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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真是不省心

  對話來來回回重複好幾遍,段欣美才相信,時薑是在真心實意地求教。


  莫名認真的語氣,仿佛出了浴室的門就是戰場。


  也太純了點吧。


  “完全沒有過?”段欣美難以置信。


  時薑沉默了會兒,小小聲“嗯”了下。


  怎麽說呢。


  她挺矛盾的。


  一點點在淪陷,又想時刻保持冷靜。


  如果可以,她更想風情到底,一氣嗬成,對彼此都沒什麽負擔。


  但耐不住心裏的緊張。


  “其實薑薑啊,這種事情跟勝負欲沒什麽關係。”段欣美紅著臉,聲音小得,跟她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對象是朔盼的原因,她出於某種私心沒有跟時薑聊起這些事情。


  隻是她確實沒想到,時薑能生澀到場外求助。


  就很…


  不按套路出牌。


  她大概講了一些事後的護理。其餘的,隻撂下一句“自行發揮”就閃人。


  反正就不是很想當這方麵的軍師。


  太羞恥了。


  時薑望天望地,磨磨蹭蹭到季影過來敲門。她在鏡子前轉了好幾圈,想看看吊帶睡裙有沒有一絲多餘的褶皺。


  然而沒有。


  絲裙竟然!在關鍵的時候!一點都不掉鏈子!不體恤主人的裙子,是時候要淘汰掉。


  “不吭聲?”季影隔著玻璃門都能感覺時薑的緊張。


  他都快想不起來昨天晚上是怎麽水到渠成的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再給她多點時間,把手稍一轉動。


  時薑在門後探出半個頭。抬起下頷看他,“咱能不守在門口嗎?”


  “……”


  她像是躲在自己的山洞想出又怕危險的小雪豹。爪子扒拉在門把,仿佛隻要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會果決閉門。


  身形輪廓鍍了一層薄薄的光。映在玻璃門,虛虛實實地,隱約能看出線條。


  其實哪裏需要什麽技巧。


  她單是站著,就足夠魅惑萬生。


  季影有感而發,覺得多久的磨蹭都是精雕細琢的打磨。


  他眸色沉了些許,喉結滾著,“就不打算出來了?”


  “也不是。就是…”


  她挽了一下發,音越來越軟。


  露出的耳垂泛紅得不自然,分不清是被浴霸的熱風烘的,還是被季影的眼神灼燒的。


  “你這樣弄得我很像惡霸啊。”季影無奈。他後退一步,指了下廚房,“火忘了關,我去一下。”


  “好。”


  時薑重新關了門。她明白季影是在給時間。


  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雙眸被水霧浸潤得像是山澗林野的泉露。


  果然不能動心,她心想,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哪裏還有什麽颯拓到刀槍不入的樣子。


  緩衝片刻,時薑出門走向臥室。


  房間門隻留了一條小縫,暖意融融的落地燈光傾瀉了出來。


  她推開。


  臥室被裝飾了下。白色絨毯平鋪在地,床頭櫃添置了一盞琉璃冰燈,碎光瀲灩,恰似耿耿星河。


  當中有儀式感,也有悄然而至的危險氣息。


  “終於等到小雪豹出洞了。”季影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門口,從身後環住了她。


  “你剛買的?”她有點驚喜。眼裏藏星。


  “多虧你在浴室磨蹭了一段時間。”話裏不知揉碎了幾分揶揄,季影輕笑,“時間充裕,放點裝飾來得及。”


  時薑:“……”


  “不知道你自己想清楚了沒。我不逼你,但我也有忍耐的限度。”他俯身,貼著偏後的一段嫩白脖頸,似啄半吻,“知道我今天查了什麽嗎?”


  “什…什麽?”


