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會留你
趙長寧挑眉，頓時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卓琬卻不領情，說道：“你若是想說你從曹昆等人口中得知的買賣推薦信之事，我們都已經知道了。無須你一一贅述。”
範氏苦笑，這次卻抬起頭來，直視卓琬：“日後呢？”
這次不需要她提供的情報，那日後呢？長公主總有用得到自己的一天，她也總有報答恩情的一天。
聽到這話，內堂內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卓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範氏，張了張口，竟是滿滿的心疼。
“你，你何必……”
“奴家孑然一身，又何須再懼這生前身後之名？這一世，奴家注定已是浮萍，卻也勉強為自己找了點用處，還請長公主不要嫌棄。”
趙長寧沉默的看著跪在堂下的範氏，遲遲沒有言語。的確，範氏能被曹昆那些混賬看上，必有她的姿色在。特別是這一身白衣戴孝，更是讓她平添了幾分嬌弱憐惜，可謂是正中了那些禽獸的下懷。她想以身飼虎！能有這決心的女子，還能將她心頭之事猜想一二，範氏如意可不同普通百姓。
趙長寧沉聲說道：“那便讓本宮看看你的能耐，你親自去範家村一趟，本宮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將本宮封地內的齷蹉之事暗中調查清楚。而後一一稟告，若是這件事情你辦不好，本宮不會留你。”
“是。”範氏顫抖一下，最終堅定叩首。
趙長寧暗自點頭，吩咐道：“你所需何物，盡管告知卓琬。卓琬，你帶她下去，好生歇息幾天再出發。”
“是。”這時，卓琬已然收了之前的輕視之心，躬身開口。
將範氏安排妥當之後，卓琬恭敬回來，將她的案子稟告了一遍，說道：“紀大人已經將範氏等受到迫害的女子都無罪釋放了，隻是我聽聞在府衙門前，卻圍了不少心思不正的男子，她們的家人卻沒見到一個。範氏剛才和我提起想臨時將那些女子安頓在別院當中，無須出門，就有一個地方待著就是。奴婢便自個兒做了主留她們下來。”
“可笑的是昨個兒下了牢的那些個秀才老爺們卻有不少親人維護，一個個都堵在了府衙門口，還說要弄死範氏等人。期間言語，奴婢雖然沒有親見，卻也能夠想出一些。”
說著，卓琬忍不住看向趙長寧，問道：“公主，範氏是範家村的人，經此一事。你還讓範氏回範家村，豈不是把她心中的傷痕直白而血淋淋的扯了開來看？那些都是她昔日相處過的鄉親，也是她生活過的地方，這對她來說，未免太過殘忍了。公主若是需要熟悉封地之內事情的村民，有的是其他的辦法，何苦讓她去？”
“如果她不能做到，趁早離開便是。她既然有這個心，本宮便該讓她明白，這條路有多艱難。”趙長寧語氣平淡，看不出喜怒哀樂，似乎隻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小事。
知道趙長寧的用意，卓琬低下了腦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希望範氏成功還是希望她失敗。
就在這片刻的功夫，宋嬤嬤快步走了過來，說道：“公主，宮內來人了。準備了許多的東西，應是冊封典禮上所需要的東西。還請公主前去看看。”
趙長寧點了點頭，卻見桂鶯也急衝衝的跑了進來，便問道：“你一早上不見蹤影，是怎麽了？”
“公主，我去打聽消息了。昨天那射箭的賊人可不止射了一箭，尚書府果然也收到了類似的威脅信，不過對方顯然也是個怕事的。偏那陶謙竟沒收到任何的消息。”
桂鶯撇撇嘴，左右看了看，眉眼之間透出一抹得意的說道：“主人那邊得知公主回來之後竟還遇到這事，當即就下令調查，我本想著調查對方的底細，怎麽也要個幾天的功夫，沒想到今天一早，主人就傳了消息過來，可見主人是將公主放在了心上，所以才如此在意這件事情的。”
趙長寧挑眉，無視她的刻意討好，問道：“既調查出來了，便說說。”
桂鶯嘻嘻一笑，湊到了趙長寧的跟前，恭敬的說道：“公主猜測的沒錯，對方果然是曹家的人派來的。他本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箭客，雖說不上是百步穿楊，但卻也是例無虛發。前些年也曾經效命軍中，後來聽說是犯了些事被判了流放，不成想在江湖中銷聲匿跡卻隱藏到了曹家那藏汙納垢的地方去了。”
“雖然咱們沒有確實的證據交了巡城司表明那箭就是他射的，但是我看主人那模樣，八成是要為公主報仇的。”
想起蕭景耀，趙長寧臉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而後又收斂了一些，轉而說道：“這箭射了出來，便表明曹家的人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情背後沒那麽簡單。隻怕當日在禦書房內談的內容已經被傳出去了。這個消息你傳回去，讓他自己斟酌便是。”
蕭景耀是八王爺的人，而且也幾次三番的針對曹家。況且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來八王爺對大趙學子們的異常關心。既然有明擺著的助力就在麵前，不用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說著，趙長寧往外麵走去。
桂鶯緊隨其後，說道：“可不是呢？主人在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公主和我家主人可真是心有靈犀。嘻嘻~實不相瞞，在來京都之前，主人也留意過嶽山書院，這次事發，又牽扯了不少事情。臨走的時候，我隱約聽主人在說，趁著這次的機會，正好可以肅清朝堂的歪風邪氣。”
“就憑他？”趙長寧挑眉，詫異桂鶯這嘴裏不把門的丫頭竟毫不在意的就把她家主人的心思都說了出來。也難怪他會將這丫頭打發到了自己跟前來。
桂鶯卻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在她看來，趙長寧是蕭景耀認可的人，既然如此，又何須遮遮掩掩？
就這樣，桂鶯還滿是不樂意的嘟起了小嘴，出言維護道：“公主這話未免輕視我家主人。我家主人既然這樣說了，那必然是可以做到的。公主可萬萬不要小瞧了我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