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是戀愛腦
蘇婉晴在走道拐角全程目睹了這一幕,在心裏一直為大包子瘋狂打Call。
見他們對峙半會兒,她又趕在僵局形成之前,踩著破局大Boss的Bgm閃亮登場。
一記戰術性輕咳。高跟鞋也在地麵跺了跺。
仿佛四角神獸在衝刺前拿蹄子摩擦地板的預備動作。
季影知母莫若子,聽到聲響後衝時薑耳語:“救兵來了,記得貼近我。”
“???”時薑不明白,救兵來了跟貼近他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直到下一瞬…
她眼角餘光瞥見一道身影。
蘇婉晴搖曳生姿,單手揣著光是配貨就需要數十萬的鱷魚皮包包就想往季影的身上呼,“你這孩子,怎麽到現在還抱著人家姑娘呢。快撒手撒手!”
表情要多憤慨有多憤慨。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地痞流氓輕薄了她的掌心寶。
時薑看得眼皮直抽抽,“蘇女士,啊那個…我沒有被挾持。這包包皺不得,拿來呼人不值當。”
季影:包比他重要?!嗬,一片真心終究是錯付。
蘇婉晴強忍住笑,穩住演技堪堪接下去話:“還有那句調不調|教的,富貴不能淫這祖訓是不是忘得一幹二淨了。”
季影無奈:“咱家沒這條祖訓。”
蘇婉晴比他還無奈無語又沒勁兒,“我口嗨的你還認真了。你是不是玩不起?”
季影:打擾了。
經由這麽一出毫無章法的野路子插曲,還沒形成的僵局被碎得徹底。
Vicky揉著發酸的手腕,臉色不是很好看。可看在蘇婉晴的輩分和麵子,她還得尊她一聲:“蘇姐。”
蘇婉晴看她勉強回歸理智,勸道:“老妹兒啊,現在事情還沒查清楚,不適合輕舉妄動。這倆孩子包括你,在社會行走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倘若這衝突傳出去對誰都沒什麽益處。”
雖然蘇婉晴的隻言片語都是從大局著想,但Vicky卻品出一層偏袒之意。她斂收了情緒,語氣克製:“蘇姐說得是。是我衝動了。”
“哪有衝不衝動一說。目前最要緊的是星闌乖寶寶的身體。”
語罷,蘇婉晴利索地拽著她手往病房走,不給這群人鍛造修羅場的機會。
——
出了醫院,季影帶著時薑走進一間靜雅的茶樓。
午後到傍晚這個時段人流不多。他包下半層樓,在包廂內把門一關,隔絕了閑雜人等。
“警局的審查結果還需要一段時間,你暫時在這裏休息一下。”季影交代完準備往外走,被時薑喚住:“你要去哪?”
他饒有趣味地揶揄,“終於舍不得我走了?”
時薑噎住。移開眼神,口是心非地答:“門記得帶上。”
“好。”
“…………”
時薑:靠。真走了。
沒一會兒,季影敲門進來,手裏拿著一瓶雙氧消毒水和一包醫用棉簽。
時薑這時才知道他是去買藥了。
剛才被Vicky推的時候,她不小心被她尖利的美甲撓了下。原以為等回家再處理傷口,沒想到季影竟然能發現了。
“你怎麽會趕過來?”時薑抬頭看他。接過他手中的東西,整齊地擺在桌麵。
季影就著她旁邊的位置坐下,漫不經意地答:“想著能不能撿漏,把《可伊》一位落魄主編撿走。”
“……”
時薑以前沒發現他會這麽不正經,睨他一眼。
隨後斂著眸子,慢條斯理地撕開棉簽包,“雖然很沒有創意,但還是要說句謝謝。如果不是你幫我擋掉那一掌,估計我臉要腫好幾天。”
季影:“謝星闌是她的軟肋。即使知道這事與你無關,也會遷怒到你身上。”
時薑小聲地答:“我知道。”
靜默片刻,她像是想起什麽又問:“蘇女士怎麽會跟你一起過來?”
季影:“她是12G網速選手,在網上嗅到一些風吹草動就自發請纓,說要來護著你。我隻是給了她一個地址。”
“自發請纓?”
他嗯了聲,“Vicky到底是長輩級人物,而且這事兒確實是《可伊》的問題,我偏袒你倒不是不可以,但我背後還代表了季家和元新集團的態度和態度。這時候需要有個中介將我從中剝離。我媽就充當了這麽個角色。”
“考慮得真周全。”
“是。畢竟不是戀愛腦。”季影看著她,眼神熾烈,“當然,我這麽做也是有我想要的東西。就看你給不給。”
“……”
時薑不著痕跡挪離了個位置,神色自若,幹著過河拆橋的勾當:“其實…”
“其實你想說你可以躲開?”季影搶了話,又勾勾唇輕嗤一聲,“她手勁兒大。你躲開,摔的人就是她。到時候你還是吃不了兜著走。”
時薑錯愕,動作也頓住。
這是要對她下多大的毒手啊天。
“早就警告過你別招惹不該招惹的人了。就眼下這境況,送你一個字:該!還有,你怎麽會挑這個醫院?”