  “待會你就知道了。”


  俯身伸臂繞過膝彎,他將時薑橫抱起,放在床上。


  細細密密的親昵如雨珠落下。


  時薑雙手勾在他後頸,她心跳如鼓快得不能自持,隻能憑著本能去回應。嘴角也有點渴,她下意識想推開人下床找水喝。


  “可以不跑嗎?”季影輾轉在她耳垂邊,聲線滾沸。


  時薑鬼迷心竅,點了點頭。


  先前幾次都是隔著衣服,但今晚她都換上了絲裙,卻在臨到關頭,緊張得像是個想臨陣脫逃的將士。可軍令如山,他怎麽會讓她上了戰場又毫發無損地敗逃。


  隻能是耐著心磨著性,一遍遍地哄,一遍遍地教。哄她坦誠,教她相待。


  這一晚,季影傾盡近乎全身的氣力來學會克製。


  拋卻偽裝起來的麵孔,時薑精致又脆弱。絲綢布料裹著纖骨,眸子收起柔媚顯露出一丁點兒無措。


  想占據主導卻收不住理智的渙散。


  她軟得像個果凍,一碰就水潤。也純粹得仿佛一眼就能望得到底。


  可季影知道,越是純粹越危險。


  光芒、傲氣、執著,她已經自成一個閉環的圈,想突破並不容易。


  如果沒有自己方寸已亂的攻池掠地,他充其量就是個過客,地位在她的世界岌岌可危。


  細數起來,他心無魔障好多年了。


  麵對這個閉環圈,季影第一次想要品嚐一種名叫“執念”的因果。


  絲裙褪落床下,高貴優雅的暗紅色被白色絨毯襯得恍如烈焰。


  柔情綽態,媚於語言。時薑咬著手背,仍舊嚶嚀得不成調子。


  半拱起的後背與腿,在半明半昧的房間裏,狀似黑板的標準幾何弧。光線越暗,越白亮如雪。


  季影光是看著喉間就緊得很。


  他停下動作,“薑。”


  “嗯?”


  時薑微睜起眼,想看他人卻反被一陣拉力用力抱起。


  季影將兩人的位置調轉,任她趴在身前。微涼的指尖在她後頸交叉疊著。掌心捧在下頷,讓她抬起頭看自己。


  時薑從混沌中恢複些許理智,半撐起身,“怎麽了嗎?”


  “我可能不會很溫柔。”


  “?”


  “所以我查了一下。如果怕疼的話,這個姿勢你可以自己控製節奏。”


  “……”


  時薑愣了愣,隨即像是想到什麽,眼睛彎彎,笑意流傾恰似璀璨銀河,“你是不是偷聽我在浴室的場外求助了?”


  “對家裏的隔音有點信心。”季影捏了捏她的下巴,動作略微霸道,“不僅是說話聲,其他聲音都聽不到。所以不用咬自己的手背想方設法止聲。”


  “……”


  “而且,”他笑了笑,深邃眼中透出一絲玩味,“想止也止不住多少。該出聲的時候還是會出來。”


  “…………”
——

  一人之下的姿勢,解讀因人而異。


  季影不講究上下,也不計較一二。


  他滿腔熱忱。從一開始就沒想跟她爭。


  為她加冕成王也好,欺身上壓的征服也罷,最後都是意味著她的接納、迎合和用情。


  他覺得自己得到了這個結果就足夠了。


  更何況,等時薑自己跨過那個疼痛障礙,到最後還是會將主導權交付出去。


  “累了?”季影吻著她顰蹙起的眉心。


  “不是。沒有想象中的舒服。”


  時薑說著,想退出來。


  反被勾住腰刀,跌坐回去。


  “知道為什麽會累嗎?”季影寸地不退,半坐直起來,靠在床頭。


  時薑沒回答,重申中止要求:“我不想了。”


  “不想什麽了?”


  “……”


  他就是在明知故問!


  時薑眼蓄慍怒,“我要退出來。”


  季影:“……”


  季影:“好。”


  他下顎線條緊繃住,緩緩托起時薑退出。托到一半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度將她卡在這個高度。


  頃刻之間,理智被狂熱而取代,沉著深邃的黑也已然褪盡。


  季影到底還是沒能撐到說出下半句。


  動作由緩及快。


  “等,等一下。”時薑才剛凝回來的意識再一次在渙散的邊緣。她似乎有些意識到他說的“可能沒那麽溫柔”是怎麽回事了。


  但這一回,季影沒聽她的。


  而是重新取回自己的節奏,一點點地晃。


  將她的冷靜從月下晃落柳梢。


  也將她的清醒從玻璃殼晃碎。


  半懵半醒之間,時薑聽到季影貼著耳邊,低喃了句:“還是太要強了。”


