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張娣來的毫無預兆，葉窈窕猜測她或許就藏在屋子裏或者是躲在院子裏頭的某個坑洞裏。自從葉建民跟魏大力在山上挖了那麽大的一個坑洞以後，葉窈窕對自家這個親大爺葉建民的膽子是再也不敢瞧的了。
葉窈窕站起了身子，甚至還笑了起來：“我媽讓我來了就走，別待太久呢。現在這麽長時間，隻怕就要過來找我了。”
葉老太眯著眼睛，正捏著一個丸子慢慢嚼著，雖然是冷掉的藕丸子卻依舊綿軟，甚至因為冷卻了還帶出了蓮藕特有的清香。
葉老太仿佛被這味道征服，眯著眼睛並不管林紅和葉窈窕話。
“奶，我走了？”
葉窈窕快速起身越過張娣，等走到門口見前後都沒人才鬆了一口氣：“奶，你要是真想做醪糟就給我找好了東西我在家裏給你做。”
一副護食的模樣，氣得張娣張口就要話。
“好，窈啊，這藕丸子好吃，奶割肉給你，你也給奶做點肉丸子。”
仿佛剛才的種種都是錯覺，現在的這個奶奶依舊是那個精神矍鑠的時候逢人就罵，對葉窈窕護短到不行的葉老太。
冬日暖陽下葉窈窕卻生生打了個寒戰。當你懷疑某個饒時候，就會覺得很多事情不對勁。譬如現在，葉窈窕總覺得，自己這個曾經的地主婆奶奶有很多地方細究起來都令人生疑。當然這也是因為葉窈窕跟葉老太相處的時候不長，對她沒感情沒那麽深的緣故。
“嗯，奶多割點肉，我爸太累了。我想給我爸也補補。”
葉窈隨意地同葉老太敷衍。腦子卻警醒起來，她揉了揉眼睛，低頭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影子。沒錯，太陽照不到的地方真的有個影子在模模糊糊地晃動著，那個影子被拉得很長在這冬日午後有種不出的蕭瑟和詭異。葉窈窕快速地在腦中找了一遍，卻沒有一個人能對得上這個影子的。
“都分家了，別來打老的主意。”
葉窈窕不動聲色地朝張娣靠近，她也沒想到這關頭張娣居然成了她能信賴的人。
“大娘，你不是最喜歡我麽，幹嘛這麽講究。”
仿佛從來沒有過齟齬，葉窈窕笑得很甜：“大娘你不是對我最好麽，那你給了果子，現在滿村人誰不大娘你對我好得沒話。除了我媽，你最好了。”
“就數你是甜嘴！”
張娣拍打了下葉窈窕，心裏其實有點高興。張娣沒有閨女，兩個兒子就沒有一個話軟和的。以前對葉窈窕好也不完全是為了給林紅添堵，畢竟誰還不想有個貼心的棉襖呢？而葉窈窕這丫頭長得又好，這樣的孩子以後肯定錯不了。
“大娘我還想吃果子，嘿嘿。”
葉窈窕拉著張娣就往院子裏頭走，仿佛隻有站在太陽底下，心裏的陰冷才會被驅散。
“窈窕，過來給奶……”
“奶，我也最喜歡你，但是現在我最喜歡果子。”
葉窈窕著就推了張娣快走，張娣可算是知道林紅疼這丫頭疼到心坎裏的原因了。嬌嬌軟軟的丫頭好聲好氣地跟你話，你還能有什麽不滿意的？
捧著果子，走出了門，葉窈窕還笑眯眯地跟門旁的牛大臉打了個招呼，餘光又瞥了一眼落在大門後頭那個長長的身影，站在大太陽下響亮地打了一個噴嚏。
誰農村人最淳樸，日子嘴單調，每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重複著？看看這一的，真是驚險又刺激。
葉窈窕想著心事，慢慢走著。
“啪嗒！”一個鬆子打在葉窈窕的頭頂。
“啪嗒！”
很多個鬆子紛紛落下，也打斷葉窈窕的理不清想也亂的一腦門漿糊官司。
“葉宸，帶著你家鬆鼠快點給我滾出來。”
任誰被人打著頭也不舒服，更何況才心情不好的葉窈窕？
“人牙牙跟你鬧著玩呢！”
葉宸對葉窈窕的態度很不滿意，從樹上一躍而下，斜著大長腿不滿地：“喂，我—剛才怎麽好像有人在你後頭……”
“到前頭！”
葉窈窕一把攥住葉宸的衣角：“好了，你想什麽？”
嘴上著，眼睛卻一直在往後頭瞟。
“沒了，那人走了。”
葉宸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葉窈窕：“你大爺家裏又有什麽稀奇古怪事了？”
“沒有！”
拒絕的太快就是有，想不到這麽快就漏磷兒。不過葉窈窕堅決不認賬：“不就是想吃我的果子麽，給！”
“路子！”
葉宸嘴角勾笑，伸出手想意思意思捏一個，卻不料葉窈窕居然一轉頭把果子放在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跟在她身後的路子：“給，吃吧：”
“芎爺爺讓你再做點。”
把話帶到，路子立刻將果子揣進口袋，奈何他的口袋破洞太多，芎瞎子一個半瞎的人又哪沒功夫給他縫口袋，路子就隻好夾緊了胳膊捂住了口袋，飛速地跑了。
這子這是要帶給芎瞎子吃呢，芎瞎子倒是沒白疼這孩子。
葉窈窕隨意感慨了一下，頭上就又被狠狠地扔了一個東西，都不用怎麽看就知道是那個討人厭的鬆鼠。
“葉宸，快點讓它消失，不然我會讓她變成糖醋鬆鼠。”
“你這個姑娘怎麽兒的淨知道吃呢！”
葉宸無奈地伸出手衝鬆鼠吹了一個口哨，可是人鬆鼠不僅不過去反而一下蹭到了葉窈窕跟前兩隻爪子衝著葉窈窕就開始拜了起來。
“看看人家多喜歡你，你這人可真是鐵石心腸吧？”
葉宸這話還有點酸溜溜的：“牙牙這家夥兒，看這人手裏有東西這就不理我了？”
“物隨主人形，這就是個宸世美。”
葉窈窕完有點懊惱，她跟誰開玩笑不好，非要跟這個葉宸很在這兒沒事費口舌。不過，這麽著笑打岔，到底將剛才心裏的那點害怕給鬧沒了。
站在暖呼呼的太陽底下，回想起葉老太那間陰森森的屋子，葉窈窕脆生生又打了個噴嚏。
“跟我看，去你大娘家裏見到誰了？”
葉宸還是不肯放過葉窈窕，摸了一下鬆鼠的尾巴就任由著它“呲溜”一下跑到了葉窈窕的肩膀上，還別，這一人一鬆鼠的，看上去還真那啥的……
葉宸抿著嘴唇，隻怕自己多看一眼就得辣眼睛。
“下去吧。”葉窈窕嘴角的笑容都快繃不住了，這什麽倒黴鬆鼠啊，不都動物都怕人麽，怎麽這個長毛的畜生這麽自來熟就跑她身上了呢！
真的，葉窈窕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喜歡鬆鼠。要讓她養隻狗那還是可以的。這種長得跟老鼠一樣的東西，誰浪費家裏的糧食給養著啊？
牙牙像是覺出葉窈窕的厭惡，爪子試探地搭在葉窈窕的肩膀上碰了碰，接著又一下就竄到了葉窈窕的頭上，再然後.……
呼呼啦啦一陣女散鬆子下來，氣得葉窈窕這樣好涵養的人都要掐著腰逮著它清蒸或是紅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