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婚約
“什麽意思？”薑逐霜皺了皺眉頭，“我什麽時候定的親？還有我跟蕭秀才真的什麽事兒都沒有，村裏到底再傳我們什麽？四叔，你給我。”
薑聰以為她看不上方童生，不由歎了口氣，低聲道，“阿霜，那方童生雖然比不得蕭秀才讀書強，但人家勝在年輕，明年還要繼續考的，若是他考中秀才，考中進士，以後你就是官夫人了。當初這親事也是定聊，村裏大家夥兒都是曉得的，我知道你看不上咱們鄉下人，但那方童生也是個勤奮的好後生。”
薑聰的大體意思是，雖然薑逐霜以前是千金姐，但是到底現在也變成了農女，能夠嫁給童生，以後隻要拚一拚，指不定就是官夫人，能夠過得更好。
薑逐霜卻是聽得一臉懵逼，她記憶裏可沒有個方童生的存在，這是哪兒冒出來的婚約？
“不是，四叔，我是真沒聽懂。這方童生是哪個？你也曉得，我以前過得渾渾噩噩的，哪兒注意得了那麽多事兒，你跟我詳細吧！”
薑聰見她不是真的看不起方童生，又像是的確不記得，他便出了其中的緣由。
“這方童生方輕舟以前還是你爹給啟蒙的，就是名字也是你爹給取的，也算是有些情分的。後來你爹還給方輕舟跟阿月……就是前頭那個江姑娘訂了娃娃親，結果沒想到你爹後來去了。後頭又出了你們那事兒，方家就主動了要把這婚約給延續了下來。當時你家也是答應的了，還等今年年底秋收就給辦親事了，明年也好專心讀書！我曉得的也不多，你可以問問你娘！”
薑逐霜這才勉強從記憶的角落裏挖出那麽一個人，是個總是一身洗得發白儒袍的高個青年，常年臉都是高傲的，他當時來見過原主一麵，原主比他更傲氣，根本不待搭理他的。
卻是沒想到裏麵還有這一出。
“好，我知道了，謝謝四叔！”
等送走了薑聰，薑逐霜又去問了正在屋裏給新床鋪被褥的白初雲。
白初雲想了想，頷首回道，“是有這麽回事的。當初你爹沒了，這又是娃娃親，他們家也沒再提，本來還以為不成聊。但後來你回來了，他家就又跟你奶奶提了，但你奶奶私下就給答應了。我也是被後麵告知的，我當時想著那家也不錯，也想跟你商量的，但你當時……”
當時薑逐霜滿門心思都是被江家趕出來的悲痛，哪兒注意到這些？就是白初雲想提都沒機會提。本來是想著，等她以後慢慢接受了身份後，再告訴她這些事情的。
沒想到後來發生那麽多事情，她倒是給忘記了。
現在，見到薑逐霜麵無表情的，她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臉色，“阿霜，你怎麽了？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她生怕薑逐霜覺得她自作主張，連忙道，“但是，輕舟聽是個蠻好的孩子，又有功名在身，如果再考肯定是能夠考上秀才的。以後你也能當當秀才夫人！當時我瞧著咱們村也沒更好的後生，就想著這婚約是他家提出來繼續的，他也是個讀書人，你也會願意的。總歸是拿筆杆子的，比地裏刨食的更，更好不是？而且，他家現在都去城裏了，你若是嫁過去，以後就是城裏人了！”
薑逐霜聽著滿腦子頭疼，但是對上白初雲那生怕自己生氣的可憐模樣，她也不好多，隻能摁了摁額角，“嗯，我曉得了。”
時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白初雲有這個想法也是很正常的，她也想著女兒能嫁個讀書人，能過上好日子。畢竟她們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村長這種村官了，怎麽可能要求她們有別的想法！
“阿霜，你不願意嗎？”白初雲放下被褥。
薑逐霜倒是也沒多排斥在這個朝代成親，隻是一時沒接受，“這親事是我爹定下的？是口頭約定還是有交換信物庚帖？”
“當初是你爹口上隨意提了提，但是方家一聽就答應了，當時輕舟爹娘就上門拜訪了。但你爹的意思是，等以後兩家孩子長大了若是兩情相悅就交換庚帖，但後來變成村裏都曉得了。”
當時方家可是恨不得立刻就定下，畢竟有個舉饒嶽丈，對方輕舟可不就是好事！
但後來婚事都談成了，若是貿貿然退親，對薑逐霜的名聲都是損害。
“也就是沒交換庚帖？”
“……不，上回來交換過了庚帖。”白初雲急急道，“我拿給你瞧瞧。雖然方家那後生不錯，但是若是你不喜歡，娘給你去……”
隻是，她才拿了庚帖來，就聽到屋子外頭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的吼叫聲，震得人都是一震。
“薑白氏，你是不是當我方家無人啊？你女兒是嫌棄我們家輕舟是個童生啊，非得攀上個更好的才能顯貴是吧？也不仔細擦擦眼睛，看看那是個什麽人啊，真當自己還是個千金大姐啊，下好男人都仍由你們挑白菜啊！嗬嗬，年紀的，就隻知道缺男人了，下作的娼婦，還沒關門就敢跟人摟摟抱抱的，你這樣的就該拉出去浸豬籠！我可今放話在這了，我方家是清白人家，這樣敗壞風俗的破鞋可是進不了我方家的大門！今，我還就非退了這門親事不可了！真當人家都巴著你們薑家個破落戶啊……”
“這誰？”薑逐霜一聽那聲聲不入耳的肮髒罵語，就眉頭直皺，抬步就往外走。
倒是白初雲眉頭緊皺，急忙衝了出去，“是方輕舟的娘馬氏，她怎麽來了？”
兩人出來就瞧見籬笆外站著個一身棕褐色裙袍的中年女人，高顴骨，薄嘴唇，現在正揚高了嗓門罵。
因為她的高分貝，周圍倒是有不少人家探頭出來看熱鬧了，畢竟這種桃色軼事最是惹人津津樂道。
白初雲一見到方馬氏，連忙道，“親家，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兒家裏，快進來喝杯茶吧！”
“咋，我就來不得了？我不來怎麽知道你們家做的醜事啊？你別碰我，真是一窩的肮髒貨，我早就不該跟個寡婦家的孩子定親，指不定母女都不是什麽幹淨玩意兒，你看我現在就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