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通天海
東龍郡郡城，依海而踞，郡內百姓大多以海為生。
東郡王向東愛民如子，在民間聲望頗高。
這一日，向東接到傳書，獲悉皇子殿下要出海一行，便早早地率麾下數人在城外等候。
城外偶爾有過往漁民，見到向東，紛紛放下手中工具，伏地跪拜，向東一一還禮，絲毫沒有王爺架子。
此一幕剛好被從天而降的厲勝天與龍飛看到，人未落地，厲勝天便對龍飛笑道：“此人看來還是個好官。”龍飛微笑不語。
二人神兵天降，惹得向東等人有些騷動，那幾個漁民更是跪拜不起，口中高呼：“神仙啊。”
厲勝天哈哈大笑，朝龍飛擠眉弄眼。
龍飛也沒搭理他，朝向東抱拳說道：“向叔叔，此次出海，還要勞煩您幫忙安排。”
“皇子殿下客氣了，臣都已經安排妥當，請隨我來。”向東還禮後，便帶著龍飛二人朝城外的碼頭走去。
從遠處看那海邊，有幾艘海船靠在岸邊，走到近前，才發現這海船竟是如此巨大。
厲勝天第一次看見海船，不由被眼前小山一般大小的海船震撼到了，龍飛倒是跟隨龍昊天來過幾回，見慣不怪。
向東看了厲勝天一眼，對龍飛說道：“殿下，這是東龍郡最好的海船之一，名為‘海龍’，船上我已安排好了人手，海圖、淡水、食物等也都準備齊全，殿下可要查看一番？”
“龍師弟，就我們兩個人出海，這麽大的船是不是有點浪費？”龍飛還未說話，厲勝天就在一旁插嘴道。
“普通海船如果體型太小，遇到海上風暴，絕無幸免，你我二人不懂海航，船上還需要配備水手、維修、廚子、打雜等人，所以不管人多人少，要出遠洋，必須得是大型海船。”
“原來如此。”厲勝天聽得連連點頭。
“向叔叔，查看就不必了，我與師兄即刻就登船出海。”龍飛回答完厲勝天的問題，才對向東說道。
“好，那我也不囉嗦了。殿下，這人叫向左，是我的一個遠房侄子，常年在海上討生活，對周邊海域甚是了解，不知是否需要隨行作為向導。”向東指著身後一名年輕男子說道。
龍飛聞言眼睛一亮，說道：“如此甚好，不知向兄可願同行？”
那年輕男子連忙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說道：“屬下願為殿下效勞。”
龍飛扶起向左，見這向左比自己稍稍年長，方臉星目，隻是皮膚黝黑，應是常年在海上漂泊所致。
三人登上‘海龍’，水手隨即收起船錨，揚帆起航。
向東等人揮手相送，直至海船隻剩一黑點，方才轉身回城。
‘海龍’駛出近海，眼前一片無垠蔚藍，天海相接之處，一輪紅日輝映其中，令人目眩神迷，心情舒暢。
厲勝天突然豪興大發，硬是拉著龍飛、向左二人，要在甲板上飲酒賞海，龍飛拗不過，隻好作陪，向左更是唯龍飛馬首是瞻。
船上桌椅均有固定物件，放置甲板之上，倒也不怕打翻。
三人坐定，各開了一壇酒，厲勝天豪飲，拎壇就喝，向左也大碗相陪，龍飛則以指作劍，從壇中引出一道酒水，吞入口中。
厲勝天看龍飛喝得瀟灑，放下酒壇，也學龍飛一般飲酒。
兩人手舞足蹈，酒水在空中飛來飛去，向左在一旁看得稀奇，張大了嘴說不上話來。
突然龍飛二人一齊將酒水指向向左，兩道酒劍沒入向左口中，嗆得向左一陣咳嗽。
厲勝天哈哈大笑，龍飛幫向左拍拍後背，三人經此一番嬉鬧，倒是相處融洽，彼此之間已無隔閡。
飲酒之間，向左拿出船上海圖，放置桌上，指著各處地點，為龍飛二人一一介紹。
通天海海域遼闊，近海物產豐富，珍珠、珊瑚、墨魚等都是年年進貢的佳品，漁民出海捕魚，采珠均在近海範圍內。
近海之外，就是遠洋，兩海域交接之處，海水顏色絕然不同，近海淺淡，遠洋幽深，一眼就能分辨。曾有漁民下潛查勘，發現兩域交接之處，猶如懸崖峭壁，陡然直下，深不見底。
此時‘海龍’剛好駛入遠洋，向左指著那條分界線說道：“我們把這條叫做‘生死界’，入近海則生，入遠洋則九死一生。”龍飛二人隨向左所指，放眼望去，一條中線綿長數裏，兩邊海水顏色迥異，果然是歎為觀止。
遠洋之上，有無數島嶼，神龍國耗時多年，付出無數人力物力，才將大半海島記錄於海圖之上。
向左根據距離遠近，給龍飛二人逐個介紹海島的情況。
“此島距離近海三十海裏，島上盛產椰果樹，無人居住，取名椰果島；此島距離近海六十海裏，島上猴群泛濫，故稱猴島；此島出遠洋八十海裏，島上火山密集，我們稱之為火山島……”向左對周邊環境了如指掌，介紹起來更是如數家珍，令龍飛二人對其刮目相看。
“這一片區域是什麽？”龍飛指著海圖上，遠洋之外的一片灰色地帶問道。
“那是魔鬼海域，據說那裏藏著無數寶藏，還有怪獸看守，但去那的人至今都沒有生還的，此事無從考證，東龍郡的人都稱之為死亡海域，此為禁區。”向左見龍飛問道此處，不由擔心的問道：“殿下，我們不會是要去那裏吧。”
龍飛看向厲勝天，厲勝天翻了翻白眼，說道：“別問我，我隻要能采到水母草，去哪無所謂。”
“大人隻是要采水母草嗎？那火山島附近就有，無需進入死亡海域。”向左一聽不用冒險，心中也輕鬆不少。
“那好，你吩咐舵手，前往火山島，如果在那沒有找到水母草，我們再另覓他處。”
“殿下請放心，火山島附近水溫較高，火山物質又是水母草的食物來源，要多少有多少。”向左聽龍飛話語中略有擔憂，立馬拍胸脯保證。
“哈哈，那就再好不過，閑來無事，咱們繼續喝酒。”厲勝天沒想到事情進展如此順利，不由開懷大笑，又想拉龍飛二人豪飲。
龍飛正向拒絕，突聽船上水手突然歡叫起來，指著遠處驚喜出聲。
三人順眼望去，隻見海船前方，數頭巨型鯨魚浮出水麵，正往空中噴水換氣，水柱此起彼伏，尤為壯觀。。
“遠洋巨鯨性情溫和，不會主動攻擊海船，出現之時往往天氣晴好，海上采捕之人見到巨鯨都當為好兆頭，有的人還將巨鯨視作神靈，頂禮膜拜。”
向左將這個典故說出，龍飛與厲勝天才明白為何船上水手如此歡喜，出海討生活，都是頂著風險的，能夠有好預兆出現，至少心理上得到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