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搞定
我低頭一看,一枚紅豆被法劍從土裏帶出來,恰好落在陣基的位置。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將陳默放下,我轉頭看向陰屍王,果然是一動不動。真是奇了,這陣法威力無雙,連元神境界的屍王都可以困住,不知道灰五常是怎麽想出這個陣法的。
看著眼前不能移動分毫的陰屍王,我咧嘴一笑。小樣,這回輪到大哥擺弄你了。
“呸!呸!”朝手上吐了兩口吐沫,我抓住劍柄,掄起巨劍就向陰屍王脖子砍去。隻聽哢嚓一聲,陰屍王脖子應聲而斷,好大一顆頭顱滾落下去。看來這陣法不僅控製了它的行動,而且削弱了它的實力。
就在剛才,我全力一擊,都不能破開它的防禦。現在如此輕易的就將其斬殺,不得不佩服灰五常手段高明。
為了防止陰屍王死而不僵,我又揮劍將其大卸八塊,引符火把它的殘軀燒的一幹二淨。符火遇到屍氣,如火上澆油,燒的不僅劇烈,而且非常幹淨。待陰屍王被焚化以後,僅餘下五六顆血色珠子。
本來虛弱不已的陳默,看到這幾顆珠子,跟看到自己親爹似的,兩個眼睛直放光。他用力從地上撐起,一點一點的挪到了血珠前。
不顧上麵落的灰燼和沾染上的泥土,如餓狗撲食一般,陳默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其中一個顆血珠子吞了進去。我在一旁看的十分惡心,這可是陰屍王留下的東西,指不定是什麽骨頭渣子煉出的小結石。整個吞下去,連灰都吞下肚了。
吞下一顆珠子,陳默的氣色似乎好了一點。本來蒼白若雪的肌膚,多了一絲肉色,氣力也恢複了許多。他盤膝而坐,將剩下幾顆珠子全吞了下去。
頓時,陳默周圍血氣環繞,幹癟的身體迅速充盈。沒一會兒的功夫,陳默就恢複了正常。他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對我開口道:“李琰,今晚的糗事兒,你可不要和任何人說,我可丟不起這人。”
我白了一晚陳默,心說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乎不在乎臉麵問題,保住小命才是王道。一把拉起陳默,我向汽車停放的地方,跌跌撞撞的跑去。
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跟頭,吃了多少苦頭,這才到了離汽車不足十步遠的地方。
老天好像是在和我開玩笑,我們剛爬到車門附近,一道光束從天而降,又來了一位新的“客人”。我和陳默對視一眼,如果不是知道灰五常是自己人,我們幾乎都以為它是在設計陷害我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些家夥哪是我們能惹的起的,就算芝蘭過來,我看也占不到什麽便宜。可話又說回來了,消滅這群陰屍王是我們大家一起製定的計劃,如果就這麽算了,當初何必多管閑事兒
。
咬咬牙,我決定匿身前往,看個究竟。陳默見我二話不說就動身,也是被激出了幾分血性,緊緊跟在我的身後。
大約過了三四鍾,我和陳默隱匿身形,盯著身處大陣的陰屍王。這位和上一位沒啥區別,看樣子也被陣法禁錮了。我試探著將手中法劍拋向它,法劍一下貫入它的胸膛,穿胸而過。
見狀,我心中了然。趕緊跑上前去,依法炮製,將這位倒黴的屍王大卸八塊,料理幹淨。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我和陳默又處理了十幾具陰屍王。等了好久也不見有下一個被傳送過來,而且算算也差不多了,於是我們便開車向酒店回返。
一路上,陳默的心情出奇的好,他嘰嘰喳喳對我說了一大堆,我也沒用心聽他說的是什麽。提心吊膽一晚上了,我很快在車上睡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回臨海酒店了。所有人都在房間內等著我們,唯獨不見芝蘭,這讓我心裏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我問灰五常,芝蘭去哪了。灰五常一縷自己下巴的山羊胡子,告訴我芝蘭和黃老八它們一起去會那隻最厲害的陰屍王去了。
聞言,我一身睡意頓時去了八分。同陰屍王交過手,才知道它們的可怕之處。要是沒有陣法,隨便一頭陰屍王都可以完敗我和陳默。芝蘭比起普通的陰屍王,實力還要稍弱一點,隻能是勉強自保罷了。再厲害一點兒的陰屍王,就算是芝蘭她們三個加起來,恐怕也不是她們可以對付的。
“芝蘭有危險!”我心裏有個聲音對我這樣說到,而且越來越清晰。我知道,這就是修道人的心頭警兆。絕對不能再耽擱,於是我發號施令,帶領剩餘的三位堂主,前去相助。因為陳默元氣大傷,去了也沒有什麽用,所以就把他留在酒店,等我們回來。
