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好一個不知道,真是個老實頭!
這一刻葉窈窕雖然想了很多,其實不過就是一瞬。等張娣還要給林紅潑髒水時,葉窈窕站起來將事情攬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大娘,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張娣順口就接話:“你也聽不下去了吧?我跟你說窈窕,你以後還得跟從前一樣多到大娘家坐坐,跟大娘擦擦呱。那樣你就不能被林紅給影響了!”
張娣說得唾沫橫飛,也不管別人能不能聽進去。她自己就隻是自顧自地說道:“張鶯啊,好孩子你也過來吧,大娘跟你們說啊,你們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就不要跟林紅這樣的人一起瞎混,不然跟她一塊兒學壞了!”
張鶯早就被張娣給說得臉漲通紅,現在看張娣居然還要在她麵前這麽說,早就氣得跟什麽似的。張鶯譏諷地嘲笑張娣:“你說反了吧,張娣同誌,我就不想變壞才要遠離你這樣的壞·分子呢,你居然還敢說我林大娘,人林主任才剛被公社黎書記表揚過。你再看看你,對了,被人家批評,還給武奇娘道歉的滋味好受吧!”
張鶯說著還冷哼一聲:“就你這樣的,還敢挑撥我窈窕姐呢,你想讓我窈窕姐跟你學啊?我呸!我窈窕姐是什麽人,不說跟你學了,她跟你說話我都覺得可信了!”
張娣都快要被張鶯給氣死了,她見葉窈窕始終不說話,還以為葉窈窕被自己說動了一點,趕忙往葉窈窕跟前湊:“窈窕啊,你看看林紅都讓你個什麽人一塊兒玩呢,看看張鶯這丫頭,一天到晚胡說八道,她跟你後頭管你要東西了吧?”
“張鶯好不好的,不用別人說,我自己就能看到,至於我媽!”葉窈窕冷冷地看著張娣,她前世帶著一張麵具生活,在外人麵前都是一副溫婉的模樣,這個麵具戴的時間久了,她都險些忘了自己戴麵具的初衷了。她可不是為了讓別人舒服才裝溫婉的,裝得溫婉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行事的時候方便罷了。
既然張娣總拿她當個軟柿子捏,那她要不是露一手是不是對不住張娣“這麽多年的照顧”了?
“大娘不說這些我都忘記了,以前大娘倒是會挑人啊,先攛掇著魏子健天天找我,後來我落水還非要出去宣傳是因為魏子健跳河的。還有那個胡麗也是大娘誇她好,我才跟她走近的。後來怎麽樣我們村誰都知道!大娘,以前你那樣說,我之所以沒跟你計較,主要是我怪我自己!我一直懊惱著呢,我怎麽就那麽蠢被人騙,但是今天你還這樣說就有點不地道了。”
葉窈窕拉過張鶯,指著張鶯說:“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姐妹張鶯,你怎麽挑撥都不會跟她鬧崩了。”
又摟著林紅,斜睨張娣:“我媽就更不用我說了,這樣大好媽媽世上難找。你就說破大天,挑撥離間也沒用。”
張娣:“.……”這個死丫頭以前直接不肯理人,後來就變成個笑麵虎,這怎麽現在就又成了機·關·木倉了呢?
葉窈窕明知道張娣身後有人,心裏想了想,又衝林紅和張鶯使了個眼色:“大娘我現在終於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了,你就是嫉妒我媽好,挑撥不成,現在故意又來胡說八道了!”
張鶯立刻就跟上說:“就是的,我們找我媽沒看見你幫忙,過來挑撥離間你還真是有一手,我跟說,別管你說什麽都不會得逞的!”
葉窈窕接著又說道:“那天張大娘是來找我的,也的確是有方子,不過那方子我自己就會弄,而且跟我們村的實際情況不符合,所以我就沒同意,當時張大姑和張鶯都在場,所以你想拿那天的事情來說我媽那是不可能的,我媽當時可不在家,跟我媽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娣並不知道當天的情況,聽見葉窈窕這麽說也隻以為是葉窈窕想保護林紅所以才故意這麽說的。
張娣生氣地說:“窈窕你是小輩,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就跟林紅說,她到底怎麽張鶯娘了,是不是說什麽不該說的話讓張鶯娘想不開了啊?哎呀,林紅啊,我是早就知道你這人脾氣不好的,可是沒想到你對自家隊上的人也都能這麽狠毒!”
