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7章
“小胖子!”我迷糊之間,隻看見師公被苗老漢背了出來,對著被魏廚子死死拉住的小白後腦就是一針,然後抬頭沉沉的看著我,臉上神色莫名。
“嗬!嗬!”
跟著我就聽到我自己嗬嗬的笑聲,心底裏的師萃和厲蠱都似乎在顫抖,而腰間的陰龍似乎也拚了命的想逃離,卻怎麽也遊不動。
站在我麵前盯著我的大紅不停的朝後退,我卻猛的一伸手將她拉住,飛快的奪下了她臉上的麵具。
我一奪下大紅的麵具,臉上就開始發癢,麵具上麵那個空空的眼洞裏幾乎能看到我的眼睛。
我的手開始慢慢的回轉,似乎隻要將麵具覆在我的臉上。一切都沒有關係了。
腦中那熟悉的呼喚聲已經無比的清晰了。就是大紅開始念的和我現在念的那些所謂的咒語。
從我嘴裏逸出來之後,我整個人都是一陣輕鬆,好像等待了幾千年的包袱終於以放下了。
跟著我的手猛的朝上一蓋,麵具重重的覆在了我的臉上。
腰間的陰龍開始拚命的扭動,用力的想要從我身上逃離,蛇尾不停的拍打著我,連蛇頭都是用力的頂著我柔軟的腰,似乎那隻是徒勞,陰龍依舊還在我的腰間。
我腦子裏卻已經是空空如也,好像整個世界都隻剩下那些古老的咒語。
一切都是平靜的,我能從我腥紅的眼裏看著師公他們全部都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而長生和元辰夕身上開始慢慢的鼓動著什麽,一些點點的光亮從他們身上滲出來。慢慢的融入了我的身體。
而腰間的陰龍也扭得更厲害了,蛇尾不停的抽打著我的後背,卻好像怎麽扭都不能離開我的身體一般。
“砰!”
我不知道我念了多久那所謂的咒語,念著那咒語讓我有著無比親切的感覺。而大紅卻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然後她從苗老漢那裏借來的死人粉噗的一聲散出了幽藍的火光。
那火光讓我腦中一震,喉嚨裏竟然就是一痛,那念著咒語的聲音猛的就是一高,跟著我竟然全身一冷,長生和元辰夕猛的就像被磁鐵吸引了一般,猛的貼到了我的身上。
而我體內的厲蠱和食屍蟲立馬跟著要逃命一般,拚命的朝外麵湧。厲蠱飛快的展著翅膀出來了,食屍蟲在扭動了幾下之後就沒了動靜了。
而我那念著咒語的聲音卻越來越高,全身的血液都隨著這念咒的聲音在湧動。
師叔他們的叫聲夾在那咒語裏麵,聽上去讓我十分的心煩,手和牙都好癢,好想讓他們不要再叫了。
“張陽!”猛的一雙黑如點漆的眼睛出現在我眼前,臉上一涼。跟著我後腦猛的一痛,然後就醒了過來。
隻見長生滿頭大汗的盯著我,然後伸手從我後腦拔出一根銀針,扔到地上,一把將我抱了起來,放在花壇邊坐下道:“現在好點沒?”
我忙轉眼去看其他人,師叔抱著昏迷的小白,臉上全是擔心的看著我;苗老漢好像全身癱瘓一般的坐在地上,胖妞已經在他旁邊暈迷不醒;而大紅和魏廚子兩人竟然就倒在我腳邊。
師公這會子嘴角掛著一絲血跡坐在我旁邊,手裏捏著那個麵具看著我道:“你這妹佗醒了啊?”
我看著他手裏的麵具,正想沉沉的點頭,卻見他朝旁邊猛的一倒,然後口裏吐出幾口黑血,也同樣倒地不醒了。
我看著師公重傷的樣子,心裏十分的詫異,怎麽就這麽點時間,他們就全部受傷了?
“羅長生,你將張陽抱進去!”元辰夕冷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他猛的將師公手裏的麵具抽出來,十分自然的放到大紅的胸口處道:“這麵具還是放在大紅這裏吧!”
