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所以後來，我也不再去奢望那一星半點的愛了。為了回擊這一切的漠視，我變得比之前更家的頑劣，天天逃課，打架泡妞，甚至有一年，還因為涉嫌吸毒，差點被關進警察局……」 

  「呵呵……多麼可笑啊……這樣的我……真的還不如死掉比較好……」 

  墨翌辰忽然冷笑了一下，但是那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墨翌辰——」 

  看到此刻難過地彷彿被全世界拋棄的墨翌辰，韓小兔的眼眶也跟著濕了，心彷彿被人狠狠地揪了起來，看到他的眼神就一下下地疼。 

  想起那天晚上墨翌辰做夢時所說的夢話，韓小兔知道，在墨翌辰的內心深處，他比任何人都要自責，對於他姐姐的死，他的悲傷不會比他的父母少。而因為姐姐的死，他父母對他態度的巨大轉變，實際上更像一種無形的懲罰，這麼多年來一直深深地折磨著他。 

  「可是姐姐……姐姐她是無辜的啊……她那麼好……那麼好……」 

  想到姐姐的死是無法挽回的事實，墨翌辰再一次陷入無法自拔的傷痛，情緒一下子失控。 

  「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貪玩，因為我的不懂事，我姐姐也不會死掉！」 

  墨翌辰自責地哭泣著，低垂著的頭顯得那樣自責與無助。 

  「為什麼……為什麼那天死掉的不是我？為什麼不是我呢？我才是該死的那一個！我才是啊——」 

  說到後面，墨翌辰已經泣不成聲。 

  那是墨翌辰從未展露在外面的那一面，永遠笑著看起來什麼煩惱也沒有的墨翌辰，原來心底藏著的悲傷和痛苦，是任何人都無法預計到的。 

  這樣的傷痛，從他那麼小的時候就一直伴隨著他。 

  對姐姐死亡的自責，因為父母怨恨的悲傷，對自己存在的懷疑，這一切的一切，都糾纏著他，讓他喘不過氣來。 

  「墨翌辰，這……不能怪你……真的不能怪你……」情不自禁的，韓小兔就伸出手緊緊抱住了墨翌辰。韓小兔感覺到，墨翌辰的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襟，溫熱的液體一寸寸地觸動著她的內心。 

  「對不起……姐姐對不起……如果可以……我希望死掉的那個是我……而不是你……真的……對不起……姐……」 

  靠在韓小兔的懷裡，墨翌辰獨自呢喃著，此時此刻，在這個小小的懷抱里，墨翌辰釋放了他平日偽裝起來的所有脆弱，真實地表露著他所有的悲傷。 

  「墨翌辰……你不要這樣……」 

  看到情緒近乎崩潰的墨翌辰，韓小兔除了跟著他一起默默掉眼淚，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只是下意識地一下一下撫著墨翌辰的背，試圖安撫他的情緒讓他冷靜下來。 

  但是韓小兔知道，墨翌辰心底的那個缺口，是永遠不可能痊癒的了。 

  不知道過了多了，懷裡的墨翌辰終於停止了哭泣，他像是睡著了一般，安靜地沒有一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