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富岡義勇這一生可能都沒有比此刻更加無助更加害怕的時候。他仿佛變回了那個跟在錆兔後麵,隻會求救的哭包——脆弱又柔軟的部分被撕扯出來,暴露的一幹二淨。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要伸手去觸碰那個帶著麵具的少年,又擔心這一切不過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幻影。
……畢竟,錆兔已經死了。
帶著麵具的肉色頭發少年靜靜地盯著義勇看,眉峰不由自主地皺起——他好像認識對方,但是記憶的深處一直有一股力量阻撓著,使得一切都模糊不清。
成為神器後,關於以前的記憶會越來越模糊,一些東西也隻剩下非常殘缺的輪廓,就連炭治郎的樣貌也逐漸像是被蒙了層紗一樣。遊裏告訴他,這都是非常正常的反應,隻要是成為了神器,就代表與此岸的羈絆訣別,記憶也就逐漸變成一種“累贅”。
但錆兔的內心深處,似乎有個小小的聲音,那個聲音告訴他,他似乎認識麵前的這個黑發少年。
體內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遊裏捂住後頸,臉上微微露出吃痛的表情——錆兔的記憶複蘇,就難免會回想起自己被手鬼殺死的記憶。而神器產生的黑暗情緒,會刺傷神明本身。
能成為神器的死靈大多都是死於非命,對前世依然有留戀,被神明賜予名字後,記憶會封印在靈魂的深處。但如果那些記憶被解封,對神器來說,將會是致命的——他們很有可能會墮入魔道,失去本心。
因此,一般的神都會控製手上神器的數量,以達到一種平衡,或者在神器刺傷自己前,先行“處理”掉。
這就是神界的一種潛規則。
遊裏也不例外,她見過太多被“處分”掉的神器,如果錆兔被“染黑”,她也可能不得不處理掉他。
為了不將事情演變成最糟糕的情況,遊裏舉起了手裏刀劍,直指向義勇,阻擋他的步伐,表情冰冷:“不要再靠近了,如果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砍你的一條胳膊。”
富岡義勇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他朝著肉色肉色頭發的少年大喊:“你是錆兔,對吧!你是怎麽……怎麽……”你怎麽活下來的?
少年轉過頭去,聲音低沉:“你認錯人了。”
少年的一句話,讓義勇如墜冰窖。少年拉著遊裏的手快步從他旁邊擦身離開,至始至終都沒有給他一個眼神。義勇轉身,伸出手向著前麵的方向夠了夠,結果什麽也沒抓到。
最終,他的手還是無力的垂下。
他眼睜睜地看著遊裏與“錆兔”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一向古井無波的雙眸中掀起滔天巨浪,名為“痛苦”的情感噬咬著心髒。
。
與水柱拉開了很遠的距離,並且確認對方並沒有跟上來後,錆兔腳下的步子才漸漸緩慢下來。他鬆開遊裏的手腕,低聲:“是我逾越了,遊裏大人。”
“沒事,反而是你,記憶還封著吧。”遊裏揉揉手腕,問道。
錆兔的情緒有些低落,因為他觀察到遊裏微微敞開的領口裏露出白皙的皮膚,而在那上麵,染上了一小片青紫的痕跡——那是被神器刺傷的痕跡。
“非常抱歉。”錆兔也像是被刺痛了一下一樣,眼神中滿滿都是愧疚。
察覺到他的視線,遊裏掩了掩自己的領口,轉移話題:“之前下弦鬼的小弟已經傳來了最新的情報,在淺草發現鬼行動的蹤跡,在這裏我們逗留太久,是時候離開了。”
錆兔點點頭:“一切聽從您的安排。”
。
東京,淺草。
如果說日落城是處於永夜,紙醉金迷的糜爛之地,那麽淺草帶給遊裏的感覺,就是繁華且充滿生氣的旅遊大都市。
兩旁商店林立,即使不是節日,街上也是一片張燈結彩,道路中央遊客們摩肩接踵,來來往往,遊裏帶著錆兔,兩人雖然並不顯眼,存在很容易被忽略,但人群卻在他們的身邊自然分開,遊裏毫無障礙的往前走,時不時因為看見感興趣的東西而駐足觀望一陣。
錆兔突然停頓下腳步,視線定在一個地方不動了。
察覺到他停了下來,遊裏轉過頭,疑惑道:“怎麽,是有想買的東西嗎?”最近進賬一大筆錢的遊裏財大氣粗,隻要她想,還真沒有買不起的。
錆兔搖頭,道:“我沒有想要的東西。”他頓了頓,然後道,“遊裏大人,我察覺到那個方向似乎有異樣的氣息。”他單手一指,指向他們身後的一個方向,那邊隱隱傳來騷動的聲音。錆兔用眼神詢問她,是否需要他前去查看。
遊裏一擺手,說“不急”。她前腳剛到淺草,當然是先找個住宿的地方了,幹嘛想不開先去管樁閑事?
錆兔不說話了,雖然他覺得現在他們應該有些危機意識,但是主導權在於遊裏,他所要做的就是聽從神明大人的命令。
遊裏果然言出必行,說不管閑事就不管閑事,隨便找了家旅館就開了間裏麵最豪華的套房,看來是想將享樂主義貫徹到底。
“和她來一間一樣的套房。”在遊裏的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遊裏懶洋洋地斜瞟過去,發現果然是富岡義勇。
遊裏就這麽拿著雙死魚眼盯著他看,結果最後義勇自己繃不住,不自然地道:“在哪裏住宿是我自己的自由。”
遊裏收回視線,“哦”了一聲之後,準備帶著錆兔回到她自己訂的套間。
“等一下!”義勇忽然喊住她。
遊裏不滿地“嘖”了一聲,回頭:“水柱大人是還有什麽事情嗎?”
“……你們準備今晚就住一間房?”義勇非常明顯地拔高聲調,耳尖不由自主地紅透。他皺著眉頭,滿臉都是“不讚成”。
遊裏她有刀劍係統,當然是準備讓錆兔今天晚上到本丸住宿,但話湧到喉嚨口,遊裏改了主意……因為義勇的反應是在是太有趣了。
她半推半就地“掛”在錆兔的身上,柔軟地身軀緊緊地貼住少年的胸膛,媚眼如絲:“是啊,當然隻開一間,你有意見?”
錆兔麵具後麵的臉漲得通紅,但不敢吭一聲,隻是默默地紅了耳尖。
“不行!”義勇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音量嚇到了,“你們不可以睡一個房間!”
“為什麽?”遊裏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期待義勇怎麽回答她的問題。
義勇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一向冰山的臉終於出現了裂縫。他不善言辭,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遊裏的反問,憋了半天,也隻憋出一句話:“……反正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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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調戲美人師兄,啊哈哈哈哈哈(大笑)
沒錯,女主確實是個活了很久的老司機。
。
老王我其實和義勇師兄差不多,也是個嘴笨的,被人一懟就不知道怎麽懟回去,事後想起總會追悔莫及當時為啥不這麽說,所以超級羨慕會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