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背離的胎動

  巨大白狗的撲咬下，黑色巨人不斷掙扎，他扭動的四化為了粗壯可怕的毒蛇，發出了嘶嘶的吼聲，纏繞在白狗的脖子上，試圖使對方屈服，退卻。但是它的掙扎沒有起到什麼太大的作用。白狗僅僅只是用它那強壯的爪子用力一撲，就將垂死掙扎的蛇身壓倒在地。接著它那脖子上無數人頭的其中一個就會貪婪的俯下，張開嘴巴，撕扯，吞咽著那黑色巨人身上的肢體。伊明竭盡全力都無法傷到的，近似虛幻的身體，在白狗面前卻彷彿猶如實質。一片片黑色的肉被硬生生的撕扯而下，清晰到令人毛骨聳然的吞咽聲接替了不久之前的喧鬧，黑色巨人的掙扎在白色魔犬面前僅僅只是了勝於無。一切都好像是一幕殘忍的戲劇，而黑色巨人則好像是已經被暴徒逼迫到牆角的小姑娘——衣服已經脫的差不多，接下來該是主菜時間了。


  於是，在數十個人類的頭顱絲開黑色巨人的身體，進入他腹部之時，包括伊明在內的不少人都轉過頭去，以便至少今晚晚上能夠做個好夢而不是在半夜被嚇醒過來。


  戰鬥在黎明時分，就徹底宣告了結束。


  有了伊明的加入，侵入城內的魔鬼們甚至連抵抗都做不到，就在眾人的攻擊下灰飛煙滅。至於那個黑色巨人——雖然他的出場的確很震撼，但是最終，在艾妮所召喚出來的百頭犬面前，也只有淪為食物的份兒。可憐那些劫後餘生的士兵們，在他們親眼看見那隻樣子怪異而可怕的白狗進食全過程之後，恐怕這接下來的幾個月不會想要去吃肉了。


  而更加詭異的是，當太陽升起來之後，所有的魔鬼殘骸居然全部化做一僂青煙，消失在了空氣之中。不少魔法師都對此表示驚訝和不可理解，而包括伊明和梅亞莉在內的傭兵和戰士們則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至少不需要去打掃什麼了。


  清點過後，得出結果並不樂觀。


  傭兵，守備士兵上斯蒂爾所派遣來的八千名援軍一共三萬多人，此刻僅僅只剩下一萬五千人左右。雖然單純以數字來看，可以算是非常糟糕的戰果是魔鬼們並不是普通的士兵，因此損失還在可以接受的程度之內。其中守備軍損失最為嚴重，原本的一萬多名守備士兵幾乎全軍覆沒，傭兵和斯蒂法爾所派遣來的軍隊中也有不少的傷亡。雖然梅亞莉和冰魚的活躍最大程度上的壓抑住了魔鬼所帶來的危害，但是即便如此，魔鬼們的強大力量依舊給阿祖斯城帶來了嚴重的創傷。


  瑪利安並有休息，她頭一次主動要求梅亞莉為自己使用「構造協調」著在洗完澡之後精神飽滿的重新投入了工作——她還要計算陣亡的人數，以及撫恤金，還有葬禮的規模及隆重程度………這也是伊明和梅亞莉永遠做不來的事情。


  被強制分裂的樹海重新回到了自己有的位置，掩蓋了地面上的創傷和痕迹，整個阿祖斯城，又一次回到了和平與安寧的日子裡。


  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而此刻。在議會廳里。艾莉諾亞則怨衝天。


  「我還不理解什麼百合花城不派遣援軍給我們。僅僅依靠這些人。而且現在還造成了這麼大地傷亡………」


  「我想我在戰鬥開前已經向你說明過了。艾莉諾亞。」


  比起精神飽滿地梅亞莉。伊明則已經開始有些疲乏。


  「為了防止底特律真地破罐子破摔帝國內部四面開花地進行這種魔幻花粉末地污染。我和評議會地詠唱使們都決定暫時不動用王家軍隊。否則地話一和月光城一樣。變為了他們地戰力么到時候事情可是會變地麻煩許多。在這一點上。我們必須保持著小心謹慎地態度。而且一次地戰鬥我們還是得到了勝利。既然結果好。那麼不就一切都好么？」