車子一路猛開,開車的卻是胡驚南。這小老頭,別看是異類得道,車開的非常有門道。輾轉騰挪之間,絕對有賽車手的潛質。開到興起,胡驚南還會來個漂移,看的我是目瞪口呆。不禁暗歎,成精的狐狸怎麽這麽厲害。灰五常三人倒是對此沒有什麽感覺,應該是習以為常了。
因為是深夜,路上車子少,加上胡驚南車技高,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博物館”,熟悉的三個大字再次印入我的眼簾。
胡驚南把車停好,招呼著我們下車,它更是先一步向博物館門口邁去。我跟在它身後,也上前走去。隻是心裏暗自嘀咕,這麽晚了博物館大門也不開啊。
待胡驚南走到館口,它叫上灰五常和蟒桂花,在館口又擺了一個三角陣勢,然後讓我站在三角正中。
“少主,咱們這就破開陰陽界
的節點,你小心一些,護住心神。”胡驚南一邊施法,一邊對我囑咐到。
聞言,我收攏心神,閉目默念清心訣。然後運行元氣,單手掐了一個護身印。片刻過後,我隻覺眼皮外,全是刺眼的白光,刺的我流下眼淚。
良久,白光消散,我睜開了眼睛。一看周圍的環境,心中頓時一沉。隻見此地亂墳林立,周圍鬼氣森森,一根根妖冶的魂幡插在了墳頭之上,隨風而蕩。屍氣所化的灰雲飄蕩在高大墳丘之間,好不嚇人。其中有一座孤墳,墳頭頭土已經被扒開,裸露著棺材板。棺材板上還有一個大窟窿,透過這個窟窿,隱約可以看見裏麵有一具腐屍。
距此地不遠處,傳來一陣清晰的打鬥聲。胡驚南單腳一點,一躍而起,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極速飛去。灰五常和蟒桂花則是跟我一路跑了過去,胡驚南之前命令這兩位的職則就是守護我,要不然它們也跟著胡驚南一起飛過去了。
腳下甩開大步,一座座青墳迎麵而來,又側身而過。我不知穿過多少墳頭,來到打鬥聲傳出的地方。
隻見眼前有一座巨大的墳包,成半球狀倒扣在地麵,簡直像一座小山。原本應該是安放墓碑的地方,現在出現了一人多高的大洞。洞口陰風呼嘯,洞內陰氣森森。
“就是這兒了!”
我略一猶豫,邁步走了進去。灰五常和蟒桂花則是一前一後跟在我的身後。
初一入洞,眼前一片漆黑,就連灰五常它們也看不真切洞內的情況。又走了數十步,眼前慢慢出現了微弱的綠光,借著光亮,勉強能看清腳下的路。
就見此墓道是由青磚鋪成,平坦結實,上麵隱隱有幾滴血跡。我停下腳步,蹲下身來。伸手沾了一滴血液,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是人血!而且看血液凝固程度,分明是剛剛滴落不久。
不好!芝蘭出事了。顧不得前路不明,我快步向前奔去。途中遇到幾團綠森森的鬼火,都被我一掌打散。就這樣曲折前行,大約過了十多分鍾,我們才從墓道中跑到一個寬敞的墓室。
隻見這墓室之中,有三口石棺,每一口石棺上都放著一盞青燈。此刻燈內焰火憑空自燃,焰心呈詭異的紫色。燈影綽綽,隨風而擺。
“少主,這恐怕是消失多年的三棺定魂燈,黃老八它們隻怕是遇到麻煩了。”灰五常沉聲說道,隨即它掏出三枚大錢,以一種極不可思議的手法,將銅錢拋到青燈之上,錢內方孔也恰好套住了燈芯。
燈焰瞬間暴漲,然後禿自熄滅。灰五常見狀一陣獰笑,轉頭看向我的目光中也多了一抹猩紅的凶厲之色。
“五常,你這是幹什麽?”蟒桂花見灰
五常神色有異,一把將我攔在身後,對灰五常質問到。
灰五常聞言麵部頓時變的扭曲,兩顆尖牙自它上唇冒了出來,手上利爪爆出。不一會兒,一隻毛皮發灰,體若壯牛的耗子出現在墓室裏。
“蟒堂主,灰堂主這是被青燈反噬,控製了心神。你切莫留手,我們兩個一起將它製住,然後再做計較。”我眼睛一眯,擺開鐵掌拳架,主動向灰五常撲去。蟒桂花依言行事,也跟著撲了上去。
一人一妖,一左一右,各自施展出手段,將灰五常壓服在地。看著倒在地上,猶自掙紮的灰五常,我道了一聲得罪了。然後,一隻手死死按在它的頭頂,運行元氣,朗聲誦念“清心訣”。
漸漸的,灰五常眼中凶厲之色平息,恢複成人身。我將他扶起來,搖晃兩下。灰五常慢慢轉醒,第一句話就是對我告歉,說它是有些貪心了,見到這奇絕古燈,忍不住下手。可沒料到這古燈專克自己的神魂,一不小心著了道,還對少主有所不敬,實在是罪不可恕。
我歎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麽,轉身繼續向墓室另一頭的墓道跑去。其實這“三棺定魂燈”還有個名頭,叫“留魂燈”,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東西劉先生在家的時候曾經教我擺過。隻不過那個時候我道行太低,僅僅是擺個樣子罷了。
此燈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續命。修道之人,命不久矣,或者遭到致命傷的時候,擺下此燈,可以憑添三天壽命。若是在這三天內,將命數補上或者將傷勢穩住,就可以撿回一條命。否則,三天過後,藥石無醫,魂飛魄散。
剛才遇到的這三盞青燈,裏麵隱隱散發出的氣息我非常熟悉,正是芝蘭留下的。想到這,我心裏反而不那麽擔心了。因為一切都晚了,擺下此燈,可見芝蘭的狀態有多糟。
