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137：虛度光陰
“你好。”
“這算是…初次見麵，嗎？”
“啊，我，我是想說，我……我就是想在打招呼的時候能搞得，特別一點。唉嘿嘿~”
“那個，如果的話，你感到厭煩了……那，那那那那，那非非非常抱歉，我給你添麻煩了！”
“那個……就是……我……我…我要在這裏把你攔住！”
嘩嘩的水聲遮蓋著來自遠方的音樂。那是一種低沉、消極、令人不適的樂聲。
接近透明的身影站在瀑布前，身後劇烈的水花仿佛同她的身體融為一體。
宛如天然的墓地。
伊琳娜看著她，眼中紅光閃爍，或許不是什麽情感的表達，但能清楚的是……
這是她的下一個目標。
懦弱的幽靈站在她的麵前，用她那根本算不上身體的軀幹，嚐試著做到這個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擋住伊琳娜。
答案會是殘酷的，也會是絕對現實的。
她什麽都做不到。
伊琳娜甩了甩手，手中赤紅色的匕首轉了一圈。於五指之間旋轉、跳躍，是指尖與刀刃的絕配舞蹈，行走於鋼絲線上的死亡華爾茲。
“你讓我想到了一個人，不，你讓我想到了很多人。”伊琳娜很享受地說著，“他們都像你一樣，站在我的麵前，擋在我的路前。為什麽呢？你們沒有那個必要不是嗎？呐，乖乖接受不就好了嗎？”
“順從，不是生命的天性嗎？”
小幽靈透明的身體開始打顫，她在害怕，從她站在這裏看到伊琳娜的第一刻她就在害怕。
露諾拉不會允許她站在這裏的，她是自己跑出來的。
她不願意躲在安全的避風港裏，正如她不屈於弱小幽靈的身份，想成為一個皇家守衛隊成員。
她有自己的理想與願望。
她想完成的事情還有很多！
隻可惜……
伊琳娜，不會考慮她的感受。
匕首閃過的紅光就在她的麵前，死神的手掌已經貼近她的臉頰。
無疑的……作死呢…
小幽靈閉上雙眼，自覺的。
她從來沒有學習過任何有關戰鬥的技巧，露諾拉不會去教她，貓先生與烏龜爺爺也不會去教她，整個首都中也不可能把這樣的書籍交給她去閱讀。
她在溫室中長大，卻在溫室即將崩塌之際選擇站出來，成為……
一個誘餌。
真正的避風港或者安全屋這類的地方並不在這裏，這個瀑布後麵的所有人都已經撤走了。
但她猜伊琳娜會不會去探索這個瀑布和之後的東西，隻要那個時間在，其它人就可以有更多時間躲藏，甚至是逃走！
拜托了，大家，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與此同時，死神觸摸到了臉頰。
乒——
和一些爛俗的故事一樣，當一個人去舍棄一切之際，一定會有一個英雄站出來拯救她。
至少，現在是。
小幽靈睜著雙眼，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的一幕：“露……露諾拉姐姐……”
露諾拉擋在了她和伊琳娜之間。
前者喘著氣：“愣著幹什麽？跑！！！快”
紅光從她的頸脖處劃過。
紅色的液體從那個地方爆發。
“露諾拉姐姐！！！”
小幽靈在大喊，但對方卻伸出了一隻手，放在她的頭上。
下一刻，小幽靈感覺到自己被扔了出去。力氣很大，她完全沒有機會去反抗。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送了出去。
她得救了，以露諾拉為代價。
露諾拉沒有去看小幽靈如何了，她沒有時間了。身上的傷口是真實的，她已經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不過這樣也好了，我已經很久沒有認真去參加一場戰鬥了。
很久了……
她衝了上去，手中的長矛掄出一個完美的弧形。寒光與殺意結合的招數，證實了她的態度。
拚上一切！
伊琳娜側身，紅光在手中變化，一道很普通的盾牌出現在她的手中，輕鬆地解決了露諾拉的進攻。
雙方沒有猶豫。露諾拉順著掄擊的慣性，抬起手肘，用矛的尾部朝著伊琳娜刺去。雖然威力比不上尖刃的刺擊，但這能做到一點——進攻伊琳娜的防守死角！
近乎同時，她注意到了另一點：伊琳娜沒有想要防禦！
另一隻手上，紅色刺眼的劍刃已經貼近她的肩部，因為身體重心向下，她已經暴露了自己最危險的地方。
脖子！
兩人的攻擊起手幾乎同時，一人以矛尾，一人以長劍。
紅光閃過，或說隻有伊琳娜的武器才有得閃光。
二人分開，位置交換，近乎各退數步。
伊琳娜看向露諾拉，眼中充滿了異樣的光芒。
露諾拉捂著自己的肩部，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她的受傷程度。
為避免被命中，她選擇了犧牲，用肩部硬接伊琳娜的攻擊。雖然避開了致命的位置，但她現在的行動已經被大大限製了。
本就在呼吸部位負傷，現在肩部出現了一道深重的口子，甚至她轉身之時就能看出她的無力了。
反觀伊琳娜，她……完全沒事！
那個盾牌在她攻擊抬手的瞬間就已經轉換了位置，擋下露諾拉的進攻並借力打出去，簡直不要太輕鬆。
但，她卻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不，準確說應該是興奮！
“終於啊……我看到一絲獸性了~”伊琳娜舔舐著刀刃上的液體，“來吧，嚐試吧！嚐試給我帶來快感吧！！！”
她瘋了。
露諾拉腦中簡單地閃過這個念頭，隨後壓低身體。
