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按摩館開張
兩人相互對望著笑了一會,忽然臉色都有些尷尬,二丫的小臉在夕陽的餘暉下變得紅撲撲的,像個熟透的大柿子,惹人喜愛,她將腦袋扭過正前方,獃獃的看著平靜的河面上倒影的層巒山峰和那輪像她臉蛋一般橘紅橘紅的羞澀太陽。
薄啟則盯著她那張紅撲撲的臉蛋發起呆來。二丫真美哩!呵呵,啥時候能娶她當媳婦呢!突然在他眼前出現了一間掛滿了大紅燈籠和貼著大紅喜字窗花的屋子,屋子裡的廳堂上放著花生和紅棗,滿滿的堆得老高老高,他穿著新郎官衣服,胸前戴著躲大紅花,笑嘻嘻的牽著一個穿著鳳冠霞披,蓋著紅蓋頭的新娘的白皙小手站在點著紅燭,放著花生、紅棗的台桌前,他知道那紅蓋頭下的一定就是俊俏的二丫。
「呀!」忽然一聲驚叫打碎了薄啟的美夢,他緩緩睜開眼睛,竟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腦袋向二丫湊了過去,還奴著嘴巴。
「啟子,你這是咋的哩?」二丫的身子向後傾斜著,臉上還帶著一絲絲的驚懼。
薄啟趕忙縮回腦袋,故作正經的咳嗽兩聲,眼睛看向河面,道:「哦,昨晚沒睡好,剛才犯困做夢了哩!」
二丫噗嗤笑了起來,她坐正身子,追問道:「你做啥夢哩?」
薄啟被她這麼一問,緊張的不知所措,咿咿呀呀的說了半天也沒讓二丫聽明白。
二丫看他的臉脹的比山頭還露著半邊臉的太陽還紅,她又咋會看不出他那心思,「啟子,你不說那俺可要走了,俺該回去燒飯吃了。」話說著,二丫便站起身來。
見二丫要走,薄啟忽然想說啥,可是話到了嗓門眼愣是沒說出口,一會兒,他才笑了笑,道:「那俺送你回家哩!」
二丫拍拍褲子上的草屑,「不用哩,這也不遠,你也早點回去,薄叔說不定在等你回去吃飯了哩!」說完她沿著河邊朝家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她又回過頭來,道:「啟子,記得俺剛才說的,回去好好想想,等你醫館開張記得叫俺去吃杯開業酒。」
薄啟沖她點了點頭,二丫沖他微笑著揮了揮白皙的小手,轉過身漸漸遠去。
看著那道嬌俏的身影,薄啟悔恨不已,他伸手輕輕朝臉上抽了兩嘴巴子,懊惱道:「叫你不爭氣!叫你不爭氣!」
抽完嘴巴子,他又撿起一塊石頭扔進了河裡,石塊在河面上如蜻蜓點水般漂了一段距離才沒入了河水中。
「咋就說不出口呢?為啥咋就說不出口呢?」一路上薄啟就念叨著這句話。
他心不在焉的低著頭走進院子,嘴裡還在重複著那句話,老子聽到薄啟的聲音,忙從廚房裡鑽了出來,臉上掛著好奇和興奮的笑容。
「兔崽子,快說你和二丫那丫頭約會咋樣哩?人家有沒有向你表露啥?」老子拉著他問道。
薄啟緩緩抬起頭來,皺著眉頭,說:「爹,你咋像個婆娘一樣愛打聽哩,俺和二丫啥都沒有,俺們就不是你想的那個樣!」說完,薄啟不耐煩的甩開老子的手朝堂屋走去。
「為啥咋就那麼難說出口哩?」薄啟邊走又邊小聲的咕噥道。
「嘿嘿,還嘴硬嘴硬的,兔崽子,你的心思老子還不了解,你一翹屁股老子就知道你要拉屎還是撒尿。」老子嘀咕著回到廚房。
飯桌上,薄啟幾次放下碗看向老子,話到嘴邊卻沒說出口。
「兔崽子,想說啥就說,別婆婆媽媽的。」老子嘎巴嚼了口大蔥,見薄啟動了半天嘴皮子也打不出個屁來,他不耐煩的道。
薄啟想了一會,才道:「爹,俺想在村裡自己開一個按摩館,你看可以不?」
老子突然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碗筷和大蔥,一臉嚴肅的說:「你以為行醫是小娃娃玩家家,想咋玩就咋玩,玩過了沒啥,小娃娃圖高興而已,膩了就散夥。荒唐!行醫是男人娶婆娘,一次就是一輩子的事,不能隨隨便便的想搞就搞,膩味了說散就散,入了洞房那就是一輩子的責任。入了郎中這個行當就像是男人入了洞房,那是要對這個行當一輩子負責的,否則是要出人命的,你知道不?」
薄啟聽完老子的話,心中突然一緊。是呀!這可不比一般的行當哩,這是和命打交道的行當,稍有差錯就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哩,那可是一輩子的悔恨也洗刷不了的罪過。
老子見薄啟低頭沉默,罵道:「沒出息的東西!就這樣就怕了?難道你老子小時候跟著你爺爺吃糠咽菜的,那飯菜不好吃就不吃了?難咽下就不吞了?人活著總得有個活法,知道自己想幹啥,就算是刀山火海,只要是自己認準的,照樣去闖一闖!你老子也不是天生的郎中,也是從開第一副葯開始的,說這些話是想讓你記住,入了郎中的行當就要把人命掛在心頭,幹啥前都要謹慎小心,考慮詳細,明白么?」
老子的這一席話讓薄啟恍然間明白了許多,他懂得了啥叫責任,啥叫人命關天。
薄啟愣愣的看了老子半晌,終於咧著嘴笑了起來,他向老子投去敬重和感激的目光,「爹,俺決定了,俺要把按摩館開起來,鄉親們需要它!」
老子默默不語,自顧自的吃完了碗里剩下的半碗粥,他收拾了碗筷起身朝廚房走去,走到堂屋的門口,他止住腳步,道:「咱家在村口那塊地荒廢了好多年,那是塊好地方。」
半個月後,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在貓兒山村的村口響起,一個嶄新的茅草屋前站著一個身材健壯,一臉喜氣洋洋的少年,不久,村裡人絡繹不絕的聚到了村口,一言一語的談論著,臉上也是帶著欣喜的笑容。
一塊略顯粗糙的匾額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掀開了紅布——貓兒山村按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