很快,我到了下一個墓室。這間墓室空無一物,隻是地上有一灘白色的陰屍油,上麵還有一個小巧玲瓏的掌印。我伸手對著比了一下,好像是芝蘭留下的。
我皺了皺眉頭,芝蘭不是身受重傷了麽,怎麽還有餘力和陰屍王打鬥。莫非是我剛才的判斷有誤?百思不得其解,我繼續向下一個墓室跑去。
如此通過了十幾個墓室,我來到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牆壁上畫滿了藍紫色符咒,一個黑袍人正被芝蘭他們圍在一處。離他們不遠的地上,還安放著一個小女孩,赫然是失蹤多時的悠悠。看到她,我才恍然大悟,原來“留魂燈”留的是這丫頭的命。
“桀桀,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本護法真是不明白,為什麽教主幾次三番的要放過你,你已經破壞了教中多少大事。桀桀,要不是身在教壇日久
,本護法還以為你是教主的私生子了!”本來和芝蘭對峙的左護法,看到我從墓道裏出來,譏笑著說到。
“又是他們!”我瞳孔一縮,沒有理會左護法的譏諷之言,而是仔細的打量著溶洞四周的情況。
這些“神教”中人,極其狡猾,往往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實在是滑不溜手,很難將他們抓住。
這次我想要趁此機會,將左護法抓住,也好逼問神教的下落。就衝他幾次三番的做惡,也該被繩之以法。
左護法見我不理他,也不惱怒,隻是看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異樣的感覺。
“芝蘭姐,你先回來,剩下的交給五位堂主就好了。咱們出手,不太合適。”我走到芝蘭身邊,對她悄聲說道。
芝蘭聞言點了點頭,將自己的站位讓給了蟒桂花和灰五常,自己則是跟我遠遠離開了原地。
“胡堂主,手下留情,去了他的道行就行,別傷了他的性命。咱們是正道,跟這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惡人可不一樣。”胡驚南聞言一怔,它似乎沒有領略到我的意圖。
不過它下手可是不軟,隻見五大堂主,分列成五角之之狀。五顏六色的光線自它們手中發出,連線成麵,組成一個五角星芒。
星芒正好將左護法罩在其中,接著五角不斷流轉,一道道藍色氣芒從五角中心被煉化出來,消散在空氣之中。
陣中左護法尖聲嚎叫,好不淒厲。他的道行正被陣法一層層磨去,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一個普通人,再也不能為所欲為。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溶洞牆壁上的藍紫色符咒突然一閃,從牆壁上飄落下來。
在半空化成一隻漆黑大手,上麵畫滿了藍紫色的符咒。這大手一現,左護法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他忍著道行被陣法磨滅的劇痛,對著大手大聲喊到:“教主救我,快救救我!”
仿佛半空中的漆黑大手聽懂了左護法說的話,對著五角星陣就拍了下來。左護法見狀一陣獰笑,對著我大喊道:“李琰,你別神氣,等本護法好了,第一個就要報複你,哈哈,你給我…”
沒等左護法放完狠話,大手穿過星陣,一把將其撈在手心,用力將左護法的身子攥成了肉泥。因為左護法是修行中人,肉身毀滅,神魂短時間內卻不蒙昧。他厲聲向虛空問為什麽,卻沒有任何回複。
漆黑大手將左護法魂魄再次攥在手中,像擠氣球一樣,稍稍一用力,就把左護法的神魂給擠爆了。我在遠處看的眼角直跳,這個什麽狗屁的教派也實在是太過狠厲,連自己人殺的都一眼不眨,何況是與其毫不相關的人呢。
一時間,溶洞
內的氣氛有些緊張,所有人都在戒備那隻突如其來的大手,生怕它暴起傷人。好在大手在擊殺左護法後,對我們沒有絲毫的興趣,自動消失了。溶洞牆壁上的藍紫色符咒,也在瞬間不見了。
與此同時,神教殿堂中,一排排黑袍人全部攥緊了左手,好像在舉行什麽儀式。過了好久,他們才將手放了下來。
“教主,左護法已經浮誅,那您看右護法…”
“讓他跟左護法團聚去吧,嗬,他們以為自己聰明的很,居然敢明目張膽的違背本教主的命令,實在是該死。你們,你們也給本教主聽好了,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得招惹李琰,誰也不得對他下手。再有下次,本教主可就沒那麽容易放過了!”
殿下一眾黑袍人噤若寒蟬,根本不敢出一言以複,甚至連呼吸聲都小了幾分。黑袍教主見狀一甩袖袍,原地消失不見。
左護法被漆黑巨手擊殺後,我們一行人帶著悠悠走出了陰陽界,回到酒店。此刻悠悠的情況有些不容樂觀,因為她正是那最後一個厲害的陰屍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