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154：不屬於任何人的黎明
伽瑪爾睜開雙眼，他感到口中強烈的幹渴，同時，模糊的視線裏似乎出現了一個人影，對方的手上，拿著發出水聲的容器。
“謝唔！！！”
他剛準備去伸手接，自己的嘴就被那個水壺堵上了！
毫無準備的他不出意料的被嗆到。
【來自索倫·伽瑪爾的負麵情緒+31】
他撐著地麵坐起，將水壺拿開，快速地咳嗽了幾聲。
雖然很感謝能給自己補充水分，但這個方式能不能再溫柔點？！
當他看過去時，他才反應過來，為何剛才是那樣給自己喂水。
伊琳娜走在一堆倒下的人之間，身旁漂浮著一個巨大的紅色光球，裏麵放著許多的水壺。
她在人群中來回走動，看到一個醒了就給誰塞一個水壺。
不少人都被迫清醒了起來，可看到是伊琳娜並且隻是給自己灌水之後，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麽。
而且，看伊琳娜的表情，似乎……她並不是特別高興。
“她這是怎麽了啊？”
“難不成是在遺跡裏被虐了？”
“對吼！遺跡！唉，你們都接受了什麽考驗啊？”
“額……在一堆刻著花紋的石板裏找到同樣的消掉……”
“我是利用彈弓攻擊堡壘裏的綠皮豬……”
“吃蘑菇和鑽水管……”
“我記得好像是一遍賽馬一邊找啥遺體……”
交流聲交雜響起，每個人都在談論著自己的經曆。
除了，伊琳娜。
她是第一個醒來的，在醒來的一瞬間，她就明白自己忘記了什麽。
他們在解決完那隻虎形煞種之後，就從山頂進入了遺跡。遺跡的內容也十分的……現代化？
每個人都是進入一個屬於自己的考驗空間。
而她的……
伊琳娜負責將大部分人喚醒，在將黑人大叔弄醒之後，他也加入了讓眾人醒來的隊伍。
不是強行弄醒，而是利用外力的引導。
比如把水懟進他們的鼻子裏……
一段時間後，所有人都被成功喚醒。
這也讓更多人對於伊琳娜的印象感到奇怪。
她的行事實在有些暴力，但……她似乎真的心情不太好。
不論如何，她也是為所有人提供了水壺，倒不至於真的有人因為這一點刺激就去和伊琳娜對線。
黑人大叔簡略地盤點了幾次人數：“很好，這次遺跡之行各位應該都有所收獲吧？”
“嗯。”伽瑪爾點了點，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他的脖子上掛了一條之前並沒有的項鏈。
那像是遺跡給予他的獎勵。
“額……給了我一個沙漏。”
“我拿到了一顆金蛋。”
“差不多，不會我拿到的這個蛋已經孵出來了。”
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個造型獨特的小家夥。
“這不是裏丁嗎？”
“裏丁是蛋生的？”
有人朝一個老哥問道：“兄弟，你呢？”
那是一位白人小夥，穿著一身藍衣，也是之前說賽馬的那位：“還不錯，我的腿被治好了，現在不用再坐輪椅了。”
黑人大叔在消化著可以得到的信息。
這次是幸運嗎？遺跡內不需要去冒險，不會有人與人的爭鬥，考驗不會死亡，通過就能得到恩賜……
他低著頭，那隻獵鷹已經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角落，一個人靜靜地站著。微風拂過，帶起了她柔順的長發。
她在注視著頂，那裏有著一個刻著未知紋路的祭台。
“月色不錯，對嗎？”
身邊，另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扭頭，是櫻木緋璃子。
她站到了伊琳娜身側，與其並齊。
“我去參加了一個跑步比賽，你呢？”
她仍再嚐試拉近自己與伊琳娜的距離，可是，似乎對方並不想交流這個話題。
櫻木緋璃子還是不大算放棄，剛準備換個話題，她注意到了黑人大叔地召集。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該離開了。”他看著一望無邊的沙海，“遺跡重複進入也沒有效果了，現在是時候離開了。”
他的話語裏帶了一絲急促。
其實眾人都理解那是為何。
首先，這片遺跡並非他們一批人得知了消息，一定存在其他的人馬。雖然這個遺跡很友好，但萬一遇上其他人，那就不好說了。
在這個靈氣複蘇、天才盡出的時代，說不定你就被某個人開掛秒了。
其次……
霓虹那邊的遺跡也快要開啟了……
櫻木緋璃子看向黑人大叔，又看了眼伊琳娜。不遠處，名為崇鬆黑真的墨鏡男子已經在呼喊自己了。
