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公道
張曉瑩頭一熱，點頭，“好！”
語音剛落，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現場一下子就活熱了起來。
陳曦眉眼都是笑意。
“那我們改日擺上幾桌，就算是正式訂婚了。”老爺子一臉的歡喜，開始張羅酒席的事情。
張聖明夫婦點了點頭。
“哦不，爺爺——”張曉瑩看向了陳廷潤，眼裏並沒有歡喜。
“曉瑩，你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陳曦，那一眼，並沒有濃情蜜意，是冷清疏離，使得對方心裏一緊。
“既然是訂婚，不是完婚，我覺得沒必要廣而告之，我們自家人知道就可以了，況且——”
氣氛一度緊張起來。
“況且——我還是學生，我不想因為這個別人對我有非議。所以，一切還是免了。”
既然此刻她不能讓所有人失望，隻能想辦法把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小。她的命數是個不定數，如果十年內她不能完成任務，還是一個短命鬼，此事沒有公開，對陳家，對陳曦是最好的結果。
她不能自私到隻考慮到自己。
老爺子與張聖明夫婦也點頭讚同。在這樣的小地方，沒必要過於顯眼。
“曦兒，你覺得呢？”
“聽她的。”她說的也正合他的意，他現在的身份不宜高調，隻要她肯與他訂婚就好了。
以後她就是他了的。
隻是，她好像並不願意。
為什麽？
此時，他隻在意這一點。
李德愛並不肯收禮金，除了水果禮物，金錢一律退了回去。
他們夫妻倆很理智，要了錢物，以後女兒就被動了。
老爺子也是明白人，也隨他們，心裏不由得暗暗讚賞他們不是愛財之人，這正合他的心意。
這點他心裏早就有數了，要不然他也不會篤定她就是他的孫媳婦。
當初曉瑩受傷，他們夫妻倆過去看望的時候隻是一個勁地心疼，隻字未提賠償事宜。就是後來的康複過程中，他們也沒有要任何財物。
看他們的家境，經濟也並非富裕，但他們對於物質並不貪求。
這樣的品質真的很難能可貴。
事情已經商妥，老爺子不想再作打擾，剛要起身離開，就看見一個老嫗來勢洶洶地走進了院子。
李德愛看見婆婆這時出現在院子裏，心裏一緊，警惕地喊了聲：“媽，您過來是有事嗎？”
張老太剜了媳婦一眼，厲聲說道：“怎麽？沒事我就不能隨便過來？”
“那不是。”李德愛低聲回道，對著老爺子爺孫倆說道：“這是曉瑩的奶奶。”
陳廷潤聽到是張曉瑩的奶奶，立馬上前一步，溫和的伸出手來打招呼，“您好啊，老姐姐！”
張老太一愣，看著對方一副舉止談吐，就知道他肯定是一個不凡之人，方才的厲色收斂了幾分，伸出手來，但開著對方那雙骨節分明有力的雙手，還是猶豫了片刻，終究沒有勇氣去握住。
“你好！”她訕訕笑道。
老爺子從她變化微妙的神情，已經猜出幾分這老嫗不簡單。
既然有長者過來，那麽他們也不好意思馬上就離開，還是坐回了原位，張聖明客氣地給他們續了杯茶。
李德愛也給婆婆讓了座，挨著女兒坐下。
她現在的心是揪著的。
張曉瑩明白母親在擔心什麽，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當做安撫。
李德愛明白了幾分。
陳曦感覺氛圍一下子就變了。
“聖明啊，那錢你籌得怎麽樣了？”
張老太呡了一口茶，方才的拘謹已經漸漸消失了，慢悠悠地說道。
張聖明夫婦臉色非常難看，這老太太還是沒有念及親情，一點麵子也沒有給他們。
張聖明低著頭喝茶，當作沒有聽見。
老爺子爺孫倆雖然不動聲色地喝著茶，但李德愛覺得尷尬得很，連忙說道：“媽，今日有客人在，我們改日再談好嗎？”
張老太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把茶杯重重地放到茶幾上，厲聲說道：“改日？都多少天了！曉瑩當初哄出我的借條，說會還，但是都多少天過去了，什麽聲息也沒有！”
李德愛難堪地看了看老爺子，知道她這婆婆今日就是特意來給他們難堪的，她都有點措手無策。
張聖明抬頭，冷眼看了他母親一眼，冷聲說道：“如果是要我還的，我會還的，你不要這樣逼我！”
“會還？那什麽時候還？”張老太既然豁了出去，就想著今天一定要有個結果。
當著客人的麵，她這個兒子還能怎麽耍賴！
“陳曦，你們不是還有事嗎？你們先走吧！”張曉瑩眼神對著陳曦眨了眨，陳曦立馬意會了。
“哦，是的，爺爺，我們先走吧！”
老爺子也知道這是他們的家事，他們在場很尷尬，順著孫子的意要走。
張老太一下子就慌了，他們走了，她一個人怎麽演啊！
“啊，你們先別走啊！先來給我們評評理啊！”
“哦，評理？老姐姐，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們外人不好意思插手的！”
“不，不是！我一看你們就是貴人，肯定可以幫我們取回公道的，你們先留下來！”張老太一個著急，伸手去拉老爺子的手。
張曉瑩一下子就火大了，聲音高揚了起來，“奶奶，你不要臉也就罷了，還要硬拉著人看你不要臉！”
“曉瑩——”李德愛扯了扯女兒的衣角，不要在陳曦麵前失了分寸，你們才剛剛訂婚，這樣印象不好。
“好你個騙子，騙了我的借條就不作數了，你才不要臉。你們看看，這小蹄子不要臉呢！”張老太指著孫女的臉，對著客人說道。
那副嘴臉，要多厭惡就要多厭惡。
她根本就沒把眼前的女孩當孫女。
陳廷潤把張老太拉著他手臂的手輕輕地拿了下來，對著陳曦點了點頭，再次坐回到座位上，看向張老太，緩緩說道：
“既然您想找人傾訴，那您說吧。”
張老太見有人肯聽她說了，就馬上添油加醋地事情的緣由始末說了一通，莫了再加上一句：“你看，我養的是不是白眼狼啊！”
陳廷潤總算聽明白了。
這老太婆看似說義正言辭，錯全在兒子一家身上，實際上是父母的偏愛傷了兒子的心。
隻是，她不明白。
“老姐姐，你是要公道是吧？”
“對，我就是要公道！”
“那好，一個星期之後，我會讓他們給你一個公道的！”
張聖明夫婦疑惑地看著老爺子，這老太明顯就是撒潑，哪有什麽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