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的關係, 少年的胳膊很細弱，懷抱也小小的並不寬闊。
芥川小聲地詢問道：“這樣可以嗎？”他的聲音很小，小到蒼花差點聽不到。
她久違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久到已經一千多年了。
那個時候她剛地府不久, 就被鬼燈帶在了身邊。她知道鬼燈是第一輔佐官, 平時都很忙, 跟在他後麵的時候就小心翼翼地問他：“鬼燈大人, 需要我幫您做什麽嗎？”
鬼燈就會說：“你不需要做什麽, 跟著我就好。”
“可以哦。”蒼花伸手摸摸芥川的腦袋, 放開他之後牽住了他的手，語氣認真地告訴他, “你不需要幫我做什麽，我會帶你回來也不是因為想讓你幫我做什麽。你和小銀隻要跟著我就好，我不會再讓你們回到那個黑暗又寒冷的地方, 我會保護你們的。”
芥川定定地看著蒼花, 眼裏滿是震撼。他和銀已經在貧民窟生活了好幾年，受盡了別人的或冷漠或怪異的眼神。
蒼花是第一個對他們溫柔的人, 這裏是第一個接納他們的地方。
眼眶有些酸酸的，這次不是蒼花提出了擁抱的請求, 而是芥川主動抱住了她。蒼花不禁有些吃驚：“誒？怎麽了？”
“沒怎麽。”小少年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帶著顫音, 瘦弱的身體還有些發抖。
“在撒嬌嗎？”蒼花忍俊不禁地問道。
芥川沒有回答，抱了蒼花一會兒之後放開了她，就是表情還沒控製好, 看上去十分別扭不自在。
“龍之介還是可以撒嬌的年紀呢。”蒼花笑了笑, 又問他，“今晚可以自己睡覺了嗎？還是要我陪你呢？”
芥川語氣生硬地回答道：“我自己可以, 不需要蒼花小姐陪我。”
“誒——可是昨晚你明明抱著我不撒手的啊。”蒼花故作遺憾地歎氣, “今天就不需要我了呢。”
“……請不要再說這種話了。”芥川已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我送你回去睡覺吧。”
“……嗯。”
***
幾天之後，鬼燈在西洋地獄的出差工作結束，來本丸接一子和二子回去。
“給，伴手禮。”鬼燈將一個紙袋遞給了蒼花。
蒼花神色不滿地抱怨道：“我說鬼燈大人，一子和二子要去我帶她們去現世玩，你為什麽給她們冥幣而不是現世的貨幣？”
鬼燈麵無表情地回答道：“因為我身上沒有現世的貨幣。伴手禮就當做這幾天你照顧她們的謝禮了。”
“辛苦鬼燈大人特意帶回來了。”蒼花向鬼燈行了個禮，然後讓歌仙去把一子和二子叫來。在等她們來的時候，蒼花聽到鬼燈說，“關於你讓我打聽的那個人。”
“……啊？”蒼花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在鬼燈去西洋地獄之前來這裏的時候，蒼花讓他幫忙去打聽一下自己曾經的那個便宜情人。她頓時來了精神，興致勃勃地問道，“怎麽樣，他是活著還是死了還是已經轉生了？”
“沒有查到死亡記錄，也沒有查到轉生記錄，”鬼燈喝了口茶之後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大概還活著，但是根據你說的他的年齡，現在也可能正在等死。”
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蒼花麵色深沉地說道：“那幸好我們分開的早，不然看著他變老我可接受不了。就是不知道他看到我一點兒都沒變，是會被嚇死還是被氣死。”
“那無所謂，反正都是要死，”提到“死”這個話題，鬼燈整個人都透出了一股鬼畜的愉悅感，“可惜，對方是西方人，就算死也是進西洋地獄。”
……我為你是個西方人而感到慶幸呢，老情人！
正說著，歌仙就帶著一子和二子過來了，身後還跟著銀。小姑娘躲在歌仙身後，有些膽怯又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鬼燈。
鬼燈也看著銀：“來的時候聽說你的本丸增加人口了，我還以為有新的刀劍男士，原來是個小女孩。”
“之前帶一子和二子去橫濱的時候遇到了他們兄妹兩個，我就一起帶回來了。”蒼花朝銀招了招手，“小銀，過來。”
銀乖乖地過去，在蒼花身邊坐了下來。
“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有個新增的人口，”蒼花一臉神秘地說道，“你猜是誰？”
“沒興趣。”鬼燈回答的毫不猶豫。
“切。”蒼花沒勁地說道，“是轉生成了一隻柴犬的織田信長。為什麽織田信長會轉生成狗啊？”
鬼燈豎起了食指：“那當然是因為他說了下輩子變成狗好像也不錯這種話，我當然要滿足他了。”
“……你還真是惡趣味。”蒼花直言不諱地吐槽道。
“我隻是在滿足亡靈的需求。”
“織田信長已經不是人了，但你是真的狗。”
鬼燈沒有接這個話題，而是問一子和二子：“你們兩個在這裏有沒有添麻煩？”
一子和二子齊刷刷地搖頭：“沒有哦。”兩個小蘿莉舉起了手裏的人偶娃娃，“看，蒼花買給我們的，帶回去擺在鬼燈大人的桌子上吧？”
“這段時間我積攢了不少工作，桌子上大概放不開。”
“那放到閻魔大王的桌子上。”
“我覺得這樣做非常可以。時間不早了，”鬼燈說道，“差不多該回去了。”
蒼花單手支著下巴：“不留下來吃晚飯嗎？之前你來的時候帶的金魚草還有幾棵，可以招待你們吃生魚片哦。”
鬼燈頗為意外地看著蒼花：“真稀奇啊，你竟然會留我吃飯。”
“因為前幾天突然想起了跟你之間為數不多的溫馨回憶。”蒼花一本正經，“我覺得鬼燈大人對我來說就像是老父親一般的存在，所以還是要對您好一點。”
鬼燈眯了眯眼睛：“這個說法還真是令我感到不適。雖然你邀請我留下吃晚飯我很高興，但我今天確實要回去了，下次吧。”
“行吧，下次，下次一定。”
在送鬼燈和一子二子離開的時候，芥川正好來找蒼花，就跟鬼燈打了個照麵。一大一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對方，連蒼花都覺得氣氛緊張起來了，誰知道鬼燈一轉頭，就指著芥川對蒼花說道：“這小子眼神很不錯。”
鬼燈走了之後，蒼花對芥川說道：“鬼燈大人很少誇人的，下次帶你去地獄找他吧。”
“是要我死的意思嗎？”
“不不不不是！”
“但是為了蒼花小姐的話，我可以。”
“都說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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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崽，你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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