她要等待進攻與防守替換的時間。
身體狀況不允許她選擇自己去進攻，因為速度跟不上。可，有一個方法能夠在速度極慢的情況下也能跟上對方！
時間差！
伊琳娜宛如紅色的魅影，幾個箭步穿梭到了露諾拉的正麵。
後者如臨大敵，但她也需要冷靜。
她的武器是會改變的，必須看清楚她這次……什麽！！
空手！伊琳娜這次是空手！！
但這就是空手的效果！短短一息的遲疑已經讓她將手伸到了危險的禁區！
露諾拉立刻揮舞矛身去格擋。但短距離上的爆發正式克製這一點的招數！
露諾拉感覺到自己自己的矛身上擋了一輛卡車！
因為身形已經被壓低，伊琳娜的攻擊是朝著上方去的。露諾拉本應該直接順著將她的力量散掉。但她做不到！
那不是拳頭！是爪！
伊琳娜死死地鉗住了露諾拉。
極近距離下，她看清了伊琳娜的瞳孔，血紅、瘋狂！
對方發力，以不可阻擋的攻勢將露諾拉的底盤打亂！
後者心中一急，抬臂，彈開了伊琳娜的另一隻手，但那個爪依舊死死地咬著自己的獵物。
伊琳娜眼中紅光更甚！雙腳騰空，僅靠手掌的支撐向著露諾拉攻去！
三個方向的攻擊令露諾拉明顯地吃不消，不，應該說是根本吃不下！
轉換姿態，將長矛筆直地插在地上，以自己的優勢改變了伊琳娜的重心！
對方騰空，露諾拉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騰出雙手朝著對方出拳！
拳速極快，隻有殘影可見。可越是這樣，露諾拉感到越發的無力！
對方很早就把腳收了回去穩定重心，可……這樣的話，僅憑一隻手！一隻手！！！
完全擋住了自己的所有進攻！
考慮到肩上傷口與呼吸續航問題，露諾拉特意選擇了以壓低身心的近身連打，極大可能的減少了身體的負擔！就算這樣也是不行嗎？！
“還記得以前嗎？你可是不止一次這樣去攻擊我了啊！”伊琳娜越說聲音越癲狂！她的手指突然鬆開，借著露諾拉的一拳將自己推到了遠方！
距離被拉開了！
伊琳娜緩緩地抬起頭：“你以為我對你一無所知嗎？哈、哈哈哈…你以為嗎？”
露諾拉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早在知道真相的時候她就有了心理準備了。畢竟對方有著一種絕對的優勢！
信息上的絕對不對等！
他能給出的信息也很少，隻能表麵伊琳娜在不斷的成長。而且某種方麵上來說還是件好事。
但……
露諾拉站了起來，將身子立直。
我必須去全力阻止那件事的發生！
長矛在掌心旋轉，邁著並不穩健的步伐衝向伊琳娜。
看著那名無畏的勇士，伊琳娜依舊隻是神經質地笑笑，抬起手。
這次，紅色的光芒沒有幻化成武器，而是直接以能量的形式朝著露諾拉射去！
後者麵色一沉，長矛脫離掌心，轉而用雙手握住。
動作流暢，毫不拖泥帶水的十字斬，將射來的紅光斬向四周。
不過這不是結束。
露諾拉以自己的極限舞動著手中的矛，四周皆被她擋開的紅光破壞得千蒼百孔，唯有二人腳下的幾處空地得意完整存留。
這樣被動的抵擋是行不通的。
露諾拉非常清楚自己的情況，消耗絕對不是伊琳娜的對手。當下，思考成為了她獲勝的唯一途徑。
她的那個光是不消耗她的任何力量的嗎？還是說有什麽快速補充的辦法，這麽久了根本看不出她有任何疲勞的感覺啊！
揮舞的速度正在下降，原本完美的防禦逐漸出現漏洞。
撲哧——
不經意間，露諾拉的小腿上，出現了一道清晰的傷口！
傷口不淺，而且僅僅瞬間，她就感覺自己失去了站立的體力了！隻能無助地看著前方倒下。
紅光還在射擊，但露諾拉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了！
“露諾拉姐姐！！！”
就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樣，在無數的英雄犧牲自己讓別人逃跑的劇情裏，總會出現一些人……
他們為了英雄，又跑回來了。
一般，我們都稱，這些人是腦子有問題回來送死的。
所以，小幽靈……
的確是來送死的。
紅光貫穿了她那透明的身體，從一個小孔，到數量變多之後如同一個蜂巢。
宛如一張潔白的紙巾，被人用尖刺，一個個開孔，直到整張紙巾被刺穿。
這張愚蠢的紙巾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做了一件事：將露諾拉推了出去。
來自一個幽靈，一個先天不適合戰鬥近乎沒有任何力氣的幽靈…最後的力量。
露諾拉被推了出去，躲開了那致命的紅光，而代價……
是她失去了一個後輩。
伊琳娜看著小幽靈在自己麵前消失，臉上的表情微微改變。
她沒有收到負麵情緒。
不應該啊，之前自己無論如何都可以通過殺死個體獲得大量的收入，為什麽……
短暫的疑惑不至於讓她失去信仰，畢竟，一個個體上沒有，從別人身上獲得，不就好了嗎？而且，也就快了……
就差一點點了！
露諾拉自然注意到了這點，伊琳娜改變了攻擊方向，她並沒有因為小幽靈的死亡而出現長時間的停頓。
紅光依舊在閃爍，狂躁的能量在不斷地向外衝擊！
這次，不再是那種連射的子彈了。
該說是彈雨。
鋪天蓋地、遮天蔽日，總之，一切與天地皆不可視有關的成語，用於形容此時都不過分。
但伊琳娜沒有那麽快速地解決露諾拉，她讓彈雨降下的很慢、很慢……
獵人，總有獵人，總會去喜歡，將獵物玩弄一番。
為了生存而去捕食，那叫做野獸，學會享受，才是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