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番外①
第54章番外①
從塞納河畔回到酒店,色已經黑了。
車不是裴行舟的,是合作方專門給他用的,他把車停好,帶寧語遲走進大堂。
他牽著她,左手拎著她的行李箱,滾輪碾壓在厚厚的地毯上,沒發出一點聲響。
很奇怪,明明身在異國,跟他走在一起,一點陌生的感覺都沒有。
裴行舟刷卡開門,豪華套房的燈依次亮起,幾十平米大的房間,裝修盡現法蘭西風格。
他居住的酒店在巴黎繁華地段,黑夜將建築物的陳舊和破敗遮掩,放眼望去高樓掩映,一片燈火輝煌。
寧語遲四下看了一圈,回頭問:“你一個人住,會不會很無聊?”
“習慣了。”
他語氣聽起來淡淡的,沒什麽情緒。
寧語遲想到他從前,可能很多個夜晚都是一個人守在偌大的房子裏,沒人陪伴。
其實自己也不該問這樣的問題,像在傷口撒鹽,也有惺惺作態之嫌。
意識到自己失言,她轉過頭去,立在窗邊欣賞夜景。
裴行舟脫下外套,肌肉線條在襯衫下若隱若現,脖頸下第一顆紐扣一絲不苟扣好,脖頸修長如玉。
他把外套收進衣櫃,關門前突然想到身邊,側頭看向窗邊的窈窕女人。
她就站在那裏,柔和燈光落在她身上,側顏恬靜,美好,教他想起了貝多芬的《月光》。
他步調一轉,邁著長腿走到她身邊,從身後貼住她,完全將她抱住。
寧語遲嚇了一跳,很快反應過來,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麽過來了。”
裴行舟把手搭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你是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他聲音本就低沉磁性,她其實有些聽不得他在她耳邊話,一聽就腿軟。
此時也是。
她的耳朵攀上熱意,在他懷裏轉回身,水一樣的眼睛嗔怒地看向他:“裴行舟,我們剛在一起,你就想這些?”
那雙美目動人,瞪起人來力道軟綿綿的,心窩子都要被她瞧化了。
他視線低垂,在她身上緩緩打量了個來回,道:“幫你掛外套,這也想不得麽?”
寧語遲意識到自己會錯了意,耳朵又熱了幾分,臉上還是佯作淡定,:“我還不熱。”
裴行舟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也不拆穿,主動給她台階:“在屋子裏就別穿了,我幫你。”
“哦。”
她應了一聲,肩膀舒張,裴行舟伸手脫掉她的外套,露出裏麵黑色的修身針織衫,針織衫是裸肩設計,剛好露出她的直角肩,以及細瘦的鎖骨。
燈光落在皮膚上,瑩潤肩頭映著燈光,雪白皮膚光滑細膩。
裴行舟不著痕跡看了一眼,把她外套掛進衣櫃,做完這些,發現她還站在窗邊,麵頰仍在泛紅。
還是個女孩。
他無奈走過去,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
“喝點什麽?”
“有水麽?”
她問。
裴行舟站起身,到那邊彎腰拉開儲酒櫃,裏麵放了好多價值不菲的酒。
法國酒莊多,這裏的酒種類要比其他國家豐富一點。
他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放到寧語遲麵前,隨後在她身邊坐下,長臂自然搭在沙發後麵,像是在摟著她,實則沒有。
她感覺到他正在盯著她,不知為何,總覺得不自在,反而沒有在一起之前要自然了。
她沒話找話道:“你平時幾點睡啊。”
“十二點之後。”
“哦,哦。”
她點頭,“那你幾點開始工作?”
他不答,挑起她一綹頭發,拇指印上去,輕輕搓了搓,發絲摩擦的聲音在二人中間,沙沙的,細細的。
寧語遲把頭發從他指尖抽走,問:“怎麽不話?”
他手中無物,搓了個空,收回手,搭在腿上,近距離望著她:“在聽你。”
“那我也不能一個人,在台上主持還要跟觀眾互動呢。”
她的語氣中,隱隱透著不滿。
裴行舟伸手,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強行把她的臉轉過來,讓她跟自己對視。
這張臉,遠看漂亮,近看更是動人,總是讓人心生破壞欲。
拇指像搓頭發那樣,輕輕在下巴上畫圈,觸感滑膩,令人心中發癢。
“互動?”
