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宗風雲 第一百一十六章 師姐
杜展蜷縮在冰冷的石板上瑟縮發抖,口中的腥甜,胸腹的痛處,讓他整個人狀若瘋狂,雙眸之中盡是滔怒火,整張臉也陰沉的可怕。
司空浩然的嘴角再次溢出一抹猩紅,六倍身速下雖躲過了大多數劍氣的襲擊,但還是有一部分攻擊在了他的身上。
杜展皓剛剛突破不久,大劍師中級實力的全力一擊,又豈是那麽容易就可以輕易躲過去的。幸好他對這招絕技還掌握的不夠純熟,自己也有風蹤雲影身法和不滅金身決伴身,要不然這一次恐怕很難躲過這必殺一劫。
冷笑,葉子墨等人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同樣都是大劍師中級的實力,為何這子如此的變態,看到他在杜展皓“無相劍歌”下詭異的身法,以及破爛青色長衫下透出的微弱金色光芒,一個個瞠目結舌,呆如木雞。
他們二人快速的走近杜展皓,把他從冰冷的地上攙扶著站起身來,狼狽的模樣那還有剛才的意氣風發,胸口的劇烈起伏,嘴角的鮮血橫流,昭示著他們又一次的落敗。
司空浩然沒有拭去嘴角邊的血跡,也沒有理會體內的傷勢,頭上的發髻早已淩亂,披散在他襤褸的青色長衫上。
在夕陽餘暉下,長發隨著晚風搖曳,在四周圍觀的人眼中,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尊從地獄走出的魔鬼一樣可怕,身上的氣勢不斷攀升,一步一步朝著杜展皓所在的方向走去。
“劍來。”
司空浩然右手朝著後方一握,深埋在坑窪之中的長劍破土而出,被司空浩然抓在了手心,既然你們要置我於死地,那麽你們應該早就做出了付出生命代價的準備。
沒有隻言片語,司空浩然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他們三人的眼中出現了一道比萬年寒冰還要冰冷的劍芒。
“鐺!”
就在司空浩然的長劍將要刺穿三人咽喉的時候,一道劍影擋在了他們的身前,兩人同時後退了三步。
司空浩然冷冷的盯著出現在他身前的一道身影,那個見他第一眼就有一股敵意的龍騰帝國世子龍景昭。深邃的深眸,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陰厲的眸光,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一股從骨子裏透出的傲氣。
“今到此為止如何!”不似情,不似勸解,而是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一種上位者對平民的施舍。
就在龍景昭完這句話最後一個字,他感覺到身後出現了細微的玄氣波動,一股淩厲的劍氣,一股來自內心深處的警兆。千鈞一發之際,來不及做出思考,反手就是一劍。
“呲喇!”
一道血痕出現在了他的左肩之上,要不是他反應及時,這條手臂即使能夠保住,那也得落下永久的病根。
這剛剛發生的一幕就在一到兩息之間,圍觀的人這時候才發現,這個空曠的地方竟然出現了兩個司空浩然,一息之後,原來位置的身影漸漸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這一幕對於圍觀的劍宗外門弟子來,太過匪夷所思,對於龍景昭來,心裏麵翻起了滔巨浪,從杜展皓、冷笑他們的口中得知,司空浩然的身法十分的詭異,剛聽到他們的時候,嗤之以鼻,一個窮鄉僻壤地方來得子能有多厲害的身法,但是自己親身經曆之後,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一個稍有閃失就會致命的錯誤。
龍景昭看著左肩處的劍痕,嘴角透著一抹嗜血的冷笑,轉過頭來看著冷酷的司空浩然道:“我還真是看了你,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司空浩然手中的精鋼劍在嗡嗡顫抖,沒有理會龍景昭的嘲諷,嘴角微微的上揚,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他很想看看,口出狂言的龍騰帝國世子,究竟有多麽的不可一世。
“這子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動手就動手,毫不拖泥帶水!”
“強敵環伺,竟然豪不退縮,詭異的身法,精妙的劍法,而且還有勇有謀,這少年乃我輩之楷模啊
!”
