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驚變

  看守小黑珠這個重要的任務就交給了冥王大人,反正就在他家門口,他照看起來十分方便。墨止夜帶著雲安,整日蹲在藏書閣中,把雲安想起的都鞏固一遍,在參照著上頭學一些新的。


  進度慢的讓雲安心焦,而小黑珠那邊也絲毫沒有什麽值得人開心的動靜。


  雲安的焦慮被墨止夜看在眼裏,心裏十分不忍。原本這些壓力,都不該是雲安來承擔的,可如今,卻不得不讓她麵對。


  今天一大早,墨止夜就被冥王叫走了,雲安自己一個人躲在藏書閣,從早發呆到中午。


  趙營被分到雲安身邊,做個跑腿的,也得了墨止夜的令,再有不開眼的來搞事情,不必讓雲安見,直接拖進極獄受刑就好。


  天曉得趙營在接下這命令的時候有多慶幸他站對了位置!

  午飯時,雲安想起了許久沒露麵的誅心。


  雲安被抓到天界一事,墨止夜隻說了不辭,卻沒跟她提過誅心,所以此時的雲安還不知道誅心受罰的事。


  “趙營,怎麽這幾天都沒看到誅心呢?”少了個成天對她橫眉冷目的人固然是好,可誅心在鬼界這麽重要個鬼說不見就不見了,總是很奇怪。


  趙營愣了愣,手中煮茶的動作未停,忐忑反問一句:“尊主沒告訴您嗎?”


  雲安有些莫名,正要問,外頭一個鬼兵慌慌張張地想闖進來,被盡職盡責的趙營攔住了。


  “你是極獄的看守吧?慌慌張張跑這來做什麽?”趙營心驚肉跳地看著眼前的看守,怎麽一個兩個的都這麽會作死,非要尊主都罰個遍才開心是吧?

  那看守卻隻看向雲安,麵色帶著慌亂,語氣卻十分恭敬:“鬼後,屬下有急事要稟尊主,可是我們之間的聯係突然斷了,不得已隻能跑來跟您說。”


  雲安聽完,“騰”地站了起來,她不關心什麽急事,腦袋裏全都被他那句“我們之間的聯係突然斷了”充斥著。


  怎麽可能呢?

  “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


  看守眼見著雲安用那如同淬了毒的眸光死死盯著自己,心裏七上八下地話都說不利索了。


  “回鬼後,是本在極獄深處受刑的誅心大人突然不知所蹤,小的怕有詐才來稟明尊主……”


  “誰管你極獄出什麽事!”雲安快要急瘋了,忍不住怒吼著打斷了看守的話:“我問你為什麽聯係不上鬼尊!”


  被雲安這麽一吼,看守更加緊張了:“我我我,我也不,不知道啊……”


  一旁趙營也試著用魂力探查了一番,繼而麵色凝重了起來:“鬼後,的確是感受不到尊主的魂力了。”


  雲安腦中轟然一片,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鬼後?”趙營總覺得哪裏不對經,可回頭見到雲安比自己還要慌亂,不由出聲提醒道:“鬼後,不如屬下先去查一查?”


  雲安回過神,鎮靜了不少,如果真是墨止夜有個什麽萬一,那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查的事先緩一緩,你跟我去找沐風。”


  說著,雲安也顧不上吃飯,火急火燎地就要往外衝。


  不成想那個看守攔住了雲安,憂心忡忡地道:“鬼後還是別出門了吧!”


  雲安皺起了眉,眼底已有些不悅:“你該說的都說完了吧?既然說完了就趕快哪來的回哪去!管好自己的嘴,別對任何人說這件事!”


  看守像是鐵了心要攔,麵色也硬氣了幾分:“鬼後,誅心大人眼下下落不明,鬼後還是別出門了,萬一被誅心大人有機可乘,我們可都吃罪不起!”


  雲安有些發懵,下意識地問:“跟誅心有什麽關係?”


  看守看向趙營,趙營猶豫了一下才答:“鬼後,頭幾天您隻喝了一杯就醉的不省人事,讓天族人悄無聲息地把您擄走,您事後沒有細想嗎?”


  雲安想起她在天族的那幾天,隻知道自己是中了失魂果才栽了跟頭,卻沒來得及細想自己為什麽中失魂果。


  “有誅心大人出馬,天族人得手才那麽輕而易舉……”趙營猶豫著說道。“尊主可能是不想讓您覺得鬼界不太平,所以才沒對您說明。而誅心大人在極獄深處受著重刑,按理說不可能逃出來。”


  正因想到這一點,趙營才總覺得有些古怪。


  “就算失魂果是誅心做的手腳,他也逃出來了躲在哪個地方準備再坑我一把。”雲安皺著眉分析著,這看守未免太奇怪了些吧?“我待在寢殿也未必就安全了,還不如到沐風那裏躲一躲,如果真出什麽事,兩個人也不至於措手不及……”


  說著,雲安的視線直直地向看守遞了過去:“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話沒說?”


