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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流一言不發默默地將母親墓碑前的垃圾和灰塵清理乾淨,然後擺放好買的新鮮水果,和一些母親愛吃的食物。
「媽媽,我來看你了。」
江慕流淡淡地說著,看著她照片的眼神那樣子傷感。
韓小兔站在江慕流的神色,也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晚上,江慕流喝了很多酒,似乎想用酒精來灌醉自己,不讓自己沉靜在那份化不開的悲傷里。
「江慕流,你不要喝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醉了?!」看到江慕流已經雙頰發紅,神色迷茫,韓小兔十分擔心地把他的酒瓶給搶走。
「你還給我——我沒醉——」
江慕流伸出手想要去搶韓小兔身後的酒瓶,只是,早就醉得七八分的江慕流,還沒碰到酒瓶半分,就已經重心不穩摔倒在了韓小兔的懷裡。
「好說沒醉……」韓小兔扶額,一邊好心地扶起江慕流,不讓他順著重力往地上摔去。
然而很快,韓小兔就意識到,懷裡的江慕流一時之間竟然沒了動靜,只是一動不動地埋在她的懷裡,就像是個熟睡的孩子。
「江慕流?江慕流?」
韓小兔輕拍了拍江慕流的背,試圖叫醒他。
驀地,韓小兔便怔住了,因為她好像感覺到,江慕流原本垂在身下的手,突然就大力地抱住了她的腰身,而她身前的衣襟,明顯傳來了濕潤的感覺。
江慕流他……在哭嗎?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韓小兔,只是下意識地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小心翼翼地護著懷裡的江慕流。
「你知道嗎?從小我就別人嘲笑沒有爸爸……他們都說我是我媽和別人生的野孩子……是不幹凈的,是個孽種……說我媽媽是不要臉的女人……可是……可是事實不是那樣的……」韓小兔可以感覺到,說話的江慕流一便顫抖著一邊嗚咽著。一向冷漠淡然的江慕流,從未有過今天這般,脆弱到讓人心碎的樣子。
「我媽媽沒有他們說的那麼不堪……他們知道什麼?!憑什麼那麼亂說……於是,我就會和他們打架,最後弄得渾身是傷,不敢讓我媽發現我和別人打架,但是她是我媽,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在隱藏什麼……所以每次被她看到身上的傷痕,她都會傷心地掉眼淚,說是她害了我……可是……可是這都不關她的事……真的不是她的錯……她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啊……」
「我知道……我知道……」
韓小兔雙手覆在江慕流的背上,下意識地安慰他,給他僅有的一點點溫暖。
「那個男人才是真正應該受到懲罰的人!那個時候,他明知道我媽已經懷了我,為什麼還要拋下她拋下我?」
「他真的很殘忍,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那麼自私的去傷害一個那麼愛他的女人。」
已經醉了的江慕流,斷斷續續地控訴著對他生父的不滿,這個時候的他,彷彿要把一直積壓在身體里的所有痛楚,都一一傾訴出來一般。
「為什麼要拋下我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