  才不是呢。


  她想開口反駁,但沒能說出口。


  頭腦中,一陣前所未有、從沒有經曆過的空白斷線席卷而來,她打開了自己的妄念之盒,也徹底把季影帶到人間。


  自此,一夜無眠,亦無休。
——

  翌日。


  時薑睡醒感覺自己的身子骨快散架了,酸脹得不行。


  哪哪都不舒服。


  再反觀季影,除了徹夜奮戰而導致的黑眼圈,其餘照舊無異常。


  兩人的狀態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她幽怨地看他在跟前晃悠,連床都懶得下。隻覺得眼皮特別重。


  奈何臨到周年慶,即使是周末時段都難得會有片刻的安寧。


  鈴聲響起,她閉著眼,靠著本能的肌肉記憶從被子裏出來探出一隻手,往床頭櫃摸去。


  結果摸到了一條毛絨的腿。


  “……”


  想抽回,反被一把按住,“一大早就動手動腳,莫不是在玩暗示?”


  時薑一陣窒息,“…明明是你湊上來的好不?”


  “但你還是摸了。”


  季影攥住她的手腕不鬆開,自己則坐在床沿掃了眼來電顯示,“伍梓柔的,接嗎?”


  “接。”


  電話劃通。免提擴音。


  伍梓柔的聲音如大水漫灌漫了出來,時薑打從心裏羨慕這種精神勁兒。


  至少這樣子代表了,她不會渾身酸痛。


  伍梓柔:“Ja台秀的會場設計師物色到了嗎?”


  “還沒呢。”時薑應她。


  “我天,你這是什麽聲音。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宿醉了?”


  伍梓柔咋咋呼呼的語氣羞到了時薑。她也發現聲音明顯有點不對勁。


  恰似在慵懶繾綣中揉進一種鬆鬆散散的迷迭與欲|念。


  越是遮掩,越欲蓋彌彰。


  但時薑騎虎難下,隻能是撒著謊,“對,喝了點酒。”


  好在伍梓柔沒多想,“酒叫什麽名字啊?還挺上頭。等你酒醒了發給我名字,我感覺我喝完再去連麥,一定能釣起一堆小奶狗。”


  “……”


  這酒名叫季影,估計她這輩子都喝不了。


  這片刻的卡頓讓伍梓柔斷定了時薑還沒緩過來勁兒,於是決定速戰速決,“算了,你先躺著。我說完就掛。就你昨天想找的設計團隊,我跟莘海拿了下設計稿看。感覺認識這個團隊,但不確定。”


  時薑:“為什麽是不確定?”


  “因為這種舞美設計不是主流,多流行於地下的塗鴉。我外行人看不出門道,覺得都差不多。但伍斯是玩這個的。你要是想了解多一點的話,明後晚挑一天,我帶你去。我靠我想聯係上他,結果反手就給我掛了。”


  伍梓柔罵罵咧咧,數落了番。


  因為她這暴烈的脾氣,時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她的親弟伍斯。未見其人,先聞其事,她對這個名字也是熟稔於心。


  想著興許能找到一個好的設計團隊,時薑當即約了明晚的時間。


  季影一聲不吭旁聽完,垂眸看她。


  眼裏沒什麽明顯的內容,但就是平靜得她脊背發毛。


  時薑福至心靈,試探一問,“一起去?”


  季影:“萬一跟你昨天的朋友圈一樣,不小心炸出那麽多人,我在場可能會冷場尷尬。”


  “……”


  時薑沒好氣笑了,“移動的氣場冷凍機,季總挺有自知之明啊。能看到那些人在我朋友圈的回複?”


  季影哂納不語。


  不知為何,時薑聽出了“我是商圈食物鏈的頂端我為什麽看不到”的傲然之意。


  她發出最後邀請,“一句話,去不去。”


  季影故作猶豫,故作思忖。


  又趕在時薑收回成命之前,別扭答應,“真是不省心。”


  時薑:“……”


  成功解鎖季總的傲嬌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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