我都不明白出什麽事了,卻見師叔和元辰夕兩人將其他的傷員一個個的抱進各自的房間裏麵。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瞄過我和長生一眼,好像我們倆的任務就是坐在這裏看著他們擺著傷員一樣。
連長生也隻是緊緊的抱著我不說話,好像我們經曆了什麽生離死別一般。
“你的骨頭好了?”我伸手捏了捏長生的胳膊,心裏有點高興的道:“剛才怎麽了?”
我一想到剛才,忙伸手去摸腰間,卻正好摸到陰龍慢慢的朝外遊,這貨拿著黑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我,小豆丁眼裏全是疑惑還夾著一點點的懼意。
我想到剛才陰龍似乎十分急於想逃離我的身體,卻又好像被吸住了一般,忙又將頭扭過去看著長生道:“剛才我怎麽了?”
“沒怎麽!”長生將陰龍頭端的厲蠱用手引起來,放在我手上道:“讓厲蠱到你身體裏麵去吧,有它在也安全一些!”
“它跟我不親近!”我瞄了一眼嚇得連翅膀都不停的震動的厲蠱,直接將它倒在陰龍的頭頂上,盯著長生的眼睛道:“連你也不告訴我嗎?”
長生的眼睛一愣,看了看我和陰龍,猛的起聲將我拉起來道:“有許多事情並不是跟你有關的!”
“還是因我而發生不是嗎?”我聽長生這麽一說,就知道剛才師公他們肯定都是因為我受傷的。
長生看著我理直氣壯的樣子,突然咧嘴一笑道:“我就知道我認識的張陽做什麽都是氣勢洶洶的,根本就不會為了誤傷誰也不好意思!”
我從看到師公他們受傷,就知道這事肯定跟我脫不開幹係了,拉著長生又坐下來道:“現在以說了!”
長生瞄了瞄將最後魏廚子和大紅抱進去的師叔和元辰夕,輕聲道:“我醒來的時候就隻聽見你在唱著什麽歌,而我和元辰夕幾乎將能跟你接觸的地方全部貼在你身上,然後有一些白白亮亮的東西從我們身上慢慢的滲到你身裏麵去了。秦老先生想將你臉上的麵具取走,你隻是一揮手……”
“他就受傷了對不對?”我看長生欲言又止的模樣,再聯想到師公手裏的麵具,抿了抿嘴道:“那大紅和魏廚子呢?”
“秦老先生兩次出手都被你一揮手就退開了,魏廚子想從側麵先抱住你的手,而大紅也想憑著她對麵具的影響將麵具奪回來,他們三個同時出手,都敵不過我們張小先生玉手一揮!”長生似乎怕我傷心,在後麵還開了句玩笑,見我沒事才接著道:“然後秦老先生就出了一個主意,給了我一根銀針讓我紮在你後腦上讓你先清醒一下,然後他取下麵具!”
“哦!”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確定我骨頭都是硬的之後,突然腦中一點光亮。
死死的盯著長生道:“你剛才隻講了最簡單的對不對?”
長生還想搖頭,我猛的將眼一瞪,看著他道:“從你們身體裏滲入我身體裏的是蚩尤之骨對不對?”
大紅本來就是想用血引出蚩尤的骨頭,我站進去完全就是為了將陰龍帶進去,沒想到這些骨頭怎麽就全部進到我身體裏麵了?
我一想到這些骨頭是被人挫骨揚灰的啊,我心就咯噔一下,萬一蚩尤怨氣不散,附在我身上,讓我怎麽辦?
還有為什麽明明大紅都說了胖妞才是蚩尤的後人,從醫學定論上來講,不是應該找他的近親的嗎?
找我這個神村仇人生的孩子做什麽。
我用力的拍著自己的身體,不停的跳腳,全身都癢得不行,隻想將蚩尤之骨從我身上跳下來。
那種感覺真的太惡心了,我身上從了別人的骨頭粉粉,還是那種死得很慘的人的骨頭粉粉。
“你別跳了!”長生忙伸手將的抱住,無奈的歎氣道:“現在知道我為什麽不想讓你知道龍鱗是什麽了吧?你平時看到的龍鱗裏麵放光的就是蚩尤的骨頭,不過進入人體之後,血氣一封就不再透光了。”
“龍鱗上麵還帶著一萬個小孩子的靈體和血氣呢!”我用力縮了縮脖子,還真的滲人。
長生嗬嗬的低笑了一下,將陰龍和厲蠱塞回我腰間道:“蚩尤之骨附在你身上,你體內的那一隻食屍蟲估計就死了吧?我再養一隻到你體內去,這樣的話師萃就不會出來了!”
