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緋靡分明
由於《大同》綜藝節目的實時直播,H城那天山火的關注度幾乎上升到全網爆的程度。但如果僅僅是山火,不足以引起這麽轟動的熱度。
原因在於,當天H城的上空接連出現了兩三輛直升機,迷彩的機聲外殼吸引了當地人的注意。外行人看熱鬧,但懂行的人都能明白綠色迷彩服象征著什麽。
朔天陽到底還是算錯了一步。
他原先以為,哪怕是伍家人過來,就算要調兵遣將也會被稍微拖延。再加上山火,即使有後援都不會立馬抵達。
殊不知伍昊蒼早在跟季影通完電話,連夜層層上報取得了更為上級的授權,第二天一早就從C城開著直升飛機,空降山頭。關鍵時候力挽狂瀾,打破了雙方戰力持平的平衡,給其中一方添多了塊砝碼。
孰勝孰劣,一眼分明。
麵對訓練有素的援兵和一等一的裝備,朔天陽手下的惡人團宛如一盤沙磧建築,毫無凝聚力,輕輕一推就都束手就擒了。
向格年和朔天陽,以及中彈的謝星闌和老蔡頭被緊急送醫,三台手術同時進行,但除了第三個人,其餘兩個人在進行簡單的處理之後當即被搭乘直升飛機被接回C城。
包括季雨和朔盼在內,C城高級療養院短時間內住進了五個傷重病患,每一個床位躺著的人都非富即貴,隻半天就驚動了療養院的高層領導。並在接下來的治療中,高層領導親自安排人手和主治醫生,每一個都馬虎不得。
而伍昊蒼則繼續留守在H城,繼續主持善後工作。一方麵是為了對H城有個交代,強烈要求追責山火頻發的相關人員,另一方麵也借著這個緣由進行了一班人馬的人事調動。
抓住這個風口,不少時政自媒體博主都在紛紛預測H城未來的走向,有不看好的也有持樂觀態度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大破才有大立。雖然進程緩慢,但滾軸鏈條饒是再生鏽也已經在走動。
即使人間一度葬送火海成為煉獄也沒關係。野火燒不盡,萬物該生長的該複蘇的,總會回來的。
當然,這些深層麵的解讀僅僅流通在鑽研這一領域的學者和博主們。大部分人,尤其是ya網友,對H城的印象還是來自C城廣電台的《大同》綜藝節目。
因為臨起了山火導致直播的中斷,節目組不得已還是采取了錄製的形式。好在因禍得福,山火的出圈,不少人都或多或少關注了這一期有關H城的節目。
導演也很會來事,將這一出驚心動魄的節目組大逃亡剪輯到視頻裏。危難時候見真情,幾乎每個組的嘉賓都能碰撞出或大或小的火花。
特別是《可伊》雜誌的特邀嘉賓一組,幾乎就是粉紅泡泡溢滿屏。
因為當時明明就是在撤離下山,但伍斯黏在寧檬的身後,碰也不敢真碰,又生怕她落單,所以隻會玩一些小學雞的把戲,時不時扯她的帽子以示存在感。看得同組的傅丘明翻白眼,衝旁人無奈聳肩攤手。
無奈的樣子像極了不小心聽見硬漢說疊音的路人甲。驚悚可怖還想要洗眼液洗洗眼。
伍斯對寧檬的關注,按彈幕的評論來說就是——[就差將人家女生原地縮小,直接揣兜裏跑路。]
暗戳戳的糖,養出了群守護魔王與公主的Cp飯。雖然覺得在這麽危險的時候竟然還在想著嗑CP,一定是fong了,但他們懺悔,卻還是照嗑不誤。
當然了,作為《大同》綜藝節目組的特邀嘉賓,他們這一組的糖分再高,鏡頭都不可能喧賓奪主比其他魚圈人多。哪怕導演有私心有意偏向他們,鑒於伍梓柔的施壓,他們也不敢過度消費這一個舞美團隊。
至於眼紅他們熱度的魚圈鮮肉,也在其他渠道得知了伍斯身份的不一般,紛紛打消了黑這個舞美團隊的念頭。其實不靠伍斯也無所謂,寧檬在網絡來無影去無蹤的黑客身份,挖出鮮肉們乃至背後經紀公司的黑料綽綽有餘。
是以,一場H城之旅有驚無險落下帷幕,於他們而言,最大的收獲莫過於伍斯。那心尖兒的泡泡,在回去C城整整一周都沒有消減的趨勢。
就連伍梓柔都忍不住吐槽,命令他不要每天都掛著活著七彩泡沫的瑪麗蘇癡笑。但伍斯我行我素,照癡不誤。
同樣的事情,有人歡喜就有人愁。
萬映兒的粉絲最近就很愁。隨著《大同》綜藝節目H城一期的收官,不少人發現在逃生中幾乎沒有萬映兒的身影。
工作室剛開始還想冷處理,也不知道哪裏走漏了消息,開始有對家買通稿,透露出萬映兒沒出鏡的內情。
橡皮娛樂想保人,腦子一熱劍走偏鋒,直接把鍋甩給節目組的剪輯。