末尾的問題和前麵兩句冷嘲毫無銜接之處,時薑緩了緩才知道季影是在問為什麽要舍近求遠,把謝星闌安在這私立醫院的事情。
她如實解答,“謝星闌的身份,大眾已經猜得七七八八,就差正式公布。但現在遭遇Anti粉的現狀來看,送到人多口雜的醫院不安全。”
“這次還隻是在礦泉水下毒,我擔心下次他們凶殘到潛入醫院在注射器搞事情。到底是一條命,還是保險起見為妙。而且…”
時薑想起Vicky怒火中燒的臉,心有餘悸,“還好是在這地兒。否則的話,剛才的衝突又該被傳到網上了。”
季影深以為然。
他肘在沙發椅背,側身端詳她。語氣微帶揶揄,“以前沒看出來,你竟然是魚圈人羨慕不來的熱搜體質。”
“可能是人美吧。”
“…………”
時薑猝不及防的直率,猝不及防地把天聊死。
但季影毫不介意,甚至還要繼續。
他意有所指,“這間醫院收費不低,而且終年床位緊缺,一床難求,沒有人脈一時半會兒進不來。”
“我以前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所以認識一些人。”
“什麽時候住的?”
“……”
女人充耳不聞,沉默地拿蘸了雙氧水的棉簽給傷口清洗。
指甲痕不長,但是指甲有毒。倘若被刮破皮,容易留疤。時薑不喜歡瑕疵。
她微垂著頭,指尖輕撚著棉簽的一端,棉花打著圈在傷口滾。
恬淡如畫。
恍若這一生都是不爭不搶,超然世外的姿態。
季影略略征神。
趁著兩個人共處的機會,他本可以再繼續追問,但他突然不想破壞這種歲月靜好的氣氛,滿腹疑惑愣是被硬生生地壓下去。
沒一會兒,閔景輝和向格年一前一後抵達包廂。
向格年看到時薑桌前擺了瓶消毒水,一出口就自帶喪樂調子,“Jan,你哪兒傷了啊。讓集美瞧瞧,集美給你呼呼就不疼了。我走得忙,忘記告訴你,Vicky生氣的時候會砸東西。她砸了你沒有?”
“哎喲傷在你身,疼在我心。要是讓朔盼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
時薑並不想搭理他。
她把消毒水打開遞過去,“喝吧。你適合以死謝罪。”
向格年哼哼唧唧,把頭搖成撥浪鼓,“倒也不必如此忠烈。”
閔景輝本在嚴肅地向季影匯報嚴肅的情況。聽到他這句話,一下子沒忍住笑場了。
抬頭看到季影麵無表情的臉時,他又被嚇了回去,“總之,犯罪嫌疑人的動機已經明確,因愛生恨,覺得謝星闌是Vicky人生的汙點,也為了報複Vicky對孩子一事的隱瞞。”
說實話,他不是很能理解這種心情。
“哦對了,”閔景輝想起一事,“顧隊全權負責這個案子。”
“顧彥?”季影記得他,也記得事發地點的派出所並不是桐磐酒店附近的那一家分局。
“他升遷調任到總局了。這個案子因為社會影響惡劣被高度重視,所以陰差陽錯就又到了他的手中。”
“也行。你跟他磨合得差不多,辦起事也方便。”
…磨…磨合???
閔景輝內心咯噔一聲,連忙否認:“沒有不是不可能,您誤會了。”
季影:???他有說什麽嗎?
——
顧彥帶著隊裏兩個小跟班進來酒樓,奔向包廂的氣勢,給人感覺就像是來尋死仇的。
前台經理知道包廂裏是什麽大人物,以血肉之軀攔下這位痞子,“先生,包廂已經有人包了,”
顧彥指著自己的臉,“你看我像流氓?”
是也不敢說。經理在心裏抹了把冷汗,“沒沒沒,您氣宇非凡一看就是做大事的。”
“我說顧隊,咱們就不為難人家昧著良心說謊了。這年頭養家糊口不容易。”其中一個小跟班嬉皮笑臉地解圍。
他正往兜裏掏證件,就看到閔景輝過來接人。
閔景輝言簡意賅解釋了下,經理這才聽明白他們都是季少要等的人,畢恭畢敬送他們去乘坐電梯。
電梯間內,顧彥目不斜視地看著電子顯示屏。默了半會兒,他咬著牙從齒縫蹦出一句:“跟經理說是請來的同事?嗬嗬。”
閔景輝麵不改色:“現在是工作時間。”
“那非工作時間呢,叫我什麽?嗯?”
“……”
閔景輝佯裝淡定。目光則掃向身後兩人,發現兩個小跟班求生欲爆棚,麻溜地塞實了耳機。
他耳根子紅紅,壓低了聲兒艱難地答:“彥哥。”
“哎~”
顧彥小人得誌,拖長了音地應。
接著又得寸進尺要求道:“再加一個‘哥’字兒。我要聽疊音的那種。”
閔景輝:噫。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