  「可是………」


  「對付魔幻花形成的魔鬼，我們只能夠採用精英戰略。」


  浮現會議大廳的羅琳安靜的回答道。


  「艾莉諾亞，你沒有參加過當年那場戰鬥，你不知道那是何等恐怖的情景。在戰爭的初期，這些魔幻花粉末所形成的魔鬼，僅僅只有不到一萬。而在那個時候，我們派遣了五萬名士兵——精銳的戰士，以及強大的魔法師前去消滅他們。但是，當戰爭結束之後，我們所面對的，卻是整整七萬名可怕的魔鬼。人數越多，越有助於它們的繁殖和發展。這也是為什麼評議會決定按兵不動的原因。否則的話，如果我們真的調動大軍前去攻擊，那麼後果就是，我們只會面對更多的敵人。」


  「……………聽起來就好像是某種傳染病。」


  伊明皺起眉頭，顯然，幽靈騎士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


  「我想，你們去過魔幻花之都，你們知道那裡是什麼樣子。但是你們並不知道，魔幻花之都是怎麼來的吧。」


  羅琳低垂雙眼，望向地面。


  「在當年的千年戰爭之中，那裡原本是一個小國的首都。而在我們犯下了巨大的錯誤之後，那些魔鬼化的士兵，很快就控制了整個國家。而那個時候，我們已經知道了魔幻花粉的特性。雖然那個國家的國王三番五次的派人向我們尋求援軍，但是當時大陸上，沒有一個國家派遣援軍過去，我們都選擇了封鎖邊境，不讓任何一個魔鬼跑出來。而就在那個國家終於淪陷，徹底變化為了魔鬼的樂園之後，我們才主動出擊，將那些該詛咒的可惡靈魂全部消滅掉。否則的話，我們只會面臨更大的創傷，以及更可怕的敵人。」


  說道這裡，羅琳抬起頭來望向因為驚訝和恐懼而面色蒼白的艾莉諾亞。


  「你覺得這些魔鬼很強大嗎？但是事實上，它們只不過是些低級兵種，在將魔鬼們趕回地獄之後，十位詠唱使聯手封印了魔王的一切，也包括連接地獄的位面通道。那些強大的魔鬼，是不能夠主動來到我們的世界。他們只能夠派遣魔幻花這類的東西出入，並且慢慢散播。但是事實上們並不算是特別的強大。如果以人類軍隊的標準來衡量的話，那麼，我們昨晚所面對的魔鬼大軍事實上也只不過是一隻小小的斥侯部隊。」


  「好了。」


  伊明無奈的打散了有些凝重的空氣。


  「不管它是斥侯還是別的什麼


  這些傢伙已經死光了，暫時不會再來煩我們。而我時過一段舒舒服服的日子了，現在，我要去休息，接下來的………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說著明站起身，和梅亞莉一切離開了會議大廳。


  阿祖斯城所遭遇的慘劇，在短短數天之內，就傳遍了整個大陸。


  每個人都為驚訝和惑，同時也夾雜著恐懼，畢竟，雖然千年戰爭在大多數人看來只不過是一個古老的傳說，但是那些魔鬼被誇張的兇殘和可怕卻是從那時候起一直流傳到現在的故事。更何況月光城的淪陷更是讓人觸目驚心，不少人都在談論，並且提出了一個問題。這些魔鬼，究竟是如何出現在世界上的？

  而就在這時，由莉亞帝國發表的一份聲明在整個大陸上掀起了一陣風波。


  以蒼天之主為的五名詠唱使，以及伊明和梅亞莉這兩位傳奇劍術士以評議會的名義聯合發表聲明聲稱他們已經掌握了那些與魔鬼有交易的國家的線索，他們要求那個國家立刻停止並且放棄一切行動。否則的話，由莉亞將不惜一切代價滅那個國家。


  這份措詞強硬的聲明還有讓大多數人回過神來，由菲爾德尼發出的一份針對性聲明則將事態徹底推到了白熱化的地步。菲爾德尼鄭重警告，如果由莉亞向他國派遣軍隊進行入侵的話，那麼菲爾德尼也將不惜一切代價阻止由莉亞這種踐踏他國尊嚴與榮耀的行為。


