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十年生死兩茫茫
蘇海北郊三十裏的位置,有一片桃園。
這桃園的外圍,卻是沿河種了許多的垂柳。
大道百米外有一處小高地,建了一座木亭,因為曾經有人在亭子裏麵的柱子上提了一首定風波,隨即就有了風波亭這個名字。
往日的風波亭,根本沒什麽人過來。
一方麵是因為這地方實在是偏僻,過來一趟要浪費不少的時間和精力。
另外一方麵,卻是因為如今的生活節奏太快,哪裏有人會願意花太多的時間去欣賞什麽桃園垂柳,也就是偶爾有幾個老年人過來鍛煉鍛煉身體罷了。
不過今天,是個意外!
而且可以這樣說,如此的意外可能過去都從來沒有過。
黑壓壓的車流,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聚集了,更是有著江湖門派特意維持秩序,單獨將風波亭給劃分了出來。
無目老人是江湖中獨樹一幟的特殊人物,而且之前已經有很多的消息從不同的地方放出來,基本上都說隻要等到這一次將混元珠收齊,他就會退隱江湖。
這種事情,真可謂是一個重磅消息。
算術一脈本來就足夠神秘,這樣也是讓那種神秘色彩更加濃烈了許多。
有句話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況在今天這樣一個場合,聚集了很多平日裏麵見不到的人,尤其是那些個隱世門派,簡直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冒出來許多。
或是錦衣華服人數眾多,或是老者帶著小孩兒衣衫襤褸。
與此同時,暗地裏麵也是有很多的消息在互相傳開,也是互相議論。
“怎麽還不來啊?”
“你急什麽?在場這麽多人,你看看有人著急嗎?”
“你知道洗髓錄的事情嗎?聽說王家也會來,到時候會不會有人動手?”
“胡說八道什麽?今天這樣的場麵,誰敢亂來?亂來的話搞不好會引起眾怒,反正沒什麽比無目老人更加重要……”
顯然,很多人對於眼前的局勢都是非常清楚。
今天的主角就是無目老人,雖然說西風來前輩的洗髓錄也很重要,但是那要等到之後再說。
說話間,王家的人這就來了。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王青月一瞬間就感覺無數的目光的放在了自己身上。
雖然也不能說是全部,但是大多數都是包含著敵意和威脅。
不過王青月倒是沒什麽特殊的反應,最近這段時間王家遭人陷害,對於這種場麵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而且,今天來到這裏她也就是試著要解決這件事情的。
“王姑娘,今天的氣色很不錯啊。”
然後,曹子安走了過來。
這位京市曹家的少爺,這一次來到蘇海可算是相當低調了,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隻是衝著王青月說話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相當古怪,那種冷眼嘲諷的意思實在是非常的明顯。
“是你做的吧?”
平靜的看著曹子安,王青月問道。
什麽人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麵攪和整個江湖門派對著王家群起攻之,又是什麽人可以有本事殺了人嫁禍到王家?
同樣,又有哪個勢力對於王家包含著如此的恨意?
想來想去,曹子安一定是最為合適的那個人。
雖然說因為訂婚的關係,很多人都覺得王家和曹家應該是非常親近。
不過真實情況並非如此,尤其是王青月相當的清楚,曹子安和曹家對於王家真正的念頭是占有,而不是和平相處。
單單隻是這個目的,就已經足夠的危險。
“是嗎?你覺得呢?嗬嗬……”
並沒有直接回答王青月的問題,曹子安反而是嗬嗬一笑,顯得很從容。
“石大力呢?怎麽了?你那麽喜歡他,這個時候不帶著他來見見世麵嗎?”
而後,曹子安繼續出聲。
石大力這事兒簡直如同一根刺一樣插在他的嗓子眼,所以隻要提起來曹子安就覺得渾身難受。
可是,偏偏他又忍不住要去提及,因為不提及的話……更難受。
但是這一次,王青月卻沒有要理會的意思。
她的目光,和大多數人一樣,轉向了風波亭的位置。
在這裏跟曹子安多費口舌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現在要解決問題,關鍵還是在無目老人身上。
“我知道你是什麽打算,說實話……我也是那個打算,但是究竟無目老人會站在你那邊,還是站在我這邊?走著瞧吧。”
微微一笑,曹子安又是湊了過來說道。
聽到他的這句話,再看看這家夥的模樣,王青月就知道他說的沒錯。
這一次,王青月也是徹底肯定了,毫無疑問現在王家的麻煩,都是曹子安搞出來的,而且很明顯這樣他還是不死心,打算要繼續下手。
薛九鱷以及薛家的幾個人都在另外一邊,同時包括周家,甚至於鮑大牙這邊也是過來了。
而在靠後很隱蔽的位置,有幾個人坐在車子裏麵沒有出來。
“隻要確定無目老人出現,馬上離開,明白嗎?”
聽到電話裏麵的命令,為首的一個男子立馬答應,然後掛了電話。
他們正是北海道口派過來的,唯一的目的就是來確定無目老人究竟怎麽樣。
各方都在準備,然後……一道影子就這麽縱身一躍。
很是輕盈的,這個影子到了長亭的前麵,一時間可以說所有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上麵。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低沉的聲音,伴隨著那種沙啞,突然之間如此的一句話從前麵響起。
差不多每個人,都是內心一緊。
麵具,長衫,當然還有那半截匕首,所有的一切都是和江湖中的傳聞一樣。
沒錯,無目老人出現了!
隻不過這句詩,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捉摸。
為什麽,會是這句詩呢?
難道說其中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含義?
無法避免的,亂七八糟的猜測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腦子裏麵,而這位無目老人卻是沒有多看任何一個人,他隻是朝著風波亭走去。
最終,進了那黑色的帷帳之中,隻能夠模模糊糊看到一個影子。
一時間,反而四周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