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小熊:我這個稀有品種,值個什麼價?
第95章 小熊:我這個稀有品種,值個什麼價?
豐源山,白虹觀。
寶壽道長此時此刻,正沉默不語。
方玉、張珺、工具甲、甚至是後山的孟山君,都匯聚在道觀之前,神色古怪。
被眾人圍住的,像是一頭小熊,仍然是兩尺來高,但比往常,大不一樣。
這頭小熊,眼眸泛金,頭頂生角,而屁股上還長出一條尾巴。
寶壽道長伸手碰了碰,它渾身一縮,身上絨毛頓時貼住皮肉,每幾十根毛髮凝在一起,如鱗甲一樣!
「那麼大一顆龍心呢?」寶壽道長忽然道。
「老爺讓我燉了吃,我就吃光了呀。」小熊眨了眨眼睛。
「那麼多龍血呢?」寶壽道長又悶聲道。
「也喝光了呀。」小熊應道。
「那為什麼給你準備的大缸是空的?」寶壽道長語氣低沉。
「……」小熊頓了下,撓了撓頭,才訕訕道:「尿不出來。」
「……」
寶壽道長深吸口氣,不顧眾人阻攔,拎起熊仔就給打一頓,打得嗷嗷亂叫。
貧道給你一縷保命的法力,你給尿出去了!
你喝了一壺酒,也給尿出去了!
怎麼喝了龍血,就不尿了?
直接就把蛟龍之血給煉化了!
從此刻看來,這頭小熊體內的龍族血脈,比之於赤玄蛟龍還要精純,簡直等同於純血蛟龍!
這一頓打下來,小熊仔嗷嗷亂叫,但叫得十分虛假。
寶壽道長仔細一看,它皮膚上的絨毛凝成了鱗甲,竟然抵消了八成力道,其實並不疼。
反倒是鱗甲震得寶壽道長手掌發紅。
當下寶壽道長更怒了,正要打重一些,便見張珺連忙出來勸說。
「道長暫且息怒。」
張珺近前來,語氣充滿關切:「您瞧我大哥這病……究竟是怎麼回事?」
方玉深深看了他一眼,竟不知如何回應。
「不妨事。」
寶壽道長這才放開小熊,揉了揉眉宇,說道:「這也不是病,是它煉化了蛟龍血脈,沒有排出體外,直接融於肉身,而今受龍族血脈所改變,才有這般異狀,真要說來,算是一場不小的造化,對它將來修行,大有裨益!」
頓了一下,又聽寶壽道長說道:「不說其他,單是它如今的體魄之強悍,就可以戰勝鍊氣境巔峰的大妖!哪怕是如孟山君這樣的煉神初境妖王,若不動用陰神與法力,單憑肉身體魄,都未必能穩勝於它!」
「具有龍族血脈的熊?」
眾人面面相覷,露出古怪之色。
儘管聽聞龍性本淫,與許多生靈都會誕生龍屬旁支,但也極少聽說,龍族跟熊類誕生子嗣的。
寶壽道長看了它一眼,心中念著,這回倒真成了神獸幼崽。
「老爺,你說我有龍族血脈,成了龍熊神獸?」
小熊也是錯愕良久,然後左右看了看,找出個鏡子,嘖嘖稱奇,小聲嘀咕道:「我現在這個品種,倒是十分稀有,不知道放在外邊,能值個什麼價?」
「……」
方玉、張珺、工具甲、還有孟山君,都露出茫然之色。
這話是什麼意思?
它還打算把自己給賣了?
「行了,少說廢話,既然你具有了龍族血脈,本座傳你一門功法,正好錘鍊肉身!」
寶壽道長召來小熊,驅散眾人,便傳了它真龍煉體訣。
這真龍煉體訣,需要真龍血脈,內中包含錘鍊之法、修行之功、以及各種近身搏殺技藝!
「龍之神物,能大能小,能屈能伸。」
小熊坐在地上,摸了摸腦袋,摩挲著頭頂獨角,悶聲說道:「那我要是煉成了,豈不是就不用等著長大?」
寶壽道長哼了一聲,道:「等你將這真龍煉體訣入門了再說!」
說完之後,寶壽道長禁不住心中鬱悶,又是一掌拍了過去,要將這熊仔給揍一頓。
但這一掌拍過去,手上一痛。
竟然是一掌拍在了小熊腦袋的小角上。
「……」
寶壽道長翻手一看,掌心居然流血了。
他更加大怒,再抬頭看去,只見那頭小熊連滾帶爬,屁滾尿流就跑了,隨著它的跑動,身後一條小尾巴還左右晃悠……
寶壽道長不禁無奈搖頭,法力運轉,止住傷口,但眼神之中,卻露出了異樣之色。
「這小傢伙的獨角,居然這等堅實銳利,似乎猶在赤玄蛟龍的龍角之上。」
「莫非它煉化赤玄蛟龍血脈之後,體內血脈怕是已經逼近於真龍之血?」
「說到這個,那赤玄蛟龍的蛟珠,落在貧道手中,也就只是一個乾坤袋,不若給它,或許真有妙用!」
「赤玄蛟龍可以在玄元龍鼎珠當中儲藏法力來作為備用,但如今兩枚玄元龍鼎珠,皆要用來改善風水之勢,這蛟珠再是不濟,當作儲藏龍族法力的容器,似乎也是不差。」
「不過,貧道原本以為,今次歸來,能獲得一大缸龍族精血,偏偏被它給貪污了!」
「這筆賬還得先算!」
寶壽道長這般念著,終究嘆了一聲,頗是無奈。
他走出道觀之外,巡視豐源山上下。
地基已經打好,依山而建,臨近收尾!
