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才不配位
這時，周圍的喧鬧聲也傳了進來。
“咱們京城趕考的學子當中，幾乎一半都是出自江南，也不知道這江南號稱麒麟之才的家夥到底是不是有這個真本事！”
“今天我也來看看熱鬧，我可聽說前日聚賢居裏，王大人舉辦的文會上，來自江南的那些才子們大多出盡了風頭，詩詞歌賦的確也堪稱一絕。就連咱們京城的一些有大才的學子竟也有隱約落入下風的姿態。若是這麒麟之才真的來了，那整個京城還能有人是他的對手？”
“閣下這話說的，在下卻不敢苟同，京城是我大趙國都，匯聚天下英才，就算是江南才子又如何？到頭來不還得來京城考取功名才能真正的名揚天下？當今京城素有第一才子之稱的陶學士還未到弱冠之年，便已經聲名赫赫。那麒麟才子雖名聲在外，但並無多少人見過他的真麵目，隻知他所流傳出來的詩作。在我看來，未免不夠坦蕩……”
趙長寧等人這才知道，這些學子聚集在這裏，竟也是被那所謂的麒麟才子給吸引來的。把聲勢弄的如此大，若是才不配位，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趙長寧譏諷一笑，頓時對這所謂的麒麟才子沒了好感。在她看來，越是聲勢壯大，將大家的期待給炒上去，之後真的露出了廬山真麵目後，怕是隻剩下失望二字了。
她雖沒了興致，但一旁的桂鶯卻依舊興致勃勃。她揚聲說道：“到前麵去。”
“是！”
馬車外的小和子恭敬的應了一聲，當即揮舞著馬鞭往前走去。
這正是大家熱鬧的時候，冷不丁的有一輛馬車橫穿過來，頓時引起眾多學子的不滿，更甚者有人張嘴就罵，所幸身旁有人及時捂住了對方的嘴巴。
“你這是做什麽！這裏人那麽多，偏要駕什麽車，若是把我們撞出個好……”
“哎呀！你可消停點吧！先看看那馬車上的記號再說！”
“宣，武……宣武！”剛才張嘴要罵卻被朋友及時製止的學子頓時瞪圓了眼睛，那馬車上明明白白就刻了這兩個字。要知道，其他權貴之家的就算不是代表著家族或者身份的族徽或者標記，也不會囂張到就刻著那麽簡單的兩個字。
可偏偏這兩個字卻暗藏鋒芒，又有不可忽視的強勢和霸道！因為，這是大趙長公主趙長寧的封號！
這，這是宣武長公主的座駕？
那這裏麵的人……
對方生生嚇得倒吸一口涼氣，竟忍不住縮了腦袋就往身後更多的人群中鑽去。可千萬不要讓長公主聽到了剛才的話，若是來找他的麻煩，他今秋可就別想進考場了。
也不怪乎他這樣想。因為如今的趙長寧在京城當中也算是聲名遠播，隻不過，這名聲卻兩極分化嚴重，而且大抵還都不是什麽好話。特別是在這些喜好傳揚的學子之中更是如此。
畢竟在如今這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大趙，趙長寧雖然貴為公主但卻幾次三番的牽扯到人命官司當中，竟是一點兒都不安分。更別說還有斬殺親夫的事實在前。隻這一點，便讓無數男兒望而卻步，不敢心生仰望。
此刻眾人得知這馬車是長公主府的，一個個都往兩旁退去，別說是靠近了，那架勢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桂鶯憋不住掀開了簾子，左右一看，嗬，樂了。
而看到長公主府的馬車裏探出一個麵容秀麗，充滿靈氣，舉止之間透著靈動的姑娘，周圍避之唯恐不及的學子們都不由暗自驚詫。
這是哪家的小姐？
誰都不會認為麵前的桂鶯會是他們心生懼怕的宣武長公主趙長寧，但她這一襲鵝黃服飾，俏麗裝扮卻又怎麽都不像是個婢女。難不成是哪家的千金入了長公主的眼了，所以才能夠有這個榮幸坐上長公主府的馬車？
要知道因為之前許多江南才子刻意的在眾多文會的場合上為麒麟才子揚名，所以在聽說麒麟才子今天會到，不少人都心生好奇。除了他們這些趕考的學子之外，自然也不乏一些有權有勢的王公貴族。
在趙長寧一行人出現之前，他們還見到了不少人的車轎，其中讓他們印象深刻的確實和趙長寧已經結仇的曹家座駕。
曹家不像是趙長寧這樣，一輛馬車大咧咧的就擺在眾人的麵前，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徑直停在了最前麵，讓周圍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曹家是直接包下了一旁雅集閣內的包廂，而且還是其中視線最好的一間包廂，那包廂的窗戶被打開，正好將低下的那些熱鬧全部都收入眼中。
聽到下麵的動靜，曹惜兒一襲白衣，臉上帶著一張輕柔的麵紗，就這樣出現在了窗邊。隻可惜，此刻下方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長公主府的馬車給吸引了過去，絲毫沒注意到他們心心念念的大趙第一才女在窗邊顯出了身形來。
曹惜兒冷冷的看著下麵的長公主馬車，雙手緊扣，恨得牙癢癢的。這賤女人可真是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湊。也不想想自己如今不過是個臭了名聲的婦人。這樣招搖過市也不覺得丟人！
她低著頭，特別是看到從馬車中探出腦袋的桂鶯，心裏更是不屑。別人或許不認識她，但是她卻見過。這算什麽千金小姐？不過就是趙長寧身邊的走狗罷了！這等下賤的婢女，隻配伺候人的東西，如今跟了趙長寧，竟也雞犬升天了不成？
因這趙長寧，她曹家在後宮前朝又吃了個大虧。雖然她祖父說了，趙長寧不過就是一個引子，背後是當朝的九五之尊想要收回科舉考試之權，所以才會一再縱容刑部尚書紀聞將這件事情鬧大，並且逼得他不得不將嶽山書院也給交出來。可是不管這後麵有什麽齟齬，這件事情最初總歸是趙長寧插手才導致的！
不過是幾個下賤的村婦罷了，堂堂公主之尊，竟真的為民做主了？可笑！現如今，那幾個下賤的村婦又能有什麽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