就猜到張娣要在這上頭做文章,葉窈窕和林紅對視一眼,林紅先開口說話:“張娣,我以前還真是看錯你了,以前就覺得你孬·種,現在看看,你這可不僅僅是孬·種而是壞了啊!”
雖然明知道張娣的目的,但是該說的還得說清楚。葉窈窕冷笑著說:“當時我媽不在家,我都說好幾遍,如果你不相信,我們也沒辦法,不過,我現在有個疑惑,”
葉窈窕說:“我現在懷疑你們把張大娘藏起來了,然後搞破壞。”
張鶯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我說張娣從來都不跟我們家說話的人,今天過來瞎吠吠呢,原來心裏打的是這個主意!快點把我娘還給我,快點!”
葉窈窕剛才那話不過是為了試探張娣,說話的時候,眼睛一刻都沒有停地就盯著張娣看。張娣臉色陰沉,並沒有做賊心虛的樣子。
葉窈窕暗村:莫非是我自己猜錯了?
張娣被人交代了這幾句就過來的,現在被張鶯揪著不放,心裏當然不痛快:“張鶯你發羊癲瘋了,你媽上哪裏去了,你不找林紅要,找我要幹嘛?”
張鶯是個直性子,又格外的信任葉窈窕。她也沒有多想,反正葉窈窕既然問了,那就是張娣這人有問題。張鶯不追著她才怪呢!
張娣氣得伸手就推張鶯,張鶯個子高力氣大,推推搡搡地拉扯著張娣,讓她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的。
張娣哪知道自己話都還沒有說多少,對林紅就連髒水都還沒有來得及潑,這就被人給纏上了,氣得張娣沒法子隻好拿抱著頭蹲地上一直當“隱形人”的張老實說事兒。
“我說張老實,你個死人啊,你家張鶯你就不能好好管管啊!你看看她一個好好小大姐,這樣子的胡攪蠻纏,脾氣又壞,到時候誰還敢給說去家。”
“唉,鶯啊!”
張老實就這麽悠悠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之後,就又抱著頭繼續裝鵪鶉。反正一個兩個個個都是惹不起的,既然惹不起他就隻好躲,這是張老實一貫作風。張娣顯然也是知道的這一點的,見張老實這樣,心裏暗道一聲晦氣,就又開始跟張鶯撕扯。
葉窈窕生怕張鶯吃虧,就想著自己是不是過去幫忙“拉偏架”,哪知道張鶯衝她擠擠眼,然後手在張娣的身上隨意動了下,然後就大聲喊了一句:“張大娘,你怎麽打人呢!”
張娣正要罵人呢,她是沒想到這個張鶯居然這麽狠毒,剛才居然衝著她的月匈前擰了一把,然後自己護疼隨手給了她一下子,這個不要臉的貝戔丫頭居然就這麽嚷嚷開了!
張娣心裏那叫一個氣啊,這麽多年加一塊都沒有今年自己吃得虧多。先是武奇娘後頭又是這個張鶯,跟不用說宿敵林紅了,這一個兩個都欺負到自己頭上了,這讓她怎麽能夠忍?
張娣都顧不上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了,照著張鶯的頭就要薅頭發。這也是農村婦女們吹起作戰號角的第一個手勢動作:頭發薅到手,接下來就開始撓臉了,隻要攻克了這兩個地方,那麽這個“戰·局”也就穩了。
張娣多少年都沒失手,卻在今天慘遭滑鐵盧,因為張鶯頭發才剪短了呀!不僅如此,村裏現在很多人都剪了短頭發,有張鶯這樣的“學生頭”,也有張大花那樣的幹部頭。
張娣一把沒抓住,自己的半邊身子又在張鶯的手裏頭,恨得張娣伸手就去撓張鶯的臉,邊撓邊罵:“絕小丫頭,跟你大姑一樣都是沒人要的,以後也做個老姑娘攔爛在家裏頭。”
這話可就難聽了,林紅不能忍了:“張娣你缺德不,對人家一個小大姐你說這種話,你自家沒有閨女以後還能沒有孫女啊!”
張娣一聽林紅這話,氣得指著林紅就罵:“林紅你心真狠毒啊,我跟你說你就是癩蛤蟆咒天越咒越先,你嫉妒我家先來孫子也沒有用!”
