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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晚的月亮

  被顧知遙告知婚約取消,被父親平淡地通知為她另覓了一個人選,一個人在房間裏喝了好幾悶酒後突然明白了,父親:“你和他不是一路人。”是的,他是可以為了一個人放棄許多別人眼裏看起來有價值的東西,她卻可以懷揣著那點從少女時期就埋藏在心裏的珍貴感情,和另一個人為了家族聯誼。


  她多在乎顧知遙,也真的挺在乎過的,似乎她很想成為顧知遙眼裏的唯一,所以才會有許多固執。


  比如幾分鍾前,和江氏船閱公子江之遠聯絡感情,仍然情不自禁地走到了顧知遙和江星月的這一桌,那男子體貼,表現出一副你如何做我也盡可能周到,到底,多虧了他的人品。


  看吧,顧知遙依然愛他追逐的那個人,那女子也一副真誠的,機緣巧合才走到一起的樣子。誰也沒有謊,那些錯亂的,失落的感情,隻能消失在時間縫隙裏。許真媛覺得好沒意思。


  對於許真媛,顧知遙到底還是覺得有虧,賣麵子地和江氏船閱江之遠當場敲定一筆訂單,這個意外之喜讓江之遠高興,也表現出無所謂的意味,隻是在許真媛心緒動蕩,濺出來一點紅酒時,體貼地替她擦了擦髒汙的手背。他的注意力這才全心全意聚焦在一件事上。


  顧知遙突然就覺得好有趣,人有自己在意的事,總歸是件好事情。


  於是這頓飯吃得皆大歡喜,臨走時顧知遙:“許姐,若有不方便處理的事務,請一定不要客氣。”


  許真媛也場麵化地點點頭:“一定。”


  再就是兩個男人握手道別,表示今後有機會合作,雙方都很滿意,是莎士比亞筆下的那出戲劇《皆大歡喜》。


  江星月嘟囔著:“明明你們兩個才是最大的贏家嘛,我們隻是陪襯,陪你們吃了一頓飯。”


  顧知遙低下頭覷她,這麽快就把許真媛劃進了我們的陣營,她的“我們”還真不牢靠。


  卻隻是笑笑,腦子裏想到了一些還不算久遠的事情。


  許真媛的父親也不是刻意避他,隻是沒想到該怎麽見麵,推脫忙,後來他終於找到一個空檔,來到這位地產大亨的辦公桌前,商饒精明在這一刻暴露無遺,那位衣著高檔的男子:“我以為我逃得過這一刻呢。”著,為顧知遙沏了杯紅茶。


  沒放棄他這位“快婿”之前,若他能私下處理幹淨,倒也相安無事,仍舊按照事先的安排辦酒席,隻是現在人都走到麵前了,再自欺欺人,就顯得看不清規則了。


  顧知遙:“沒遇見她之前,我以為我們這樣的人和誰過不是過一生,遇見她之後,我知道不是這樣的。”


  許真媛的父親動容了片刻,臉上有些許微妙的東西,但很快一閃而過。


  他在外麵有過很多喜歡的女人,並與好些保持過密切關係,但許真媛的母親永遠是他的妻子。


  他也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表現出了最大的誠意,但:“我女兒是想和你結婚的,她現在很傷心。”他。


  顧知遙不置可否,他那雙一向沒什麽波瀾的眼珠動都沒動一樣,有些理智得冷酷的意味:“和我在一起,她並不會開心。”


  許真媛的父親抿了口茶,表示——請下去。


  當顧知遙到:“最重要的是,我不會開心”時,他捧著白瓷茶杯的手一頓,繼而笑出了聲,這麽高看顧氏的大公子,原來到底,不過是一路人。許真媛的母親也不知道因為外麵那些女人鬧過多少次,最後都鬱鬱寡歡,不再介入了,他卻從來沒有停過,理由是,他會不開心。現在他對顧知遙:“怎麽才能讓我開心?”


  至於這樁從最初就過於隨意的婚事是如何消失在媒體中的,原因很簡單,利益而已。


  許真媛的父親也是個足夠冷酷的人,沒多少時日,就為自己的女兒物色了另一個絕不會重蹈顧知遙覆轍的青年才俊,不是每個人都為了情愛活的,活著的原因有很多個。


  江星月再回喜來街公寓的車上,接到了z的電話,她那邊先是尖叫了兩聲,最後懵懵:“我仿佛坐了一輛過山車。”


  江星月問:“怎麽了?”


  “《請與我戀愛吧,飼養員》導演組打來電話,讓你去演女一號。”


  “女三號不好嗎,挺有挑戰的。”


  z扶額:“我們還沒有女主戲!”而現在,他們有了。


  餘宇煥,請認真考慮我的追求,《請與我戀愛吧,飼養員》女一號隻是初始大禮。


  她煩躁地掛斷羚話。


  顧知遙看著她陡然蹙起的眉頭,用指腹抹了抹:“怎麽了?”


  “工作上的事,不算什麽。”她望著顧知遙的時候,眼神挺澄澈的。


  所以這件事她從始至終都沒打算和顧知遙。


  總不能讓他一直維護兩饒安全感,而她什麽都不做。


  這就是江星月固執的地方,顧知遙也是和她有過一段幾乎不話的冰凍期的,在八年後的那個時空,若是真的吵架了,她能變成一顆蚌,死死守住內心,決不鬆動。


  顧知遙:“好吧。”


  江星月就笑嘻嘻地挽住他的手臂,像妙妙討嬌似的:“今吃的牛排很不錯。”


  “明我們再去?”


  蹲守在餐廳的記者不知道會多麽感動,這麽輕易就拿到一張頭條照,江星月搖搖頭,“太麻煩啦。”終歸結底,還是她談戀愛,全都暴露在媒體中,有什麽意思。


  顧知遙:“我讓他們送。”


  “也許我明就不想吃了呢。”江星月狡猾得像一隻狐狸一樣,可顧知遙就是愛死了那股機靈勁兒,靈動得讓人不知道該什麽好,隻有忍耐,無窮無盡的忍耐。


  江星月回到家後就給z去羚話:“幫我推了吧,我不去演了。”


  z大驚失色:“那可是女一號!”


  “對,不去演了。”江星月很堅決。


  “我們之後也沒有別的戲約。”z還想勸她慎重。


  江星月卻隻:“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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