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時間不多了
張曉瑩說是國慶的假期幫父母幹田活，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張流家的田地距離她家的菜田不遠。
今日她就看著廖仙帶著張小嫦在烈日下幹活。
她在除番薯地裏的雜草。
今日人太多，她不能過去跟她聊天，有點可惜。
明天如果還碰上的話，一定要找機會跟她聊上幾句！
她從床上爬起來，拿起學校發的假期練習題，先完成了再睡。
時間就是海綿的水，要一點一點的擠。
不然全吸在海綿裏，出也出不來，完全沒有用處。
……
第二天，張曉瑩吃了早飯，還是跟李德愛下到菜地了。
李德愛想讓她留在家裏學習的，但她堅持要去，說自己會合理安排時間，就隻能作罷。
現在剛七八點，還早了點，張聖明運菜去批發市場還沒回來。
李德愛挑水澆著菜，張曉瑩搬著小板凳，躲進豆角棚裏拔雜草。
豆角葉子大，長得又茂盛，加上地麵泥土還是濕潤，躲在裏麵幹活一點也不熱。
最關鍵的是，豆角棚的出入口，正好對著張流家的田！
沒過多久，廖仙戴了一頂破爛的草帽，手裏拿著一把已經破了幾個洞的陽傘，扛著一把鋤頭，拉著張小嫦往裏田趕去。
田埂窄小，土又鬆軟，她又怕小嫦走不穩當，崴到腳，又怕太陽曬著孩子了，要顧著傘是罩在她的頭上，所以趔趔趄趄地走得非常艱難。
“阿仙啊，太陽這樣大，你帶孩子過來幹嘛啊？”李德愛看見她們娘倆走得那樣困難，忍不住出聲。
“她要跟著來的。”廖仙咧著嘴笑。
孩子黏她，她很開心。
“現在還早，待會太陽大了，就是有傘也是熱的很，很容易中暑。”
廖仙聽到容易中暑，心裏咯噔一下，有點為難地看著滿頭是汗的女兒，一時不知道怎麽才好。
“媽，你叫小嫦過來我這裏，我這裏涼快！”張曉瑩走了出來，對著張小嫦招手。
張小嫦看見熟悉的姐姐，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看了看母親，見對方點了點頭，她就一路小跑過去了。
李德愛一向可憐她們娘倆，此時也找出了一張小板凳，扭了一個甜瓜，讓她坐在姐姐旁邊吃瓜。
“小嫦，還記得你跟姐姐說過，想神仙帶著你和媽媽飛走嗎？”
“記得！”她哢嚓咬了一口甜瓜，用她那稚嫩的小牙兒咀嚼著，天真的純淨得很，“但是神仙還沒來。”
“神仙吧，很忙的，有時候它不知道你需要它，所以它有可能永遠也不會來。”
她咀嚼的動作一頓，含著滿嘴的甜瓜，驚慌地看著張曉瑩說道：“那怎麽辦？它再不來，我媽……我媽……”
“你媽怎麽了？”張曉瑩感覺到她的緊張。
“我媽會被我大伯打死的！”她湊近張曉瑩的耳朵旁緊張地說道。
“你大伯經常打你媽？”張曉瑩壓下了心裏的憤怒，輕聲問道。
“嗯，昨晚還打呢！”她低著把玩手裏的甜瓜，突然沒了胃口。
“他為什麽打你媽？”
張小嫦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把嘴巴湊近張曉瑩的耳朵，悄聲說：“我大伯爬到我和我媽的床上，伸手摸了我，我媽就把他的手打開，他就拖著我媽的頭發出了門，在他房裏打我媽，聲音好大！”
說話的時候，她渾身哆嗦，眼裏已經有了淚花。
張曉瑩心裏一揪，原來魔爪已經伸向了她。
時間不多了！
抬頭望向不遠處的廖仙，距離這麽遠都可以看到她臉上的淤青。
李德愛應該也看到的，也猜到是何人所為，所以也心照不宣地沒有問她。
因為關切的問候對她並沒有什麽好處。
孫小妹的厲害張家村眾所周知。
此時，張聖明過來了。
張曉瑩給了一個棒棒糖張小嫦，安撫好她在豆角棚架下玩，問父親借了一台手機，就找個借口往廖仙那裏走過去。
“嫂子，你讓我看看你的臉。”張曉瑩直奔主題。
廖仙剛抬頭，張曉瑩拿著手機就對著她的臉哢擦拍了幾張照片。
廖仙一愣，不知道她在幹什麽，下意識地用手擋了擋臉頰。
“嫂子，昨晚那混蛋又打你了是吧？”張曉瑩把擋住臉的手拿下來，淤青的一片，看著觸目驚心。
張曉瑩又哢擦兩聲拍了幾張照片。
再看看她的手臂，更是腫得不成樣子。
“嗯。”她有點哽咽地點點頭。
“你就準備就這樣忍下去嗎？”
她抬起了頭，眼淚盈眶，沙著嗓子說：“他打我，我可以忍。”
“但是小嫦呢？”
她紅著眼睛，咬著牙滿腔恨意得回答：“我跟他拚了！”
張曉瑩心裏一沉，當年她們母女倆就是跟他拚了，殺他未遂，也害了自己。
“嫂子，你要有自己的打算，你可以勸你老公搬出去住，或者離婚，離開他們家，肯定還有其他的辦法的。”
能夠和平解決最好。
“阿鬆就是個窩囊廢，被自己大哥霸占著老婆也能忍的！跟那畜生吵了一架之後，都躲在外地沒回家了！”
一提起張鬆，她好像更絕望。
“我娘家人沒本事，怕我離開張家，會引來那畜生的報複，都怕得要死，不肯過來幫我討公道了。”
“那我們就靠自己。走，我們去派出所告他！”
張曉瑩拉著廖仙就要走。
廖仙沒有想到她這麽一招，突然開始驚慌起來。
“不行，我去派出所的話，他知道要把我打死的！”她掙紮開張曉瑩的手，怕得直哆嗦。
張曉瑩看見她那驚慌的樣子，突然來氣了，怒聲罵道“你這樣怕，那樣怕，遲早害死你自己，還要害死小嫦！”
廖仙嚇得直愣愣地看著她，不敢出聲。
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小姐姐也會發脾氣。
“難道你就心甘情願被他們這樣折磨！”
真的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連掙紮一下的膽量都沒有！
“我……我找過村長的，村長說他們不管家務事的，就算是官家也不管的！”
“我說了，村長不代表官家！現在你身上的傷，是最好的證據，你到派出所一說，那混蛋想賴也賴不掉！”
“你說的是真的？”廖仙似信非信的看著她，抗拒的心有點動搖了。
“真的！”張曉瑩剛想拉著她就走，遠遠得就看見陳曦從她家裏的方向往他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