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刀劍
第300章 刀劍
倭寇的蹤跡,乍一聽,是一部歷史題材電影,還是那種大萌軍民暴打倭寇海盜的故事。
而實際上,這電影講的是江湖故事。更準確一點,講的是門派偏見,講的是武行爭端。
大明萬曆年間,倭寇猖獗。戚繼光、俞大猷兩位將軍戰績卓著,蕩平倭寇。
在戰鬥中,戚繼光從倭刀的持法之中悟出玄機,改良了倭刀用法與形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軍故去,天下安定,而倭刀的用法也漸漸失傳,武林中也斥倭刀為邪門歪道,不予承認。
主角便是當初戚家軍中的高手,為免將軍心血失傳,於是挑戰四大門派,為戚家軍的倭刀正名。武林門派也順勢將其作為倭寇圍捕。之後更請出第一高手裘冬月下山,二人對決。
看著劇本,萬年感慨萬千。理念是真的創新,故事也是真的爛。
動作設計著實令人耳目一新,沒有威亞,沒有飛來飛去的高手,也沒有一掌推出,風雲變色的特效。就是真實的你一拳我一腳,對決的雙方就是對峙,如同猴子一般不斷的挪動腳步,尋找著對方的破綻,期待著一擊必殺。
而且,劇本里還有不少黑色幽默成分。最終決戰里,主角跟裘冬月還有中場休息,休息過後便一擊制敵。
但是,瑕就是瑕,瑜就是瑜。
理念再好,也掩蓋不了劇本在邏輯和台詞上的問題。這個劇本,說的好聽一點,叫不太順暢,說的難聽一點,就叫邏輯不通,銜接生硬,台詞裝逼,鏡頭雜亂。
總之一句話,8太行!
不過,這種電影,能出現,就算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國內的武俠電影,基本已經走到頭了。上世紀,胡金銓的詩意武俠,張徹的陽剛武俠,楚原的詭譎武俠,還有劉家良的硬派武俠,以及徐老怪的,姑且稱之為修仙武俠。大家各有各的風格,各有各的解讀,跟萬花筒似的,把武俠這倆字變得五光十色,變化萬千。
後來,陳可辛的那部武俠還算是有幾分創意,不過故事上存在太多的問題,壓根禁不起推敲。徐百九在電影里,用科學解釋武術的橋段倒是很驚艷。這也就造成這部電影前期精彩,後期無力,到了最後的決戰戲份簡直就是太監似的,完全沒高潮。
用針灸引雷,劈死大boss教主?你怎麼不說徐百九有查克拉,最後用出一招千鳥把大boos給電死呢?
徐老師的劇本固然很爛,但也算是給武俠電影創新了一個發展思路。
從這個角度看,萬年還是願意參與一把的。
所以,萬年給徐老師的建議是,繼續完善劇本。若是邏輯通順的話,他一定參演。當然,綉春刀的武術訓練他肯定參與,也算是給之後的電影打個底子。
徐昊峰還建議把電影里靳一川的武術根底換成倭刀刀法,而丁修的武器剛好也是來源於倭刀的苗刀。這樣的話,兩人的師承顯然更加清晰。
兩人武術功底同源,都是軍中的倭刀刀法,那師父從哪兒學來的?肯定是戚家軍里啊。
時間也對的上,綉春刀的時間是崇禎年間,而戚繼光於萬曆年間去世。戚家軍老卒浪跡江湖,收兩徒,傳授倭刀刀法,大的為匪,小的則進了錦衣衛。
至少比靳一川用雙刀來的好,他的短刀不是以身帶刀,沒有明顯的腰部使轉,小動作很多,導致橫氣填胸,對心肺不利,因此他的病只能越來越惡劣。
師兄弟對決,同樣的刀法,一人用師傳苗刀,一人則用朝廷綉春刀,多刺激。
萬年並不准備拍續集,丁白纓也不會出現。所以,頂多在劇情里暗示一下丁修兩人的師承就好了,沒必要特地安排一個師徒三角戀。
初步定下合作意向之後,徐昊峰也是喜滋滋的離開,準備回家繼續完善劇本。萬年則準備回家,讓老媽出去忽悠人。
倭寇的蹤跡這電影鐵定不賺錢,還是找人分擔一下投資比較好。光線哥,該出錢了!