“……”
抿著嘴，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離開。
或許，自己真的找不到什麽幫手吧……
她跟隨大部隊一同聚集。
“嗯？伊琳娜小姐呢？”黑人大叔問道。
櫻木緋璃子舉起了手：“她……”
轟——！！！
忽然，眾人的後方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
集體轉頭去看時，隻看到，那一座巨大的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炸開！
一塊塊，向著四周濺射。
而伊琳娜，以這片爆炸為背景，朝著眾人走來。
她的周身依舊環繞著自己的靈力。
部分人立刻感應到了那股氣勢！
“五級？”
“她通過遺跡連續提升了兩個段位嗎？”
“不愧是利安德因的聖女，竟如此……”
無視其他人，伊琳娜已經走到了櫻木緋璃子麵前：“交換下號碼吧。”
“額…哎？！”
櫻木緋璃子顯然也沒太反應過來。
“我不保證能爭取教會多少力量，但至少我個人會提供全力。”
櫻木緋璃子還是有些愣神，隻是很簡單地交換了自己與對方的聯係手段。
不是櫻木家與教會。
而是她與伊琳娜本人。
錯愕的不隻是她，還有自己身邊的兩位隨從以及在場的諸多看客。
而直到此時，櫻木緋璃子才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在那座山爆炸時。
伊琳娜好像……哭了？
……
石浩靈走了出來。
外麵的三個人已經在等他了，因為通過監聽得知了完整的對話，所以，沒有一個人去詢問什麽。
他在附近隨便找了個位置靠著牆，低頭，不語。
同時，吳風走了過來，看表情，不是很好。
“你去幹嘛了？”林逸之問道，同時遞過去一個水杯。
“去看望一個熟人。”吳風自然地接話，同時將水杯推了回去。
他很清楚林逸之的習慣。
“你在天澤市還有熟人？”林逸之稍微做了下聯想，“被捉到了？”
“不，已經死了。”他搖了搖頭，“我親手殺的。”
語畢，雙方也不再交流了。
林逸之不知道如何安慰吳風，而吳風也沒什麽想要講的了。
孫子斌的手中匯聚出一個藍色的擴音器：“各組，將勘探的資料整理一下，準備撤離！”
這道話能讓幾乎所有人聽見。部分已經結束勘探的人員正在收拾設備，而尚未結束的人員立即選擇了結束。
所有人都在朝著孫子斌地位置移動。
包括雲淩軒幾人。
“不繼續調查了嗎？”林霍恒問道。
“不用，反正我們這批隻有探查手段，真要繼續探查下去就需要考慮更多東西了。”孫子斌，“之後，天網會派更專業的團隊進行探查與填補修建。”
之後更多的談話內容並沒有明說，至少孫子斌沒有再從口頭上傳達。
石浩靈第一次覺得孫子斌和孫子瑩確實很像。
兩個人似乎都在對人對事的話術上有一些造詣……
就是可惜孫子斌的腦回路不太正常。
“額……孫子斌？”石浩靈還是有點叫不出團長，“能問些問題嗎？”
正巧孫子斌也結束了和林霍恒的簡單談話，人員撤離也交給了孫子瑩：“啥問題？”
“你們是怎麽下來的？”他指的是地底。
雖然這些天網人員不算特別多，但要全部進入地下，需要開辟的道路也是比較麻煩的。
“不，我們利用了一下上麵原本就有的一個入口。”孫子斌指了指上方，“來的時候已經確認過了，這個位置雖然在城內，但周圍居住人數較少，動作小一些就不容易被發現。”
“那萬一被發現了呢？”
“簡單啊！”孫子斌的手上多出了一把藍色的錘子：“進行A級記憶消除！”
石浩靈：“……”
他問了下一個問題：“那，黃宗祥會怎麽樣？”
“估計會帶走到天網分部進行審判，大概率會直接判到死刑，畢竟他設計的太多。”
“……”石浩靈閉著眼，像是在沉思。
旁邊，雲淩軒和雲綾纖剛好路過。
“天澤市的夢魘？”
冷不丁的，孫子斌開口說了這樣一個詞匯。
二人停步，朝向孫子斌。雲綾纖的臉上帶著些許不滿，而雲淩軒，則是一臉平靜。
他注意到了沉思中的石浩靈，對方似乎特別沉迷於思考，根本沒怎麽注意到自己二人的到來。
“聽說你還被內部通緝……”孫子斌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天網根據法規，可以暫時介入城市的管理，幫你撤銷通緝。”
“真的？”雲綾纖有些激動地問道。
不論如何，有那麽一紙通緝在，自己哥哥在這個城市絕對無法正常生活了，甚至不在天澤市，估計也不會有多舒暢。
雲淩軒沒什麽反應。
孫子斌笑了笑，隨後說道……
“假的。”
“唉？！”