  趙營愣了愣,也看了過去。


  看守慌了,肉眼可見的汗珠自額間滑落,眼神飄忽不定,分明就是心虛了!


  雲安兀地抬手成掌,一掌就將那看守拍得連退數步,直到背部抵住牆壁,才堪堪站穩。


  一個健步衝到他麵前,雲安用小臂死死抵住他的脖子,磅礴的內力在房內肆意而出,壓製得他動都不敢動。


  雲安沉聲低喝一句:“說!誰派你來的?”


  玊族的功法本就擅於克製妖鬼之力,小小的看守根本承受不住雲安的威壓,登時脫了力,卻咬牙死撐著道:“小的不明白鬼後在說什麽……”


  “不明白?”


  雲安冷笑一聲,另一隻手瞬間蓄力而發,她有的是手段,對付這種級別的鬼!


  就比如這一種,雖然不會致命,可靈魂深處仿若在刀山中滾過一糟的痛苦是鬼魂承受不了的,尤其是他這種修為低下的鬼。


  一瞬間,看守隻覺他連慘叫的力量都被剝奪了。


  旁觀的趙營看了,心肝兒都是一顫,繼而想到,若是這人的話有假,那聯絡不上尊主的事該如何解釋?

  不死心地再度去感受墨止夜的魂力,不同於剛才的空白,這會兒他幾乎像往常一樣,瞬間就感應到了中間的聯係。


  這是怎麽回事?


  趙營大惑不解,就愣了那麽幾秒的功夫,一邊倒的形勢發生了變化。


  隻見麵含怒色正收拾著看守的雲安,突然驚覺地後躍了一大步,盯著看守麵前的虛空一臉警惕。


  立時,趙營也感受到了一抹強大的氣息,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直到雲安忍不住大罵出聲,趙營才反應過來那氣息為何如此熟悉。


  “誅心!你又抽的什麽風?!”


  趙營瞪大了眼睛看著誅心緩緩現出了身形,再不可置信地聽他淡漠地答一句:“我來殺你!”


  娘誒!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趙營立馬準備跟墨止夜建立起聯係,卻被誅心看穿,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誅心一劍劈的人事不省。


  雲安看著他劍上燃著的青焰,心中警鈴大作。


  她之前顯得無聊問過墨止夜時常施展的青焰,他的解釋是魂體在極獄深處受極獄之火的淬煉,一旦過了鍛體期,便可無限地接受極獄之火的滋養。


  隻是自鬼界成立以來,沒人能熬過鍛體期,就連先前幾任鬼王都不行。


  光是極獄之火散發出來的氣場便足以讓一些小鬼魂飛魄散,曆來都作為鬼界的一個死刑場。


  墨止夜打破了先例,不光熬過了,還煉化了整個極獄之境,所以才能隨心所欲的控製極獄之火。


  可眼下誅心是個什麽情況?

  沒有先例,雲安也弄不清到底怎麽回事,單是以誅心為中心釋放出的強大威壓,就足以讓她鄭重起來,更不要說眼下鬧了這麽大的動靜都沒驚動沐風,越想,就越覺得可怕。


  雲安瞧著誅心這充分的準備,一陣陣地心慌,麵上隻鎮靜地問了句:“你對我是不是太執著了?”


  誅心冷冷道一句:“放心,我會讓你死得很痛快,絕不會給尊主留下任何念想!”


  想想,自己都覺得可笑,尊主一門心思撲在這女人身上,竟絲毫沒有察覺他早就熬過了極獄之火的淬煉,趁著如今這女人還沒有恢複記憶,趕快鏟除才是上策!

  這樣想著,誅心也不再廢話,一瞬間將鬼力發揮到了極致,隻求速戰速決。


  雖然弄出這樣一個結界很耗費鬼力,但餘下的力量對付雲安還是綽綽有餘。


  雲安一味躲閃,卻找不到任何還手的時機。雖然她滿腦子可用的壓製鬼魂的術法,可都來不及施展就被打斷,幾番交手後,雲安的體能明顯跟不上了。


  “誅心!你冷靜一點跟我談談!”打不過,雲安隻好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伺機勸說。


  誅心卻絲毫不吃她這一套,步步緊逼。雲安分神說話的當口,便眼看著劍刃在她眼前劃過去,若不是憑著本能躲過,隻怕她這半張臉都廢了。


  雖僥幸躲過了劍刃,可燃著青焰的劍氣還是灼傷了雲安的肩,一股鑽心的痛楚讓雲安身形一頓,堪堪躲過襲向自己脖子的劍刃,人已經是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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