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嬉笑入凡塵

  初春的風如情人的手，吹拂過綠葉的風，變的格外溫柔。太陽暖洋洋的，綠葉們則托出了一個個嬌嫩浴滴的花骨朵，金黃的油菜花海在河岸盛放。它們輕輕搖曳著，害羞地露出了笑臉，微風拂過，金色花海泛起波浪。一身翠衣的南宮婉兒在花海中遊走，如一扁小舟馳騁在這金色汪洋之中，美不勝收。陸離靜立於湖中水榭，迎著春風積攢劍意，心中劍意淩冽，洗滌身上的世俗之氣，整個人如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一般。陸馨則在一旁運習內功，繼續突破周身穴位，凝煉渾天歸元訣，她天資極高，赤子純真，極易進入物我兩忘境界，運功之際，周身散發幽幽紅光，內功顯然已經有所成就。無涯擺弄手中機械，上下翻飛，陸離不許他離得太近，正在距離兩三百米的空地上苦著一張臉。魏無忌盤腿在大廳之中飲酒，酒意已微醺，昨夜將心中苦澀盡數吐露出來，往事釋懷，眉頭舒展，心緒竟慢慢平複下來，舉杯飲盡最後一滴酒水，魏無忌倏然站起，身形急略而出，兩個起落，身形已落在湖中央。隻見他如鵝毛一般，閉目踏水立於湖麵之上，竟仿佛沒有了重量一般。“心境竟從未有過的平靜。”魏無忌喃喃自語。心念一動，指尖一段分明，竟發出晶瑩流光，劍意不斷攀升，似乎無窮無盡一般。這一刻，世界漸漸失去色彩，如置於混沌之中，一道劍光分開黑白兩色，刹那，時間也變的緩慢下來，隻有一道身影如蝴蝶一般，在黑白兩色的世界中飛舞，身形翻轉之際，劍光四射不帶起一點漣漪，使人沉醉於這淒美劍境之中，人影落定，黑白之色漸消，景色還原如常，似從未發生過什麽，隨著水流起伏，湖麵浮萍斷開一片，整片綠色分開一道溝壑。物我兩忘，萬物不足縈心，世事無異浮萍。“無心劍境。”魏無忌平靜如水，不以己悲，不以物喜。魏無忌踏水而行，須發潔白，發絲隨風飄動，整體個人發出幽幽銀光，竟若仙人一般。“我靠，這也太神了，無涯，快過來看上帝啊。”陸離驚得眼珠子似要掉出來一般。魏無忌被這句無厘頭的話語激的哎喲一聲，無心劍境崩壞，再也無法踏水而行，撲通一聲落入水中。“老魏，這招你得教我啊，太帥了。”陸離拿著毛巾給渾身濕透的魏無忌擦著水，臉色激動。“你這渾小子，真是……”魏無忌解開心結，初次領悟無心劍境，對陸離是又好氣又好笑，心中好生無奈。“哥，都怪你，害我都忘了氣歸丹田，今日白費功夫了。”陸馨嘟著小嘴，小手狠狠掐了陸離大腿一記。陸離哎喲一聲慘叫，心道這小妮子啥時候學會這招了。“你這個混世魔王，也罷，棋藝、劍法你已學全，去江湖中曆練一番吧，心境到了，自然有所領悟。”魏無忌歎息一聲道。“好啊好啊，咱兄弟二人，去把這江湖攪個天翻地覆，豈不美哉。”無涯心性活潑，在這裏實在憋悶，頓時一臉壞笑附和。“胡鬧！你和我不同，這番出去，須得做個約法三章才行。”魏無忌見陸離和無涯眉來眼去，心道，此時正是多事之秋，這倆家夥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這番出去一味胡鬧，豈不是搞得天下紛爭四起。“哎呀，我曉得利害，對自己小命看重的緊呢，莫為我擔心。”陸離擺擺手，一副不耐煩模樣。“你聽著，一則，不得肆意妄為，二則，不得欺淩弱小，三則，不可多造殺孽。心中需秉持俠義之道，最後，盡量全須全影的活著回來。”魏無忌正色道。“自然理會得。”陸離嘴上答應，暗想，這番出去，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輕劍快馬，豈不快哉。“想要放下，需先拿起，聰明的人總有心魔相伴，切記抱元守一，萬萬不可走入邪道，明日，你便去吧。”“哥，我要跟著你吃遍大江南北，我要吃糖葫蘆，要吃小糖人，要……。”陸馨興奮直跳腳。“何時準你去了，好好在家修煉。”魏無忌立即打住。“厚~喔，哼！我一個人在家要悶死了。”……天色微微亮，陸離、無涯、婉兒站作一排，陸馨苦著臉和魏無忌在另一側，李文斌將行李打成包裹分給三人道聲保重。“離兒，你此次出發，先去天音寺拜會智藏禪師，替我去給淺雪上柱香，記得我們的約法三章，不可妄為。我派規定，青蓮劍法與渾天歸元訣不得師長同意，絕不可授予外人，你一定要記住。”魏無忌再次叮囑。“曉得。”“哥……”陸馨上前拉著陸離的衣角，口中低低喚了一聲，眼中滿是不舍。“在家好好聽話，等你功法大成，自管來尋我便是，那時，隻要提你哥哥名字，必定是大名鼎鼎，如雷貫耳。”陸離喜滋滋的摸著陸馨的小腦袋，心中豪氣萬丈。“這個追蹤儀給你，萬一你哥臭名昭著，江湖之中人人喊打，你可用這個東西找到他，隻需內力一催，隻要在他十裏範圍之內便會有反應。”無涯一臉壞笑，從懷中取出一個銀光閃閃的鐵環交到陸馨手中。“呸呸呸，童言無忌，大吉大利。”陸離啐了一口，與無涯打鬧在一起，南宮婉兒輕咳一聲，眼中似有怒色，兩人懼她凶悍，不敢造次，乖乖站立一旁。魏無忌一瞧，知道這廝本性難移，此次出山必定胡鬧一番，那約法三章不見得有甚麽效果，心裏祈禱，隻求別把江湖搞得烏煙瘴氣就算萬幸了。“走嘍，第一站，天音寺！”一眾三人走出青舟水榭，身影漸行漸遠，無涯搭著陸離肩膀，二人嬉笑打鬧，好不逍遙。陸馨癡癡的望著眾人遠處身影，小嘴一抿，大眼睛流出淚來。魏無忌看著二人身影，似回憶起自己與南宮吟昔年遊曆往事，無奈搖了搖頭，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隻求陸離不要和自己一般，歎息一聲，握著陸馨的小手，轉身回青舟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