“因為這需要一個先決條件。”他看向雲淩軒，“是否爆出情況？
我們調查過，你的行事風格是市民厭惡你的根本原因，但在那之後，是黃宗祥的推波助瀾。
指使天元會的同時再引導你，讓你的形象被抹黑，甚至間接將古斯比的羽毛交給你。”停頓，他拿出了一根潔白到極致的羽毛。
它沒有任何破損或者汙染，似乎發生在它身上的一切戰鬥，都不存在！
“他一步步利用你，創造一個為自己服務的虛假惡魔，並通過某些手段收取你的利息，將你的價值利用到極致。”他走進雲淩軒，兩人幾乎貼著，“但同時，他也是你唯一僅有的師傅，是他引導你進入了靈力的修行，是他改變了你注定無為的命運。”
“如何？現在是你的選擇，想曝光出去嗎？”
從旁觀的眼光，孫子斌的嘴角翹起，露出了一個誇張的笑容，但讓人感覺不到喜悅的情緒。
隻有……虛無。
雲淩軒保持著平靜，他抬起手，將想要說些什麽的雲綾纖按了下去，輕撫著她的頭。
“我選擇不曝光。”
雲淩軒開口，就像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的語氣。
“唉？！為什麽？”雲綾纖不解地看著雲淩軒：“他可是……”
“隻不過是我的選擇而已，綾纖。”他對著孫子斌，“門的事情會告知市民的吧？”
“我國公民有這個的知情權。”
“那我已經回答完了。”他轉身朝著前方走去，“比起讓大眾知曉一個人的全部，我覺得讓他們記住一個人外麵的樣子就夠了。
每個人都擁有影子，影子內的真實，不一定是我們想要的真實。”
語畢，他繼續往前，跟上大部隊。
想要避免恐慌嗎？
孫子斌沒有點出來，倒是看著雲淩軒的背影，多了一絲興趣。
雲綾纖準備去追他，卻被一隻手攔住了。
“我的東西你還留著吧？”石浩靈問道。
“東西？哦，還在！”雲綾纖將手機從口袋中套出，交給石浩靈。
看著手機，石浩靈似乎沒多麽興奮：“我的鬥篷呢？”
“那個鬥篷已經交給天網了。”她指了指孫子斌。
後者點頭。
石浩靈簡單做了個手勢，示意雲綾纖可以離開了，隨後，他開口道：“能幫我一個忙嗎？”
“哦？”
地麵上，一走出，熟悉的風景出現。
至少不用再是漆黑陰森還封閉的地下通道了。
雲淩軒看著靜悄悄的城市，現在是淩晨，沒有什麽人出現。
這是一座，對自己而言，充滿了複雜情感的城市。
但估計今天過後，他就沒法繼續在城市裏待下去了。
有點……難過啊……
突然，周圍響起了躁動。
那是……人群的聲音！
“這邊發生了什麽啊？”
“好吵的噪音！這個點不知道會擾民嗎？”
“咦，好像聚集了很多人唉？”
“那些都是誰啊？”
“等下，那好像是！”
“？真的哎！為什麽會和他們在一起？不對，好像受傷了！”
“怎麽像是被人架著？”
聚集起來的人越來越多。
“那是……雲淩軒！”
“他為什麽在這？”
“他為什麽在這？”
“他為什麽在這？”
看著周圍越來越多並且議論紛紛的市民，雲淩軒似乎知道了什麽。
另一旁，黃宗祥開始了那一察覺的輕笑。
以為我真的隻有那麽一點準備嗎？
他抬起頭。
你們不是在尋找我的手下嗎？很簡單啊！他們就藏在這些市民中啊！
天網的那些人也明白了過來，之前找人的時候一直沒發現，是因為他們根本不在地下。
而是地上！
通過這個時候，製造輿論！
難怪。
林霍恒看著黃宗祥，他能感受到對方在笑。
星凝夕將林霍恒按住了，轉頭，她的表情也很憤怒。
但他們不能去那麽做。
因為，沒人會信……
“這些人會不會都是雲淩軒的手下啊？”
“可能，當初他的那批手下還那樣羞辱！”（內容在被屏蔽的096章）
“喂！你這個家夥又做了什麽！”一個似乎是有些修為的市民站了出來，指著雲淩軒問道。
他還沒做回應，忽然，又有人發現了後麵的大型塌陷。
“難……難道說他打算將天澤市埋了？”
“看衣服，絕對是戰鬥了！”
“這個（和諧）的災星！！”
人群的議論聲中，夾雜著幾聲比較大的。
雲淩軒清楚。
所以，他們隻能將黃宗祥放了。
果不其然，有聲音出現了。
“現在身受重傷，再不救助一定會有生命危險！”
“是為了我們用生命在戰鬥！”
“快點放了！”
本該靜謐的淩晨，此時卻如此吵鬧。
普通人的聲音，一旦聚集，真的很吵啊……
雲淩軒看著那些人，他們的麵孔充滿了各種表情：憎惡、嘲諷、起哄、哭泣。
每個人都在大聲喊叫，彰顯自己盡力的參加了這次的活動……
但沒有哪怕任何一個人願意上前，去和天網對峙。
嘴上說著救人，實際上，什麽的不會去做。
畢竟，人有那麽多，何必我上，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