粉絲信以為真,蜂擁而起湧到《大同》節目組的官博,把節目組被罵到想回家找爹娘。無奈之下,導演發了一篇長文,通篇都在講述這幾天的自己是如何配合山林起火的原因調查。
雖然隻字沒有提到萬映兒的名字和沒有出鏡的緣由,但高級的甩鍋技巧無非是如沐春風,讓你一品跟著一塊兒笑,再品詫了異,三品臉紅脖子粗,支支吾吾好幾陣都罵不出一個字。
懂的人都懂了。
這已經不限於魚圈競爭的範圍,萬映兒短時間是不會再露出麵。有忠實粉執著在超話鼓吹陰謀論,也有理智粉在廣場宣布脫離粉籍,更有人懷疑這是虐粉的手段,一時間眾說紛紜。
圍繞著H城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隔三差五就會出現個“爆”字,以一城之力為營銷號的年度KPI助力衝出最後一把業績。
幾乎是一夜之間,H城像是憑空出現在人們的認知範圍,出了圈。
時薑每天睡醒都會瞄一眼有關H城的新聞,看到萬映兒的消息則會一掃而過,點都懶得點進去。指尖在平板來回地劃,見實在沒什麽事情值得自己操心才會退出。
收起平板,她踮著腳尖翻身下了床。圓潤且塗著酒紅指甲油的腳趾剛踩在法蘭絨地毯,起身的那一瞬,猝不及防被被窩裏的季影拉了回去。
“不多睡會兒嗎?”他睡意朦朧,一副將醒未醒的樣子。
“不了,我今天的行程有點滿。”
“不就是去療養院嗎。我待會讓司機載你過去。”季影把她半壓在身下,可眼睛還是眯著。如果不是手不安分,時薑完全有理由懷疑他在說夢話。
她捉住他手腕,輕鬆一反折。
季影吃疼但一聲不吭,雙眼緩緩睜開,眼裏的潭底清亮而深邃。一看就知道睡意是裝出來的。
他不惱亦不懼,“當我是鹹豬手的話,那我就隻能盡職盡責扮演這個角色了。”
時薑:“……”
時薑鬆了手,小心翼翼地跟他隔開了段距離。將季影的手放回去,後背那對蝴蝶骨也鑽出被窩。
白嫩的膚色透著點兒紅痕,是季影昨晚不小心留下的吻印。若隱若現,曖昧得很。
“這還是大清早,季總還是節製點。”說出來的話一點震懾力都沒有,慵懶倦音總讓人想到昨晚抵死的纏綿。
可能是在H城激活了血性,回來的這些天,季影要得特別狠。有時候一邊要,還得一邊在時薑耳邊拆穿她嘴上說受不了但怎麽撞都在承著吸著。
一點兒都不真誠。
聽得時薑麵紅耳赤,隻管不留情麵地在他身上留抓痕。但越抓季影越來勁,腰也沒想留情,一下又一下,深至骨子裏。
-
腦子裏一想起這些靡緋的畫麵,尚且還躺在床上的季影就更不想時薑那麽早下床了。
“你這倒是提醒我了。”他半撐起身,攬手把那對準備下床翩翩飛舞的蝴蝶骨握在手心,再腿間一抵,整個人起身壓了過去。
“一日之計在於晨。古人的智慧還是無窮的。這都已經把經驗總結出來,沒理由不行。”
時薑:“這話的意思是讓你珍惜時間。”
“嗯,珍惜時間。”季影應得太順嘴,敷衍著說,一點兒都沒走心。
他就想變著法兒走個腎。
但時薑沒依他,推開人下床去洗手間洗漱。
洗到一半,心裏默念三二一,季影果然也跟著下床來到洗手間門口。下巴湊近,含了含時薑的耳垂。
時薑若無其事,垂眉斂目繼續洗臉,“不是說珍惜時間嗎?那還不去上班,最近元新集團的股份跌跌漲漲,《大同》節目的影響雖然不會…唔…”
手一頓,水柱淅瀝竟然濺了出來。
“到現在還是這麽敏感的嗎?”季影蔫兒壞地笑,單手探進衣服把玩著一對巒峰,另一隻手則握住時薑的腰來回摩挲,對整一個細膩的身子都愛不釋手。
“果然。”他感慨,“就應該聽多點老一輩的經驗。”
時薑狐疑:“?”
“一日之計在於晨啊。阿薑被滋養了這麽多天,總算能養出個人樣。”
“……”話雖是人話,但就是暗藏了私貨。
季影擺明了挖好坑讓她跳,但時薑手腳也利索,護膚化妝三五除下搞定。如果來多個人進來,一定會發現季影幾乎整個人掛在時薑身後的畫麵極其詭異。
好在時薑習慣了。
這些天季影都這麽做。在繼狗東西、狗男人之外,季影榮獲了個新的稱呼,掛掛熊。
一回家就想黏在時薑身上,樹懶都沒他這麽能掛。
一個小時後,司機已經等在樓下。
時薑絲毫沒受季影影響,掐好時間,站在玄關口穿鞋。見季影從房間裏拿出一條圍巾,她突然意會,下意識瞥過去鏡子看後頸。
兩三處吻痕像是雪天銀地的梅花瓣,緋靡分明。
“……”
草!(一種植物的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