我一想到我體內那一個美女租客,就又隻得點了點頭,認命的將手掌心伸過去給長生。
他淺笑的將食指豎起來,從裏麵爬出一隻小小的黑色甲蟲,順著他的指尖慢慢的爬到我掌心。
剛將頭鑽進我的掌心就一動不動了,我看著一愣,伸手想去戳一下,長生忙將我的手撥開,伸手那隻食屍蟲捏到指尖看了看,奇怪的道:“死了?”
我看著死得十分完整的食屍蟲,有點惡心的道:“我體內是不是也死了一隻?以幫我拿出來嗎?”
“不用拿出來,食屍蟲一死就會化成一灘水會排出來的,這種蟲子也不會在空氣中保存,奇怪的是這一隻怎麽會就這樣死了啊!”長生捏著食屍蟲,盯著看了許久,然後看著我道:“你還記得那些從我們兩體內用糯米漿泡出來的食屍蟲嗎?”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長生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那些蟲子一離開我們身體沒多久就化成一灘黑水了。”長生將指尖那隻食屍蟲入放在我掌心,眉毛都皺成一團道:“我自從聽王婉柔說食屍蟲不能離開人體就一直注意著,原本以為從我們體內出來的會不一樣,後來還是化成一灘黑水就證明了她的想法。這隻還沒鑽進你的手裏呢,就死了,還沒有化水。”
我搖了搖手掌心裏的食屍蟲,猛的想到了淨塵體內那一隻死的食屍蟲,腦中猛的一驚。
還有一個跟我一樣的人?
是跟我一樣是落花洞女所生的棺材女,還是跟我一樣以引著蚩尤之骨入體?
無論是哪一個,都是淨塵讓我注意的!
我聽長生說食屍蟲不會在空氣中存活,腦中立馬閃過淨塵體內掏出來的那一隻完整的食屍蟲,那一隻也是能在空氣中保存完整的。
隻是那時我一直以為淨塵向我表達的隻是單純的指明地府有參與這件事之內,所以就一直沒有多想什麽。現在看來估計他想指明的不是地府。
但看著長生手指中間捏著的那一隻食屍蟲屍體。竟然感覺到無比的心寒。
就在剛才,我體內還有食屍蟲活動的跡象,在那些什麽所謂的蚩尤之骨融入我身體之後,那隻長生種在我體內用來抑製師萃靈體的食屍蟲就已經損命了,幸好師萃這時好像被蚩尤之骨壓製住了不敢出來。
“你們倆還在看什麽!”元辰夕將傷員搬員,站在門口盯著我和長生道:“有什麽情話等會再說,我們現在來討論一下建木好不好?”
我一聽到建木就立馬感覺到頭大,將長生手裏的食屍蟲一拍道:“等王婉柔過來你再問問她吧,這地府的東西還是找她比較靠譜!”
長生也朝我聳了聳肩膀,確實隻能這樣了。
師公他們都沒有醒過來,我拿回建木就朝元辰夕扔去。他忙冷著臉朝後退了兩步。盯著我道:“你知道這建木裏麵是什麽嗎?”
我搖了搖頭,厲蠱進去過,出來之後就嚇得連膽子都小了,王婉柔頭進去了,卻隻是說裏麵能是上古的大神和大魔,搞得跟神話一樣一樣的。根本就沒有信度。
這會子元辰夕一問,我還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
“吧!”苗老漢重重的抽了一口煙,看著我手裏的建木道:“你們就沒想過要先救人嗎?”
我瞄了一眼嘴角還帶著血跡的師公,再看看暈迷不醒的大紅和魏廚子以及胖妞,還有同樣虛脫得不能動的師叔和小白。
好像我們這樣不管這些傷員就在這裏討論著建木是有點不道德啊,看著有人受傷我們都感覺很正常了啊?
想想這一路過來,沒有哪一天不帶傷的吧?
我看了看外麵凍著一層透明冰霜的建木,想著那紅布包裏的魘,心裏就一陣煩燥,這魘如果不想要建木多好啊?