“朋友有難,舍命相互,即使麵對眾多強敵,也毫不畏懼,佩服佩服!”
“他們二人是這一屆的內門弟子,一個是雲影峰葉長老門下,一個是雙石峰楊長老門下,與其他們是在戰鬥,倒不如是兩峰之間一較高下。”
兩人都沉浸在你來我往之間,完全沒有理會他們在什麽,一道道劍氣縱橫捭闔,所過之處,腳下的地板都留下了深淺不一的劍痕和腳印。
“執法隊?”
“他們怎麽來了?”
就在這時,從前方走來了一行七人,其中有一位少年,麵容冷漠,就像是常年不化的白雪一樣,冰冷刺骨。
“擎羽。”石碩,石冬相互看了一眼,為首的少年正是他們三人的朋友,驚喜的朝著擎羽打招呼,
擎羽看到了他們身上的傷痕,以及打鬥中衣衫襤褸的司空浩然,並且還看到他身上和嘴角都有血跡,眼中閃過一絲鋒戾,身影消失在六人的眼前,朝著龍景昭後背一腳踢去。
龍景昭在七人出現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並且看到了擎羽,知道他和司空浩然三人的關係匪淺,在擎羽消失的刹那,他擺脫了戰局,站在後方冷眼看著毫不猶豫就出手的擎羽,發出了一絲冷哼。
“執法隊如今也可以目無劍宗法紀,出手偷襲嗎?還是你們柱峰根本就沒有把劍宗的法紀放在眼裏?”龍景昭看著胸前一道劍痕,火辣辣的疼痛感讓他陰厲的眼眸更加的深沉,朝著為首的執法隊隊長嗤笑道,他這一句話不可謂不誅心。
首位的執法隊隊長,一襲青色長衫,身高五尺有餘,眉宇之間綻放著一縷殺伐之氣,走到龍景昭身前五米之處,手中的長劍杵在身前石板上,雙手搭在劍柄,“你再一遍!”
四目相對,劍拔弩張。
龍景昭身上的氣勢也毫不相讓,就這樣冷眼看著眼前的執法隊隊長。
“馬上退去,這是最後一次警告!”搭在劍柄上的手微微抬起,一絲絲劍氣從劍鞘之中溢散而出,宛如微風一般輕輕吹拂,但又不似微風那樣輕柔。
龍景昭知曉剛才自己的那句話是一把雙刃劍,如果自己再這樣糾纏下去,必是兩敗俱傷的局麵。瞥過頭來,看向擎羽和司空浩然,“劍宗各峰交流會,我希望可以看到兩位的身影!我想,你們也很期待!”
司空浩然踏出一步,看向龍景昭以及後方的杜展皓幾人,“你們如果要挑戰我,我隨時恭候,如若你們再傷害我的朋友,劍宗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這是警告?”
“這是我對你們的最後一句話!”
龍景昭和司空浩然你一言我一語,身上沒有出現一絲的氣息波動,就這樣看著對方,隻是兩人身上那道道劍痕和血跡,透出一股肅殺。
龍景昭收劍而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為首的執法隊隊長,隨即轉身,帶著杜展皓幾人消失在了最後一抹夕陽下。
執法隊隊長抬起的手慢慢放下,彌漫在空氣之中的氣息也隨著煙消雲散,轉過身來看向擎羽,他內心很詫異,自從他進入柱峰以來,都是獨來獨往,漠不關心,今日反常的舉動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沒有想到他也會有這樣的一麵,“回峰後,自己去領罰!”
