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擎蒼的本能
第134章 擎蒼的本能
安城西郊，人山人海。
所謂聖域，無盡玄機、無邊土地、無窮人口。
僅在大滄的安城，編記在冊的普通居民就超過兩千萬，今日出城來此的，大約有兩百萬人。
武夫戰，這個滄國境內的一大盛事，從舉辦以來就極受好武喜勇的滄國人民的喜愛。
也因此，滄國各地都下了大力氣籌備，興建了很多露天擂台。
——反正土地有的是，聖域又是個偉力歸於自身的超凡世界，建造幾個石頭廣場簡直不要太輕鬆。
安城一共建了一百個擂台，每個都有千米寬，足可讓人境的修鍊者搏殺，如果是更高一層的靈境，安城則會開啟大滄朝廷賜予的小世界來作為他們的戰場。
方擎蒼雖然在這三個多月來進步飛快，但到現在也只是人境巔峰水平，因此只能在安城外比武。
此時，這位十八歲的方家少主穿著青色的武士短打，正站在編號為「地十五」的擂台上，靜靜地等著對手。
超過兩百萬的安城居民前來觀戰，即使一百個擂台平分，每個擂台的觀眾也足有兩萬人，更別說在聽到這個擂台上站著的英武少年是方家少主后，不少人都湊過來，想看看這個安城大族的繼承人有何本事。
許嫣和方家人也在其中，不過方家雖然在整個大滄算不得什麼，但在安城卻是實打實的大勢力，因此用法寶在這方擂台的外面建了一個高聳的塔樓，悠閑地在上面觀戰。
方厲和許嫣坐在最前面，地上鋪有從鄰國商人手上買來的「奇味毯」，上面繪有無數酒肉瓜果，只要輕輕一抹就可將毯上繪刻的美食拿出來，邊吃邊看，頗為享受。
「許先生，依您看來，我兒擎蒼能走到第幾輪？」
許嫣含住一顆金黃色的奇怪果實，輕輕咬破果皮，將裡面的汁液全部吸食乾淨后才用綉帕抹了抹嘴，回道：
「以全勝之姿，挺近西洲道首府。」
方厲有附和地點點頭：
「借先生吉言。」
「這倒並不是漂亮話，方擎蒼的修為在人境中已是到頂，接下來能走多遠全看他自己的斗戰之能，不過安城畢竟是小城，想來也沒多少人境天才，擎蒼大概率是遇不到什麼對手的。」
正在這時，下方的方擎蒼似有所感，抬起頭看了看高聳塔樓的頂部，驀地一笑。
許嫣微微頷首，舉起手中茶杯輕抿一口作為回應，地上的方擎蒼像得到極大鼓勵似的，興奮地雙手狠狠在胸前撞擊一下，發出「砰」的聲音。
……你戀師情結有點嚴重啊，騷年，許嫣默默想著，咬了一口不知名的水果。
嘖，吃起來很像菠菜味的榴槤。
地面上，一個穿著灰綠長袍的人領著一個巨漢上台，他將巨漢和方擎蒼引到擂台中央，核對名冊後向四周抱拳，朗聲道：
「地字第十五號擂台，方擎蒼對陣牛蠻！規則只有一條，一方認輸時不得再下殺手，開始！」
他話音剛落，牛蠻就狂吼一聲，雙手猛地砸向擂台，血氣開始在他視野中瀰漫，臉上浮出怪異的螺旋花紋，頭頂生出牛角，身材膨脹至四米以上。
「是狂獸族人！」
「我去，我們這裡怎麼會出現異族？邊軍都幹什麼吃的？」
「仔細看，不是狂獸族人，他的雙耳中有淡淡的白色圓圈，看來是我們滄國和狂獸族的混血。」
「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哪一方是大滄子民？很好奇啊。」
「不用好奇，他的父親是滄國人，母親應該是狂獸族。」
「哦？這位兄台怎麼知道的如此詳細？莫非認識這位牛蠻？」
「不認識。」那人很老司機地搖搖頭：
「但仔細想想就知道，女方一定是狂獸族。」
「為何？」
「因為如果是滄國女性，遭不住。」
「……兄台大才。」
擂台底下議論紛紛，大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但塔樓上的方厲卻心急如焚。
天殺的，既然是狂獸族！這是棲息在大滄帝國北部的異族，能幻化成各種凶獸，個體戰力很強大。
許嫣看出這位父親的心急，微微一笑，安慰道：
「放心，如今方擎蒼體內勁力渾厚，採用軟刀子割肉的戰法，這個叫做牛蠻的人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正說著，許嫣卻突然頓住，轉頭看向擂台。
擂台上，形式急轉。
牛蠻是狂獸族和大滄子民的後代，天賦不俗，在使用母親教授的秘技后戰力迅速膨脹，但從父親那邊繼承的水系天賦讓他依然可以保持冷靜，從體魄到靈魂，自身的一切都處在巔峰狀態。
變化完成後，牛蠻大吼一身，轟隆隆地踩塌百米內的擂台，震碎空氣，向方擎蒼飛撲過來。
他周圍的空氣開始迸射出火焰般的光芒，聖域之人修到靈境時，回由內向外地施展出名為「靈火」的奇特神通，在防禦和攻擊兩方面皆是不俗。
牛蠻在施展狂獸族的秘技后，已然接近靈境。
但方擎蒼的應對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只是半蹲下身子，將自己抱成一個團，再猛地伸展，一拳搗在敵人的胸口上。
敵人以更快的速度向後倒飛出去，衝出擂台，在地上劃出一道數百米的深痕。
一擊制敵！
全場短暫地寂靜后，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
這方家小子，夠強！夠霸道！真替咱們大滄長臉！
灰綠長袍的官府人員回過神來，咽了口唾沫，乖乖，一擊就挫敗接近靈境的敵人，方家出了個了不得的天才啊。
他平復下心情，有些謹慎地抬起方擎蒼的右手，高舉后大聲道：
「勝者，方擎蒼！」
……
高聳的塔樓上，許嫣看了一眼互相慶祝的方家眾人和喜不自勝的方厲，喝了一口茶，掩住剛才不經意間透露出的異色。
「下面這個叫牛蠻的，是用某種秘法刺激體內血脈，才能半步踏入更高的境界。」
「牛蠻剛才渾身氣血涌動，頻繁衝擊血脈，在不到百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共生出八萬七千四百二十三縷血氣。」
「這麼多血氣中，有一條是他的［死門］，觸之必敗。」
「剛才那一瞬間，方擎蒼完美地找到了那縷氣血，並用全身力氣擊散了它。」
「方擎蒼並沒有學過品階極高的瞳功，而且在我遇見他之前也沒有任何奇遇。」
「所以，他剛才之所以能一合制敵，完完全全是因為［戰鬥本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