······
拍完步步驚心之後,劉思思在家裡撒歡了許久。
興許,父母都是這樣,不見面了想,見了面又嫌。也就剛回來那幾天,劉媽的臉色很好。頗有一種自家大白菜長腿跑回家的感覺,倍兒樂呵。
後來嘛,就跟隔離那段時間一樣。兩人在家,天天大眼瞪小眼,再親近的人也得出矛盾。
這不,矛盾就來了。
「你上杆子跟人家去幹嘛?人家有邀請,你有嗎?」看著劉思思這想一出是一出的樣子,劉媽就氣不打一處來。「還有,那幾天正好過年!你這就預備著跟人家過日子去了是吧?過年都不稀罕在家?」
「我想去見識一下嘛!」劉思思理直氣壯道,「再說了,您跟我爸十九歲就有了我,我現在都二十三了!」
一說這個,劉媽更是惱羞成怒,抄起沙發上的笤帚疙瘩就要揍人,「給你臉了是吧?這話是你該說的嗎?越來越不像話了,找對象就算了,還不告訴我們,還偷偷跟人家出國玩。傻乎乎的,讓人家賣了你都不知道。」
乍看很嚇人,其實細看,劉媽的笤帚疙瘩大都抽在了沙發上,反倒是把扶手上睡著的一隻胖乎乎的奶牛貓嚇了一跳。
俗話說,物似主人形。
習慣了的劉思思沒上躥下跳,被嚇了一跳的胖貓也沒大喊大叫,兩人都跟鹹魚似的,盯著劉媽在那邊發火罵人。
待老媽發完了火,劉思思才訕笑著站起身來,走到了劉媽身後,一邊捏肩,一邊笑道,「您老是自己嚇唬自己,我這不是啥事沒有嘛!」
「這次去柏林,對我的工作也有好處。您想,我是演員,去了電影節,肯定知名度就高了,掙多了錢,以後不是能更好的孝敬您嘛!」
「別來這套!」劉媽一把甩開她的手,怒道,「你是這個心思嗎?我都懶得戳穿你。一顆心都在那小子身上,連過年都不在家裡,還記得親爹親媽啊!」
「怎麼不記得,」劉思思狡辯道,「我拍完戲,第一時間不就回家了。」
一說這個,劉媽更氣,「回來三周,連家門都懶得出,你是要在家裡長蘑菇啊?」
「出去也不讓,呆在家裡也不讓,您可真難伺候。」劉思思嘟囔道。
「說什麼?」
「沒什麼。」劉思思趕緊搖搖頭,「您到底讓不讓我去?我都跟蔡姐商量好了,公司都沒意見的。」
劉媽陰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去可以,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把那臭小子叫來讓我看看!」
······
二月初,正是寒冬臘月的檔口。
看著面前的小區,萬年嘆了口氣,接著就提著手裡的水果和保健品進了大門。
這地方,說熟悉也熟悉,畢竟當初拍夜店的時候天天早上來,不開燈都能認準大門在哪兒。說陌生也陌生,因為萬年最遠也就走到過大門口,壓根沒往裡頭進過。
正躊躇呢,手機響了。
一接起來,就聽見那邊低低的說話聲,很容易就能想象出劉思思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打電話的樣子。
「來了嗎?」
「來了,你這麼突然的要求,我還真挺糾結的。」萬年回答道。當時他還正在家裡玩鬼泣四呢,沒成想劉思思就突然發來了上門邀請。
「用我下去接你嗎?」
「不用,我知道地方在哪兒。與其下來接我,不如給我透透底,叔叔阿姨現在是什麼狀態?」
電話那頭的劉思思轉頭看看,劉媽端坐沙發上,時不時側耳傾聽樓道里的走路聲。廚房裡,劉爸嚴陣以待,高壓鍋里還燉著羊肉,顯然是花了大功夫。
最重要的是,餐桌上還有兩瓶白的。怎麼看都是一副鴻門宴的樣子。
「不好辦啊,你酒量怎麼樣?不是那種耍酒瘋的吧?」
萬年自信一笑,「這個你可以放心,我的酒量是經過認證的,喝多了立刻昏迷,肯定不會跟老丈人稱兄道弟!」
「總之見招拆招吧,恐怕不好過關。」
說罷電話就掛掉了,留下眼皮狂跳的萬年在原地。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時而左,時而右是個什麼套路?不理解啊!
算了,慫什麼?咱萬年大好男兒,有什麼不滿意的?
事業出眾,財力雄厚,現在怎麼說也是年輕一代領軍人物了,跟踏馬小說主角似的。
不過,話雖這麼說,萬年心裡還是虛得很。
「唉,這麼就腦子一熱答應了呢?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萬年嘴裡念叨著,腳下卻沒停,奔著劉思思家的單元樓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