在臨走的時候,淡漠的看了一眼讓他這個師弟都區別對待的少年,隨即也消失在了朦朧的夜色中。
司空浩然想叫住擎羽,奈何這個木瓜臉不給他任何的話時間,氣得他嘴角不停的抽搐,絲絲殷紅從唇邊緩緩滑落。
“浩然,你沒事吧!”石碩,石冬扶住司空浩然,看著他滿身的劍痕,以及染血的青色長衫,眼中盡是憤怒和自責。
“受了一點傷,不礙事。”司空浩然擦掉嘴角邊的血跡,在杜展皓“無相劍歌”劍影下,受了不的內傷,加上剛才和龍景昭之間的
拚殺,使原本壓製的內傷收到了反噬,故而現在放鬆下來,腳步有些虛浮。
轉過頭來,看到原本出手幫助他們兄弟二人的一男一女已消失不見,秋語嫣也不見蹤影,隨即叮囑他們兄弟二人幾句,也朝著內門的方向而去。
朦朧的夜色之中,幾道身影也相繼隱去。
雲影峰一處房間。
司空浩然盤膝坐在木床上,此時已經換了一身青色長衫,不滅金身訣在體內生生不息的運轉著,身上的劍痕此時都已結痂。此時他的身前被一層氤氳的霧氣所包裹,一點一滴的慢慢滲透進他的體內。
劍宗五峰橫跨在橫斷山脈的靈脈之上,加上五峰的獨特之處,玄氣比外門不知濃鬱幾何,自然而然,修煉的時候,吸收的速度也就快很多,這也是為什麽外門弟子擠破頭也想加入內門的原因所在。
司空浩然睜開眼睛,看向柱峰所在的方向,不知擎羽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想起今所發生的一切,雙拳緊緊的握在了一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打斷的他的沉思。
“吱吱!”
一顆腦袋從門外探了進來,齊眉的劉海,兩條馬尾辮垂落在胸前,月牙似的柳眉下有一雙會話的眼睛,精致的臉頰,兩個淺淺的酒窩,一雙巧的手背於身後。
“師姐,怎麽來了!”司空浩然回過神來,走到比自己矮半個頭的葉梓穎身邊。
“不許叫我師姐,我都比你一歲!”
“噓!這個是我這個是爹爹給我的療傷聖藥,我聽到爹爹和大師兄你受傷了,於是就安排我過來給你敷藥。”葉梓穎差一點漏了嘴,趕緊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手中出現了一個白玉瓷瓶。
司空浩然剛才可是看到葉梓穎眼中閃過的片刻狡黠,被他盡收眼底,心中出現了一股不安,想起了二師兄那淒慘的模樣,難道我也難逃這一劫嗎?“師姐,我身上的傷不礙事,已經好了。”
“你認為我會騙你?”葉梓穎撲閃撲閃著一雙大眼睛,有些生氣的看著司空浩然,“我是不是你師姐!”
“是,可是!”
“既然我是你師姐,那師姐照顧師弟是不是經地義的事情!”沒有給司空浩然話的機會,義正言辭的叉著腰嚴肅的道。
“師姐,我身上的傷確實是好了!”司空浩然後退一步,雖然來雲影峰隻有一兩,但師姐的“惡名”他可是如雷貫耳,聽到二師兄起葉梓穎的時候,言語之中吐露出的是一股絕望。
葉梓穎把司空浩然拉到木椅上坐下,拿出白玉瓷瓶,看到司空浩然拉聳著一張臉,柔聲道:“讓師姐看看你的傷怎麽樣了,不要聽你二師兄那個大嘴巴胡,是不是要我親自給你解開?”
司空浩然終於體會到了二師兄那深深的絕望,心想著,反正後背劍痕已經結痂,況且殘夢師傅的“海棠醫典”他早已熟記於心,心中一狠,露出了後背剛好愈合的傷口。
葉梓穎看到司空浩然身後那一指來長的劍痕,心中生出了一股怒火,氣鼓鼓的道:“明師姐帶你去找他麻煩,竟然敢欺負我雲影峰的人!”
司空浩然聽到葉梓穎剛才的話,心中生出了一絲的溫暖,心中的那股不安也消散了不少,身後劍痕的地方傳來了冰冰涼涼的感覺。
就在葉梓穎為司空浩然塗抹“療傷聖藥”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葉梓穎顧不得其他,隨即就收起了白玉瓷瓶,向房門外快速走去。
“冒冒失失的,這麽晚了不休息,來浩然的房間幹什麽!”葉梓穎還未走出房門,就被葉朝陽和古煜林撞個正著。
“爹爹,我我給六師弟敷藥!”
“啊!”
葉梓穎的話還沒有完,就聽到司空浩然傳出淒厲的慘叫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