係,可以止痛?」她問道,眼神是清清澈澈的。 

  他的唇抿成著一條直線,他知道,如果他夠聰明的話,就該否定,可是她的眼神太過清澈,清澈到讓他無所遁形。 

  「……是。」這個字,幾乎是從他的牙關中擠出來的。 

  「那你身體的痛,是從出生就開始有的嗎?」她的聲音又再度地響起。 

  「是六歲那年才開始第一次痛。」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以往的快樂和無憂,漸漸的離他遠去,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家裡人經常用著一種擔憂且悲哀的目光看著他和謹修,那目光的背後,意味著什麼。 

  君家的血咒,遺傳在了他的身上,當時只有一歲的謹修,躲過了一劫,是完完全全的正常人。 

  他承受著這種痛苦,每一次疼痛發作的時候,他都能從大人們的目光中,看到心痛、憐憫、焦慮和擔心……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痛越來越厲害,也越來越不願意讓其他人看到他疼痛發作時候的狼狽模樣。 

  雖然他從來不曾說過,可是心底卻是羨慕這謹修的正常。謹修沒有謹言的自閉症,也沒有繼承著君家的血咒。 

  可是,當他在遇到了她之後,在和她相處后,在愛上了她之後,他卻突然有著一種慶幸,慶幸著繼承這份血脈詛咒的人是他。 

  如果沒有血咒的話,他也許就不會去注意到她,更不會把她拉進自己的世界中,不會發現她的美和好。 

  陸小絮聽著君謹辰的回答,6歲,好小的年紀。她是看到過他6歲時候的照片的。那時候的他看起來稚嫩而可愛,她還為此被萌得一塌糊塗,直言好想那時候遇到他就好了。可惜,那時候的她,算算日子,應該還在娘胎里呢。 

  「從那時候開始,你每次滿月的時候,身體都會痛?」她問著。 

  「嗯。」他輕應著。 

  「那你沒遇到我的時候,是怎麼度過的?吃藥嗎?」她看到過他隨身帶著的藥瓶的。 

  「平時的話,痛了,會吃一些,可是如果到滿月那天的話,這葯就根本沒什麼大作用了。」他道,儘管君家的科研人員在不停的研究著新葯,但是依然只能稍微的緩解一下,卻無法根治。 

  真正能夠治癒這種痛的,只有命依! 

  所以,他在遇見她之前,每到滿月的時候,都會像那一次在海邊的別墅里所見到的情景那樣嗎?陸小絮想著,滿月的夜晚,當她離開他身邊的時候,他狼狽不堪,苦苦掙扎,俊美的臉龐,都會因為痛苦而扭曲,那個樣子的他,她曾在心底發誓過,希望可以永遠都不要再看到。 

  因為當看著這樣的他的時候,她的心就會痛得厲害。 

  深吸一口氣,陸小絮仰著頭,目光定定地凝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此時此刻,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唇色泛著淺淺的灰白,睫毛半遮著眼眸,俊美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冰冰冷冷……卻讓她覺得,他彷彿像是一個在等待著審判的人似的。 

  而審判他的人……是她! 

  這一刻,她明白了為什麼那天晚上,當她問著他命依真正含義的時候,他會說那些話,會要她保證,就算在知道了含義后,也會繼續愛著他,不會離開他! 

  命依——對於君家的人是怎麼樣的存在,那些君家先輩所留下來的手札,已經讓她很清楚了。 

  所以,她的問題只有一個,「你說你愛我的時候,是因為我是命依,而不得不愛呢?還是因為真正的喜歡我這個人,所以愛我?」 

  他的睫毛顫動了一下,薄唇緩緩張開,「我說的話,你會信嗎?」聲音,竟沙啞得可怕。 

  「為什麼不信?」她反問道,「至少,現在你還是我的男朋友,你說的話,我會信。」從彼此認識到現在,雖然只有一年多的時間,比起漫長的人生,這一年多的時間顯得太少了,可是卻也足夠讓她了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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