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本性
北條新九郎的話，觀月初雖然並不放在心上，但他也不會因為小看別人而失分，那樣對他這個完美主義者而言太難看了。
“拋球動作和記錄中的一樣，擊球動作也沒有變化，這樣的發球，我……”
觀月初正要自信的說出後半句，“必定能接住。”！
嘭！
“怎麽這麽快！”
北條新九郎球拍接觸網球的瞬間，觀月初就從聲音中聽出了不對，再看球速，已經完全突破了他的數據。
好在觀月初本身的反應和實力都很強，他才接下這一球。
但如上一局的那般旋球戲耍對方，他做不到了。
球的力道實在太大，措不及防之下他能讓球過網就已經很不錯了，還想做高旋轉，這就有些為難他了。
但觀月初可不在乎自己為不為難，他在乎的是，劇本又一次的被別人打破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明青總會出現這種人。”
觀月初憋了兩盤的怒火，在自己真正的麵對明青時終於忍不住了。
“為什麽？”
北條新九郎一邊揮拍，一邊快速回道，
“你怎麽不問問你自己呢。”
嘭！
球再次被擊回，而且這次的力道比上次還大出一分。
“問我自己！”
做好準備的觀月初很快就跑到了球路的必經之路上，
“你覺得我的數據不準確，那怎麽可能！”
嘭！
觀月初故技重施，用旋轉球回擊，想要將節奏再次掌握在自己手中。
“又來？”
北條新九郎看到觀月初那熟悉的揮拍動作就知道他要打什麽球，
“你覺得，我是真的應付不了這種球嗎，歐拉！”
力道再次加大，比起第一盤，現在北條新九郎的力量數據，已經完全上升了一個台階，觀月初雖然還能接住，但他的表情卻是越來越暴躁，越來越難看。
“你接不住！”
觀月初不信邪的再次使用旋球來回擊。
結果，不穩定的情緒，再加上北條新九郎那勢大力沉的網球，觀月初的球拍雖然碰到了球……
“出界，0比15。”
裁判念出分數。
“可惡！”
看似溫文爾雅的觀月初用力甩了下球拍。
反觀明青這邊，如一頭巨熊一般的北條新九郎卻很是平靜，隻是盯著手中網球飛向空中，然後……
嘭！
又一次的，力道加強了。
觀月初接住了球之後，隻感覺自己的思維都難以平複。
但他還在堅持自己的劇本。
“就算你們明青都是一些爛演員，但我這個導演是不會讓你們胡來的。”
觀月初發揮全力了。
以往，因為有著針對性的策略，且演員都很配合，他根本就不需要發揮多少實力就能夠輕易獲勝，但現在不同了。
“我要將你徹底打趴下，糾正！”
全力發揮的觀月初動作沒變，但各項數據都完全上升了一個檔次，外在表現就和北條新九郎差不多。
嘭！
旋轉球再次出現，而北條新九郎也再一次的感受到了第一盤時的別扭，不過，他並沒有太過擔憂，繼續用全力去打。
“哼！”
觀月初看著那可飛來的直球，冷笑道，
“即使你的數據突破了我的記錄，但隻要打法未變，你就不可能贏！”
“那就試試看嘍。”
即使是這個時刻，北條新九郎仍舊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直到他丟了這顆球，他也沒有露出太多的沮喪之色。
場外，立花慎一開口道，
“北條前輩，是在拖時間吧。”
“看出來了。”
速水賞看著球場內的比賽，笑眯眯道。
立花慎一點頭道，
“剛才，賞前輩說過，北條前輩是那種遇弱則弱，遇強則強的球員。實際上，這就是激發潛力。遇到弱的到是沒什麽，遇到強的，就需要拖時間了。”
“沒錯。”
速水賞道，
“新九郎需要時間來激發潛力讓自己達到和對手同樣的高度，甚至超過對手，而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是可以超過對手，這盤比賽就決定勝負的概率，非常大。”
接著，他眨了下眼睛，笑容收斂，轉過頭，麵對著立花慎一道，
“你恢複了。”
立花慎一稍稍停頓了一下，
“是的。”
“為什麽。”
“因為……”
立花慎一與速水賞對視，直言道，
“我對賞前輩的方法，產生了不信任。”
速水賞抿了抿嘴角，
“我明白了。”
“前輩，不解釋些什麽嗎。”
“不用，主人格的你不是那麽好說服的，而且，立花君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立花慎一沉默不語。
恢複主人格的他，對事情的分析能力也已經完全恢複，雖然現在他還需要分出些精力壓製憤怒情緒，但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他都已經習慣了。
現在的他，隻要不是有人刻意的針對他，就可以和以前一樣正常的生活。
速水賞的方法，他自然也分析的一清二楚。
可以說，那個方法，雖然能夠讓立花慎一的暴怒情緒被很安穩的壓製下來，但對他本人的好處完全沒有速水賞說的那麽好。
甚至可以說，弊完全大於利。
催眠成為他人，感受正常的情緒用於自身？
這種方法，乍一聽好像很有道理。
但仔細一想，漏洞百出。
首先，都催眠成其他人了，即使是一個身體，難道情緒就會共通嗎。
其次，就算情緒能夠共通，可這個情緒，說到底是虛擬人格的，根本不是立花慎一本人的情緒，他能感受得到，難道就是自己的了。
不同人對事物的看法都不一樣。
最簡單的，有笑點和淚點、
某些人看到身邊一個人笑，自己也會立刻笑起來，而有些人則完全不笑，甚至還會心裏暗罵有病。
某些人看到一隻小鳥摔折了腿都會落淚，而還有些人，則留著口水，想著用不用加孜然……
所以，眾生百態，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也應該是獨一無二的。
催眠成為他人，永遠也無法找到本我。
那麽，這個方法的缺陷，速水賞知道嗎。
當然，能夠讓快要廢部的網球部起死回生，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的人，會不知道？
但他還是用了，而且還用“突破虛擬人格”來迷惑立花慎一，讓立花慎一覺得，隻要突破了虛擬人格，就是自己本人的感受。
而實際上，那隻是為了讓山下久可以有個借鑒，找到突破點而已。
在速水賞的眼裏，立花慎一隻是他的部員，而既然是部員，不管自身有什麽理由，都要以網球部為先。
如果不配合，那就使用計策，讓他配合，之後，自覺的為網球部付出。
從速水賞掌控網球部之後，就一直是這麽做的，現階段，也隻有立花慎一看穿了速水賞這隱藏極深的自私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