接下來就是地面上的工夫了。
但是地基一成,陣法有了大體輪廓,想必會有不一樣的玄妙之處。
——
廣山域,永堯河舊址。
原先的大河,已被寶壽道長蒸干,連源頭都已坍塌。
但此地本就是兩域官府都不願理會的偏僻之處。
早先玄龜大妖率上百小妖潛藏於此,如今卻又有妖魔,匯聚在這裡。
當頭一人,渾身黑袍,盤膝而坐,膝上有一柄長劍,樸實無華。
此人便是袁嘯舟,膝上便是白虹劍。
在他身側,則有一個身材魁梧的妖魔,氣息稍顯虛弱,它青面赤發,正是獵殺榜上的赤焰山妖。
過不多時,便見廣山域的方向,走來兩道人影,收斂著氣息,不敢張揚。
這便是當日圍殺蛟龍的其中兩位金衣斬妖吏,只是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換上了尋常衣袍,未敢再著獵妖府金衣斬妖吏的服飾。
畢竟他們將要與獵妖榜上的兩大妖魔同行,須得萬分謹慎,隱匿行蹤,否則的話,一旦被人窺見,獵妖府那邊得知又有斬妖吏勾結妖魔,他們二人只怕就要在獵殺榜上定個名字!
「人來齊了?」赤焰山妖問道。
「齊了。」
袁嘯舟聲音蒼老,只見他握著白虹仙劍,緩緩起身,說道:「今次要殺的,是豐源山上的道士,老夫須得強調一番,此子年輕,但本領極高。」
兩名金衣斬妖吏,曾見他劍斬蛟龍,均是點頭。
「比你如何?」赤焰山妖忽然說道:「你煉神巔峰,具有仙劍,本領之高,已世所罕見!」
「不瞞諸位,他的本領,不在老夫之下,當然……也並未凌駕於老夫之上。」
袁嘯舟衣袍鼓盪,語氣森冷,說道:「老夫自問,單打獨鬥,雖不會敗,卻也難勝,更難將之斬殺!而今次請諸位聯手,便是為了讓諸位將他拖延,容老夫一劍,將他斬首!」
「你在獵妖府半袖紫衣的手中,救得本尊一命,今次無論那道士有多強,本尊都會拼上性命,與他死戰!但今次之後,你我恩怨兩清……」赤焰山妖沉默了半晌,便這般說來。
「一切全聽袁道友號令。」兩名金衣斬妖吏,對視一眼,均是如此說來。
「今日稍作歇息,三位且養好傷勢,明日入夜之時,隨老夫進入豐源山,斬殺寶壽道人!」
袁嘯舟出聲說道:「豐源山上一切物事,待老夫挑選過後,你等皆可平分!」
赤焰山妖悶聲應了一句。
兩位金衣斬妖吏,皆默然無言。
天色漸晚,一切喧囂,陰謀詭事,皆隱入黑夜。
——
青冥州。
官道之上。
馬車緩緩而行。
這馬是劣馬,車廂更是樸實無華,甚至有點簡陋。
「國師,前方就是青冥州所在,獵妖府也在那裡,要去見文師兄嗎?」駕車的青年,側頭說道。
「這裡沒有外人,咱們還是偷跑出來的,不能泄露行走。」內中傳來一個聲音,顯得有些虛弱,說道:「不要叫國師,叫師叔就是了。」
「好咧,師叔。」青年應了一聲。
「避過獵妖府罷,直接去廣山域。」國師聲音傳來,說道:「回程的時候,再見一見小文,現在……師叔更好奇那個在天機上,顯得極為朦朧的年輕道士。」
「咱們從京城到此,萬里迢迢,就是為了見這道士?」青年不禁問道。
「也不單是為了見他一面。」國師不禁咳嗽了幾聲,喘息著道:「聽說閻羅殿十大殿主之一,第六殿主洪軒,也潛入了大夏境內……我早年跟他有仇,一直想要親手殺他。」
「跟這道士什麼關係?」青年又訝異道。
「白羊縣一案,他斬了閻羅殿的玉恆長老。」國師低聲道:「玉恆長老隸屬於閻羅殿的第六殿,據說早年是殿主洪軒的師兄,但洪軒天資在他之上,手段也更加狠毒,殺人如麻,煉魂造詣更高,所以繼任殿主之位。」
「師叔覺得,洪軒殿主會去豐源山報仇?」青年不禁問道。
「不一定去。」國師輕笑了聲,說道:「但他初入大夏,有所圖謀,但又全無線索,必然是先從玉恆身上尋找痕迹,十有八九會去廣山域探一探虛實,那麼豐源山他是繞不過的。我想要在豐源山周邊,布一些手段,日後只要洪軒臨近豐源山,便會暴露行跡,那麼在大夏境內,他定然躲不過我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