這樣我就直接將這兩樣東西裝一塊,然後找一個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將紅布包給埋進去,讓這兩貨一塊不見天日,我就跟長生他們樂嗬嗬的以不用擔心其他事情了。誰愛管誰管去!
隻惜以前我沒想過試試紅布能不能扯開做兩塊,如果以的話估計也成,現在魘在裏麵,我連將她放出來的心思都不敢動,那家夥瞪著空洞流血的眼珠子,張著已經割下來的嘴唇跟我說話的時候實在是太恐怖了。
現在山神說這建木外麵的冰凍隻能保持三天,我們從青海回來已經過了一天了,那就隻有兩天了。
如果這兩天裏找不到消除魘的辦法的話,那建木外麵的冰就會化掉,到時又不知道惹出多少事端。
雖說這懷化不是昆侖之顛,但估計想要建木的也不在少數吧?
“現在沒辦法就收起來吧!”苗老漢瞄了一眼建木,十分認命的道:“反正建木對你也不會有影響,吸進去的也不會是你!”
“現在就對她一個人有影響了!”元辰夕看著我冷冷一笑,伸著一根修長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胳膊道:“現在我們體內的蚩尤之骨都到了你體內,這會子估計建木一出來都直接認準了你!”
我死瞪了他一眼,感覺自己蠻虧的,那龍鱗外麵包圍著的近萬童子的血和靈體,對於養蠱的人來說是大補,我卻沒和得到,反倒是裏麵需要壓製的蚩尤之骨全部進了我的身體,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是蚩尤?
我雙眼一瞪,忙拉著長生,將我的想法跟他說了。
如果我體內真的有了完整的蚩尤之骨的話,那麽我會不會成為傳說中的蚩尤轉世啊?
我的想法一落,長生也是一愣,忙盯著元辰夕道:“我們體內的龍鱗並不齊全?那個假元翎身上也有?還有哪裏有?”
“你們是想說陽妹仔如果再有蚩尤之血身體就會被成蚩尤?”苗老漢也驚得連旱煙都忘了抽了,兩眼恐怖的盯著我道:“你這妹佗,真的除了敗家就是闖禍啊!我們幸幸苦苦不想讓蚩尤複活,怎麽一下子碰到你就成了蚩尤了呢?”
手一攤,我也下分痛苦啊?
這事誰想?
我忙伸手去推大紅,一推就見她嘴裏流出了兩大一口子黑血,嚇了一跳,忙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脈。
我去!
這回傷得挺重的,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都養不回來,長生不是說我剛才隻是輕輕的一揮手嗎?
怎麽就成這樣了?
我瞄著苗老漢氣急的樣子,拉著長生瞪了他一眼,然後掏出手機開機,我叫救護車還不行嗎?
手機一開機短信都跟要爆一樣的跳出來,全是座機和高局還有展隊他們的手機。
我知道他想說什麽,理都沒理,直接撥了120,然後就將建木塞給苗老漢道:“這樣的話你看著建木吧,我不想被建木吼了一聲之後全身軟骨!”
“唉!”苗老漢拿著建木就好像燙手山芋一樣,還想扔給我,長生就笑著接了過去。
我瞄了一眼長生,然後將紅布包遞給他道:“這裏麵是魘,你想想你們有沒有辦法解決吧!”
“魘?”元辰夕臉也一下子就綠了,看著我手裏的紅布用力的搖頭道:“魘是有實體的,你這個不是吧?”
“我確定是魘,但實體卻是沒有,是從展隊他們的夢裏捉來的!”說著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突然發現好像事情的開頭就是在盧家那棟房子裏麵,當時我們將盧家那些種了陰虱的屍體解決了之後,看著房子倒了還以為是那牆受力不好。
從魘的話語中,卻以得知是她從盧家出來了,那到是誰將她封在了盧家那棟樓下麵,又是什麽東西在壓著她呢?
“那些符文!”長生,元辰夕和我三人幾乎同時的想了起來。
盧家那些符文盧總一直都沒有發揮過作用,一直到最後我們都以為那些符文隻是在壓製一些東西,師公已經從神村那些壁畫中分析出來,那些符文以跟壁畫結合組成古老的苗文。
我們也曾猜測那些符文是用來壓製三頭犬的,現在看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魘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