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秘密
“自上次禦花園之後，便說生了重病，家裏傳信來說不堪重任，所以才換了趙世子。上次曹氏之案，曹太師親自抓了定罪的曹家駙馬便是他的父親，此前已然是在誅三族之列。倒是這趙世子，聽聞這位置還是趙世子家中長輩費心走了門路進來的。”卓琬此刻說起，也難免對同樣不過八九歲稚齡的伴讀做起了比較。
趙長寧不由冷笑幾聲，曹家的曹盛腆居宗室子，可入上書房。而堂堂正正的趙家宗室子弟，卻需要走門路才能進去。可見聖心榮寵，滔天權勢是多麽的重要。
這時，送了八王爺和陶謙離開的何管家正好聽到這話，說道：“好讓公主知道，今晨趙世子家中也派人送來了禮，說是聊表心意，現如今還候在外頭呢！”
現如今三皇子抱恙在長公主府養病，作為伴讀的趙世子便不需進上書房，一時之間處境倒也艱難。
已故忠親王與先皇是堂兄弟，以往也還算親厚，可自從忠親王故去之後，兒輩無人可承，僅餘一個常年體弱多病的兒子，是以他這一支的人無可避免的已然式微。皇上本就對這位昔日叔父不甚重視，不過保著麵上過得去罷了。他這一去，就更不在意了。
當然，如果不是這樣，趙世子也未必會被人安排在三皇子身邊。一個可有可無的宗室子弟，好不容易爭取到了上書房伴讀的資格，卻橫生波折，如今連上書房都進不去了。
趙長寧看向何管家，幹脆問道：“閉門這幾日，都有些誰來了？”
聽到這話，何管家精神一震，如數家珍的將各方前來拜會的人都說了出來。大抵都是一些可以沾親帶故的，但一一聽來卻大都也是沒有權勢，或者權勢可以大到不把曹家放在眼裏的。
其中有幾個趙長寧聽著還算耳熟。比如刑部尚書紀聞，張貴妃的父親張國丈也都派人送了東西過來。不過讓她驚訝的還是這忠親王府，因為對方在閉門謝客的這三天，都是從早到晚，沒離開分毫。即便現在竟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就衝著這堅持不懈的恒心，趙長寧已然來了興趣。
“讓人把那些禮節都收了，莫要一味堵著府門。另外把忠親王府的人帶進來。”
“是！”何管家笑著應了一聲，立即往外走去。
和趙長寧逐漸相處下來，他已然沒了最初人頭要往腰間帶的懼怕。反而還品味出了幾分這位長公主不喜爭搶的淡然性子。細想想，若不是這幾次三番都有人逼迫到她麵前來了，她又何至於此？要他說啊，那都是那些混賬東西活該！就衝長公主對待他們這些下人從來不嚴苛，而且還數度將府中大事交給他這個未必值得信任的管家來做，他便覺得這位長公主和外頭傳聞的那些全然不同！
須臾，他便領了兩個人往裏走，卻是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雖然兩人穿著看著都樸素了些。但一眼就可以瞧見那個小小的身影才是主子。
趙長寧眉頭一挑，看著來人恭敬的跪在自己跟前，心裏已然有數。
“你便是永貞堂弟吧？”
跪在下首的趙永貞不由一愣，沒來由就紅了眼眶。所幸他一直低著頭，因此並沒有流露出什麽失禮之舉。他雖是忠親王長孫，但在宗親之中素來不受重視。因父親向來體弱多病更是嫌少出入宮闈，若是尋常無人提起，怕是都沒人記得他這一支了。
他低著頭，聲音雖然稚嫩，卻帶著一絲不苟，恭敬的說道：“趙氏永貞見過宣武長公主殿下。公主萬福金安。”
“起來吧！既是自家人，用不著那麽多禮數。”趙長寧語氣雖然平淡，但不乏善意。
一旁的卓琬心領神會的搬了凳子過來，趙永貞頗有幾分受寵若驚，免不了又行了一禮這才乖巧的坐在了趙長寧下首的位置。
他有些窘迫的說道：“我，家父聽聞三皇子生了病，讓我送了些藥材聊表心意。父親還說了，公主受封本是喜事，但事有輕重緩急，便隻讓我候著。我……”
他頓了頓，有些無措的看向身後的家仆。隻見對方恭敬的將手裏捧著的盒子遞了過去。
這盒子並不算多精致，但卻也透著一抹樸實無華的素淨。卓琬接過那盒子，卻沒有打開，而是恭敬的站在趙長寧的身後。
“你們有心了。”趙長寧看著趙永貞，他雖然年齡不大，但是進退還算得益。這時，外麵卻傳來了興奮的叫喊聲。
“大姐姐！大姐姐！看我抓到了什麽？你，你你你……”
趙長安一路跑來，剛到近前才看到趙永貞頓時驚詫莫名，一個不察被入門的門檻給絆了一腳，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哎呦！”趙長安忍不住輕呼一聲，而後急忙怕了起來，見趙永貞也瞪圓了眼睛，錯愕的看著自己，不由尷尬的繞了繞頭發。哎呀！這可怎麽辦？
兩個歲數相差無幾的孩童就這樣大眼瞪著小眼，誰也沒有說話。
倒是卓琬急忙上前，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將趙長安給扶了起來，輕柔的將他褲腿上的那些灰塵都給拍幹淨，這才柔聲說道：“三皇子可摔疼了吧？日後可莫要如此莽撞才是。”
“不，不疼。”趙長安紅著臉蛋，有些害羞的搖了搖頭。不過是摔了一跤罷了，比起以前那些動不動就遭受的拳打腳踢而言，跟撓癢癢無異。
況且，他此刻見這裏有外人在，哪裏還顧得上這點疼痛？
他尷尬的躲在卓琬身後，探出頭來，再三確認此刻坐在趙長寧下首的人就是和自己相伴過多日的伴讀趙永貞，一時之間心情頗為複雜。
“你怎麽來了？”趙長安輕聲問道。
趙永貞這時也才如夢初醒，急忙站了起來，低頭拱手道：“聽聞三皇子重病，是以特意送些滋補養生的藥材，聊表心意。”
這話說的很尷尬，因為此刻站在他麵前的三皇子不管從什麽方向來看，都和正常人無異。他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心裏麵卻很清楚，他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大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