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思念釀酒何處灑
人走後,方舒誌對陸離道:“今年的冬特別冷,就在這幾又有幾個流民活活凍死了,物資還在路上,我們商量著煮些湯圓,營造些節日的氛圍,鼓舞大家振作起來。”
陸離神色暗了暗,微頓後,方開口:“嗯,是要這樣的。”
方舒誌又問:“那陸哥你接下來要去何處?”
“先回據點,叫幾個隊友過來幫忙維持保護罩。”
“行,那你去吧。”方舒誌疲倦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出來。
陸離應聲後,禦出雲錦往據點飛去。
方舒誌看著陸離越飛越遠,直至全部消失在了遠方黑夜裏,才收回目光。拍拍自己的臉,繼續去忙活。
陸離在黑夜裏飛行,極目處盡是黑壓壓的雲層,不時閃著雷電。隻能盡量往下飛。
他心裏的不祥預兆越來越強烈。
今年勉勉強強下了幾場秋雨後,一直到入冬,都沒有再下過一滴雨。可昨見到的護佑河和卓瑪江卻是已經決堤,卓瑪江的水是由冰川水和雨水所匯,最近已近冬季,這滔滔江水是從哪兒來的?而且今年的冬比往年的冬都要來得冷得多了,雪也遲遲不見下。還有趙大哥到了卓瑪江後驚恐的表情,是什麽可怕的東西可以讓一個五階後期的煉氣者如此恐懼?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不會真的會發生什麽災罷?
想到這,陸離無端歎了口氣,這他娘的已經死的夠多人了,再來一場慘絕人寰的災,這些百姓可怎麽活下去?
難不成連老也要幫那些人,給他們所謂的狗屁大清洗計劃助一把力?
“唉,這他娘的都是些什麽破事啊……”陸離忍不住罵娘。
罵著罵著就已經到了據點,連忙降下去。
陸離估計現在已經快到隅中了,要是平時,空早就已經是金燦燦一遍,哪兒像現在,灰蒙蒙的,地都是暗淡的顏色。
下得地來,卻沒有見到一個人。
陸離更加心慌,以往即使是這個時候,還是會有幾個人在據點守著,今卻是一個人都難以見到。
難道是順府皇宮已經被圍了?所有的煉氣者都去救援去了?以他們一向置身事外的態度,這好像不太可能
陸離更加地不安了。
走了一圈據點,才見到一兩個煉氣者。
一番詢問過後,才知道昨晚方輿國大軍被坤靈國大軍逼到了北望關前。北望關守將並沒有打開城門,大軍將領大概也知道這是坤靈國大軍的一個計謀。逼迫大軍到北望關城門前,讓守將自動打開城門,他們再一舉攻之,輕鬆把北望關攻下。所以即使兩軍相聚不過幾裏,麵臨著頃刻間就遭受炮火猛攻的覆滅之境,即使上雷電大作。將領也沒有讓守將打開城門放大軍進去。
可有謀而來的坤靈國將領豈是這麽快偃旗息鼓,把即將到口的肥肉扔掉?
子時將至時,兩國共有的節日——冬至即將到來。坤靈國大軍駐紮營地裏卻冒出了滾滾白煙,在黑夜裏異常顯眼,還傳出歡快的家鄉調。
隨後,城門前的方輿國士兵們聞到了湯圓的甜糯香味。
那是記憶裏阿娘滾著麵擀的雙手,是阿爹被灶爐火光映照出來的笑臉,是兄弟姐妹不停往廚房張望的眼睛……
士兵們壓抑已久的思念被這香味勾了出來,有士兵開始低聲啜泣起來。
對麵的家鄉調越來越大聲,越來越響亮,方輿國的士兵開始躁動起來。
終於,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我要回家”,十幾萬大軍開始動亂起來。
有一些往四處逃竄,有一些則去敲打北望關的城門,叫嚷著要開門。
潛伏已久的不安恐懼終於全部在這一刻爆發。
灰壓壓的黑腰布士兵堵住了高大城門。嘴裏大喊著守將開門,放他們回家。
而後麵的坤靈國將領瞄準時機,命令號角擂鼓,火炮火銃齊齊向這群已經失了理智亂了軍心的大軍襲來。
一切已成定局。
北望關守將郭信被炸死,北望關守軍無一幸存,北望關城門被攻破。方輿國這十幾萬大軍死的死,贍傷,逃的逃,再造不成一絲威脅。坤靈國大軍快準狠幾乎毫無傷亡攻進了方輿國的心髒——順府。
而順府皇宮那邊壓根就來不及做出反應,北望關已破。
那煉氣者給陸離講完後,又告訴陸離,昨晚卓瑪江突發大汛,淹了江邊幾個村莊,護軍師的大部分煉氣者都已經往那邊趕去了,所以才這麽少人在據點。
陸離心道,這卓瑪江果然是要出事。
歎完氣,他找了一個山洞,走進去運氣恢複一下體內的氣,順道恢複一下精神,好繼續趕往卓瑪江。
運氣完畢,才走出山洞,就聽到人聲嘈雜。
原來是前往卓瑪江的煉氣者已經回來了。看著都有些狼狽。
陸離趕緊上前詢問怎麽回事。
被問的煉氣者帶著怒氣回答陸離:“也不知道這卓瑪江是遭了什麽邪,我們煉氣者一個個都被擋在了半裏開外,一步也進不得,更別遏止那發狂的江水了!”
旁邊的煉氣者也氣憤道:“就是中了邪!不管三階的也好,五階的也罷,都進不得半步!隻有幾個哨長衛長才勉強進得幾步!”
“總感覺到了那裏,氣海裏就開始亂糟糟的,自己也開始莫名煩躁起來。真的很詭異啊。”
“原來你也這麽覺得!我還以為就隻是我一個人這樣而已!”
煉氣者們交流個不停,陸離越聽越是疑惑重重。
這時候,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大個子。走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
“大飛哥!”
王飛轉過身來,見是陸離,也頗有些驚喜:“我這叫我的聲兒怎麽這麽動聽,原來是鹿兒啊!我還以為你昨晚又跑到北望關去當炮灰了,正準備去尋你的屍體回來,也當全我們朋友一場呐。”
陸離知道王飛在調侃自己,也不跟他計較。隻問自己的問題:“卓瑪江那邊是怎麽一回事?”
王飛的調侃沒能得逞,又聞得陸離問的這個問題,收起了嘻哈的臉,回他:“不知道啊,這種詭異的現象我倒是第一次見到。也是一頭霧水。”
“所以所有的煉氣者都回來了?”
“差不多。留在那裏也沒有用啊,難不成覺得吹江風舒服?”王飛道。
陸離湊近一步:“是不是有什麽陣法啊?比如七階氣神布下的。”
王飛有點驚訝:“你怎麽知道?”
“先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陸離道。
“喲,溫順的鹿兒變成凶狠的大灰狼了,開始威脅我了,真是令人害怕!”王飛假模假樣地捂著自己的心口。
陸離無力扶額:“你到底講不講?不講我再去問別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