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蝴蝶骨

——  燈火融泄盛沸，廳內宴客酣暢，似乎並不因這點插曲而受影響。


  季影忙到天昏地暗，果真踩著“豐羽”拍賣會開始的時間點姍姍來遲。


  他的目標很簡單，拍到小葉紫檀就離開，連一刻都懶得待。


  文岐在眾人中看到他挺拔的身影，趕在鶯鶯燕燕圍上去之前，過來寒暄幾句。


  “怎麽樣，對這盛世繁華有沒有一丟丟心動？來，你的香檳。”


  “謝謝。”季影接了過來，眼神毫無波瀾，“我拍完東西就走。”


  “為難蘇阿姨絞盡腦汁讓你拋頭露麵一次。”文岐環顧一圈，發現大多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他們這邊。


  他借抿酒的空檔，將聲音壓低七八分，“要不要我給你引薦一下女伴？趁蘇新瑤還沒聞著你的味兒尋過來，一切還來得及。”


  季影捕捉到他眼神裏的唯恐天下不亂，當場婉拒：“不必，不感興趣。”


  文岐對這答案一點都不意外，見怪不怪地聳了聳肩。


  沒一會兒，文岐的小女友呂祺也跟過來。


  彼此介紹完，呂祺笑盈盈地敬了季影一杯，“久聞季先生大名。不知今天可是為著小葉紫檀而來？”


  季影：“嗯。”


  呂瑤：“您莫見怪，這消息我是聽瑤瑤說的。可惜她今天過不來，說是高定禮服被阿姨熨壞，一氣之下哭腫了眼。不然就可以做你的女伴了。”


  文岐意識到了什麽，玩味一笑：“那著實是挺可惜的。”


  季影沒出聲，將視線拋向人群。隻見鬢影衣香，觥籌交錯間，不甚真切。


  唯有墨綠身影中那對勻稱的蝴蝶骨，能讓他稍微停留幾秒。
——

  時薑跟Vicky搭言幾句，眼見拍賣會即將開始，不便多加叨擾。戀戀不舍地挽著向格年的手離去，另一旁則跟著乖巧如斯的莘海。


  突覺人群有道視線射過來，她冷不丁起了一陣惡寒，如芒在背。


  向格年被她猛地一掐，倒吸一口涼氣，“祖奶奶，咱們能提前招呼一聲嗎？你這九陰白骨爪的功力，換成平常人還真受不了。”


  “幸獲貓眼美甲在你手臂留一道印，爾等刁民應該深感榮幸。”時薑目視前方，語速又輕又快，唇形上提給人以微笑的錯覺。


  她下頦兒衝角落一揚，“走，去那兒脫衣服。”


  “我說祖奶奶，這不太好吧。”向格年明顯思想歪樓，眼神閃現過一絲錯愕，“我隻是個靈魂兩百斤的孩子，不該承受這點刺激。”


  “……”


  時薑真是想給他手臂再添幾條花紋，“這廳內的冷氣吹得我脊背發涼。”


  向格年：“有可能是你的仇家躲在暗處打量你。”


  時薑：“……”倒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看在成功護食，沒有讓郎菲那隻花蝴蝶近身的份上，暫時原諒你這小貧嘴。到吧台喝一杯咱們就離開。”


  話沒說完，時薑就邁開步子把他拖了過去。還不忘叮囑旁邊的小透明，“小妮子記得跟上。”


  莘海亦步亦趨，“好。”


  入坐吧台，時薑從調酒師手中接過一杯果酒，小小口地抿了一嘴。


  向格年見狀，輕嘖一聲：“還喝啊？你今天是不是拚過頭了點。”


  時薑眼簾上掀，宛如美人蛇蠍吐著蛇信子。


  隻是這麽盯著不說話，他就雙手舉起作投降狀，“喝吧喝吧，回去吐不死你。”


  時薑：“……”


  時薑將侍者遞過來的醒酒茶拿給莘海，話卻還是說給他聽，“你就仗著今天的順利盡管造作吧，遲早會還回來的。”


  “謝謝薑姐。”莘海乖順地接過醒酒茶，顯然對他們的“窩裏鬥”已經習以為常。


  這兩人超過十年的神仙友誼，豈能容他人旁觀評價。隻要不燒到自家房子…


  “海兒，你來評評理。”向格年打破她現世安穩的幻想，激昂控訴，“你這上司是不是過河拆橋、兔死狗烹，現代版的陳世美？”


  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