他接住她的話,“知道該互動,你還躲我?”
“我哪有躲你……”她沒想到自己會被看穿,嘴硬不肯認,“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話麽!”
裴行舟坐近了些,距離縮短,他身上熱意傳感過來,她感覺到了,下意識向後避開。
搭在沙發上的手臂驀然攬住她的腰。
鉗住她,沒讓她動。
裴行舟清寒眼眸凝視著她,靜靜開口:“還沒有?”
“你離我太近了……”
她不得已,出心底話,也不在乎他會怎樣想了。
她想別過頭,他霸道捏住她的下巴不讓她走,聲音愈發低沉:“離你近,不好麽?”
他的腦袋逐漸湊近,停留在她耳畔,一掌寬的距離,看著她嬌嫩的耳一點點變紅,問:“怕什麽?”
她胸腔跳動得厲害,明眸盈盈回望裴行舟,索性道:“我遠到巴黎來找你,剛跟你複合還沒兩個時,你怎麽就這樣對我。”
她貓一樣倒打一把,讓他心中生了趣味,他挑眉:“我怎樣?”
“就,這樣。”
寧語遲也去挑他的下巴,“動手動腳,一點也不正人君子。”
裴行舟想了想,:“那就不做君子。”
“那你想做什麽?”
“做你的狗男人。”
寧語遲想不到他能堂而皇之出這句話,一時間忘了反應。
裴行舟彎唇,拿掉她的手,一手攬住她的腰,湊到她麵前準備吻她。
她閉上眼睛。
等了半,都沒有等到下一步動作。
睜開眼,兩人相距咫尺,呼吸可聞,裴行舟清寒的眸落在她臉上,裏麵染了些旁的意味。
她被瞧得臉熱,問:“你看我做什麽?”
裴行舟問:“我可以親你嗎?”
“?”
“你不是。”
裴行舟故意停頓,目光在她臉上流連,“未經你允許,不可以親你,所以我先詢問一下。”
提起這個,她頓時想起來,是上次許洛佳請她吃飯,裴行舟強吻了她,她生氣的時候警告他的話。
她伸出食指,抵在他的眉心,輕輕把他推到一邊,:“不可以,你想都不要想。”
完,她站起身,拒絕跟他在沙發上同坐。
她走到門口,要去行李箱拿東西,手剛碰到拉杆把手,突然被人按住手臂,推到一邊的牆上。
脊背貼住冰冷牆壁,她激得臂膀起了雞皮疙瘩。
雙手被迫舉起,按壓在兩側,麵前的男人居高臨下,靜靜審視著她。
“裴行舟,你放開我。”
他學著她的腔調,語氣放低,透著危險:“不可以,你想都不要想。”
他沒再給她掙紮的機會,雙唇貼上去,封住她所有的反抗之言。
太久沒有吻過她,隻是覆住就已經令他滿足。
他不會再讓她跑了,也不會給她機會。
……
筋疲力盡之後,窗外已經破曉。
她直接睡了過去。
烏白空懸著月牙,顏色淺淡,若有似無掛在空中,逐漸歸於透明。
兜兜轉轉,她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裴行舟摟過她的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她能來找他,他欣喜若狂,明她的心裏還有他。
不知道他是不是年紀大的緣故。
厭折騰,也怕折騰,開始貪戀穩定。
年輕時總有雄心壯誌,想創出一番霸業宏圖,就連血液都是躁動不安的。
對待周遭一切事物,想法總是繁多。
隨著歲月增長,血液逐漸被生活經曆撫平,棱角收盡,那些旁逸斜出的想法,也一點點被修剪掉。
開始認同從前不認同的想法,或許穩定、按部就班的生活,也有它的好處。
開始抵觸新事物、認識新的人,開始懷念從前,懷念過去。
會想起從前那些回到家燈亮的日子,想起曾經的熱切。
才明白,什麽才是真正想要的,什麽才最彌足珍貴。
而現在,他最彌足珍貴的幸福,就躺在他身邊。
此生別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