  兩份聲明同時使用了不惜一切代價這個描述，讓大陸上所有人都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雖然從國土面積來看，由莉亞只能夠算是中等國家水平。但是如果僅僅單純是看武力的話，那麼它絕對可以排入大陸前三名之內。一時間各個國家都人心惶惶，他們不知道，由莉亞所指的和魔鬼有關係的國家是哪個國家，也不知道，菲爾德尼會不會真的阻止由莉亞。而在那之前，不少人的內心已經有了疑問，由莉亞打擊與魔鬼有關係的國家，菲爾德尼為什麼要來湊這個熱鬧？

  「國王陛下，您為什麼要發出這份聲明？」


  修莉絲坐在會客室內，望著眼前的老，不解的開口詢問。


  「您不可能不知道，魔鬼對於整個大:來說，有著什麼樣的危害性。由莉亞帝國如果真的能夠拿出證據的話，那麼他們進行打擊也是理所當然的行為。我們絕對不能允許千年前的慘劇再一次發生。但是，您就算不站在由莉亞那一邊，身為一個大陸強國的領導者，您也不應該下達這樣的命令。」


  「閉嘴，莉絲。」


  國王怒視著眼前子，緊咬牙關。


  「沒有任何人知道，那些可惡的由莉亞人是否說了真話，而根據我的判斷來看，這群下賤的野狗不過是不滿足於他們目前的地盤，想要開始充滿野心的擴張而已！我們身為公平，自由的象徵，怎麼能夠坐視這種殘忍，可怕的事情發生？我已經決定了，一旦由莉亞真的準備其他國家，我們將堅決給予反擊，讓這群野狗看看，這個大陸，並不是他們可以為所欲為的！」


  「您……………」


  修莉絲忽然站起身，她驚訝而惑的瞪大眼睛，注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真的是菲爾德尼的國王嗎？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以前的他，雖然對由莉亞有所偏見，但是到眼前這種程度，卻還是第一次。要知道，政治可不是過家家，你想和誰吵架就和誰吵架的啊！

  但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什麼，就被身邊的中年男子攔了下來。


  「修莉絲，你才回到冰峰之城，我想你是有些累了，回去休息吧。」


  「夏爾洛特………」


  望著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樣，身處最高位的傳奇劍術士，修莉絲無奈的嘆了口氣，接著，她在夏爾洛特的陪伴下，告辭離開。


  走出王宮的大門，修莉絲依舊愁眉不展。


  「夏爾洛特，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國王陛下怎麼會產生這麼大的變化？他以前可不是………」


  「陛下以前自然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我想你也知道，這些日子來，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


  聽到這裡，修莉絲忽然停下腳步，她的面色陰晴不定，顯然，做為帝國唯一的詠唱使，她沒有理由不知道四位長老被害一事。


  「怎麼了？修莉絲？」


  察覺到身邊女性有些不對，夏爾洛特也停下腳步來問道。


  「那個………夏爾洛特大人，您說，關於長老們被害一事………犯人有沒有可能是傳奇劍術士？」


  「傳奇劍術士？」


  夏爾洛特一愣，隨即立刻搖頭。


  「不可能。」


  「為什麼？」


  修莉絲有些驚訝的開口詢問道，而夏爾洛特則思考片刻，這才開口回答道。


  「當時的事情，我在回來之後也去探查過。


  聽說，那個時候，對方還特地在王宮引起騷動，迫使長老館抽調了兩千名衛兵之後，這才趁防守薄弱的時機下手。如果真的是傳奇劍術士的話，不要說三千名守備士兵，就算是一萬名士兵，他也可以照樣來去自由，不被任何人發現，根本沒有必有這麼麻煩。而這種行動計劃，看起來也不象是戰士，而更象是殺手搞的鬼，只不過……………」


  「只不過？」


  「有點奇怪的是………大長老的屍首，他的頭我們是在他的房間里發現的。而大長老的屍體卻一直都找不到，而且，那顆頭………」


  說道這裡，見四下無人之後，夏爾洛特這才壓低了聲音，對修莉絲說道。


  「那個頭，根本就象是人類的腦袋，好像大長老，只不過是披了一層人皮的什麼東西………」


  「不要亂說。」


  修莉絲也是一驚，她急忙退後兩步，半帶著警告和不安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同僚。


  「這可不是一個好笑話。」


  「我也這麼覺得。」


  夏爾洛特點點頭，表情嚴肅而凝重。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越來越變的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