林紅其實沒有咒張娣的意思,不過她也不解釋。張娣這人不是個能講理的人,反正她要是說得再難聽點,林紅不介意讓張娣嚐嚐鐵砂掌的滋味。
“三哥,你去看看。”這邊遊刃有餘沒危險,葉窈窕同葉京遞了個點子,葉京便偷偷地溜走了。
這邊林紅正想跟張娣大戰一場呢,不過這個願望不是那麽好實現的,因為張大花來了。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張娣罵張鶯的那些話,所以張大花擼起袖子啥都沒說就揍開了。張鶯鬆開手讓張大花占個好位置,自己也不幹看著,瞅著空就給張娣來那麽一下子。
葉建國早在張娣過來時就帶著幾個人走了,現在就隻剩下零星幾個人,卻沒有一個過來勸架的。見打得差不多了,林紅這才輕輕咳嗽了一聲說:“行了,別打了。”
張大花又在張娣的身上踢了一下,才放開張娣,又衝她吐了一口唾沫:“呸,上回嘴臭才批·鬥過,這才多長時間你就又犯了?”
張娣本來就隻是過來傳個話,順便再看看林紅的笑話。誰知這就遇到了凶殘的張大花和張鶯姑侄倆啊,她捂著月匈口,兩邊疼得要命,但是她卻沒法子說出口。
本來還尋思張鶯這個絕小丫頭心狠手辣,打人都這麽陰毒。沒想到張大花一來更厲害。現在好了,隻要是人家看不到或者不好給人看的地方,都被張大花掐著揪著弄得青一塊紫一塊。
“張大花,我記住你了!”張娣踉蹌站起來,這輩子就沒有這麽丟人過。她是不會放過張大痾也不會放過林紅的。比起張大花,張娣更恨林紅!
“你能把我怎麽地?”張大花呸了一聲,大約是沒打痛快,就又衝蹲地上不說話的張老實吼了一句:“哥,你怎麽這麽沒用,你就眼看著你閨女被人欺負啊!”
張老實:“.……”誰敢欺負你們啊,人不被你們欺負就不錯的了!
親眼目睹整個過程的張老實,在這一瞬對自家妹妹和親閨女產生了濃濃的懼意,在以後的日子裏,隻要她們說話一般都不會提出反對意見,以至於多年後有些不明真相的人還總愛拿張老實說事兒:“你看看人家這當爸的,當哥的,對妹妹對閨女多好,一點都不重男輕女”說得張老實也就隻敢苦澀一笑。他倒是想啊,但是他也得有膽啊!
當然這是後話,不提也罷。
雖然張娣灰溜溜地走了,但是這邊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葉窈窕看了眼張老實,又瞟了瞟戰鬥力強悍的張鶯和張大花,索性讓她們去問張老實。
“張鶯你就問問你爸爸,當時的方子是誰給的,後來是不是你媽去找那人算賬去了?”
張鶯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張大花卻直接走到了張老實跟前問他:“哥,我嫂子給你掙的錢呢?”
張老實一愣,忙擺手:“哪裏來的錢啊,什麽錢還後呢,咱家沒錢啊大花!”
張大花一雙眼睛銳利的盯著張老實,這幾天她跟葉窈窕越走越近,跟在她身後學了不少的東西。一高興就忘了問張鶯娘的事情,這不就讓人給鑽空子了?
那些人肯定是想弄個張鶯娘來做文章,到時候林紅身上可就說不清楚了!
張大花心裏急,說話就帶著狠“哥,你還不實話實說,不然我嫂子再找不到,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不吉利,但是不說到這樣的程度,張老實是不會低頭的。
“大花啊,我不知道啊我.……”
張大花何其了解張老實,立刻使出“殺手鐧”:“哥,我可知道我嫂子都是你攛掇著讓她去找這找那個的,你要是還不說,我就去公社舉報你。”
張老實雖然肚子裏頭彎彎繞繞多,但是本質還是一個怕事兒的人。聽見張大花這麽說趕忙就擺手連聲說道:“啥……啥呀,大花,我可是你哥。我是真不知道,不過那天我好像看見你大嫂跟家後的畢玉丫在一塊兒瞎扯扯。”
說完以後,張老實立刻捂住了口袋:“他們說什麽我不知道啊,林主任,我是真不知道!”
好一個不知道,真是個老實頭!
林紅冷笑一聲,沒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