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來,別凍著【三更】

  “……我虧了。”


  這話時,墨上筠適當地流露出些許憂傷。


  閻邢眉頭微動,直覺意識到不對勁,將那點嫌棄收了起來。


  不用懷疑,將袋子裏零錢減半的本事,墨上筠還是有的。


  臉皮也好,能力也好,都是本事。


  “成交。”


  為了避免讓自己更廉價,閻邢選擇了勉強能接受的廉價——好歹,這也是墨上筠的部分家產。


  墨上筠動了動手腕,打算活動活動筋骨。


  “Prkr,你們玩嗎?”她似是隨意地問。


  Prkr,即跑酷,是一種能有效通過城市和自然界中的障礙的運動,也被歸類為一種極限運動。一般以日常生活的環境為運動的場所,沒有既定規則,做這項運動的人隻是將各種日常設施當作障礙物或輔助,在其間跑跳穿行。


  也稱之為暴酷、城市疾走、位移的藝術。


  這項活動,也可用在特種部隊的訓練。


  一個專業的跑酷訓練者可以正確地控製危險,並把它減到最,當陷入“火災”、“地震”、“遭遇襲擊”、“車禍”、“緊急突發事件”等危險中,他的脫險幾率將比普通人高出倍以上。


  當然,部隊訓練不可能達到那般專業,隻是在很多行動中會起到一定的作用。


  比如,燕歸的逃跑技能。


  “玩。”閻邢微微點頭,隨後問她,“你很喜歡?”


  “一般。”墨上筠答得很客氣。


  事實上,對於能耍帥的技能,她一般都會點兒。


  有個老師兼朋友,熱衷於各種極限運動,墨上筠多少在他那裏受了點影響。


  “繼續。”閻邢示意她繼續下去。


  挑了挑眉,墨上筠提議道:“從這裏,到西街的十字路口。”


  閻邢在心裏估算了下路線。


  從這裏到西街,橫跨大半座城市,算是一次緊急拉練的程度。


  “時間。”閻邢丟下最後的疑問。


  “你決定。”


  墨上筠聳肩,對此倒是很隨意。


  眼下時間還早,從這裏到西街確實有些遠,但也不至於花一整晚。


  微頓,閻邢道:“零點。”


  “行。”墨上筠答應的很爽快。


  隨後,墨上筠打量了閻邢一下,視線在他的襯衫上停留片刻,很快就把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遞到閻邢麵前。


  “來,別凍著。”墨上筠表現地極其豪邁。


  “……”


  閻邢眸色微沉。


  但,想了想,卻沒有拒絕,伸手把風衣拿過來,抓住衣領往後一翻,風衣的衣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穿衣的動作一氣嗬成,著實很帥。


  墨上筠看在眼底,很想讓他再穿一遍。


  不過,也僅僅是一閃而過的念頭罷了。


  “戴上。”


  隨著閻邢淡淡的吩咐,一雙黑色的手套甩了過來。


  墨上筠將其撈住。


  皮手套,黑色的,看款式,應該是閻邢早上戴的。


  “大了。”墨上筠看了看,並沒有戴上的意思。


  閻邢眉頭一擰,話語帶著點嚴厲,“我隻一次。”


  “什麽身份?”


  墨上筠涼颼颼地盯了他一眼。


  “長官。”閻邢慢條斯理地接過話。


  “……”


  擦。


  墨上筠臉色微變,但也沒再跟他爭,把那雙手套戴上了。


  還算暖和,冰冷的手指有了防護,那種刺痛感頓時減輕了不少。


  見她安分地戴好,閻邢才沒別的,跟她一起往回走。


  剛剛出去,給她買了件新的外套——不是很帥的羽絨服。


  聽得他“去公園雪中看書”的“浪漫”計劃,墨上筠考慮了下這的零下溫度,最終把衣服給穿上了。


  半個時後。


  兩人麵對麵坐在公園的石凳上。


  有風、有雪、有酒。


  在兩人中間的石桌上,擺著一個軍事沙盤。


  墨上筠負責藍隊,閻邢負責藍隊。


  兩人指點江山,在布局和攻略上,玩得不相上下。


  ——軍事沙盤是閻邢從車裏拿出來的,啤酒是用塑料袋裏的零錢買的。


  “這酒,喝著沒勁。”


  喝完第二罐啤酒,墨上筠掃興地評價一句,把易拉罐往相隔五米開外的垃圾桶一扔,正中目標。


  路過的行人,冷不丁被嚇了一跳,跟看鬼似的看了她幾眼。


  墨上筠純當什麽都沒看到。


  把酒當飲料,還挑來挑去的,閻邢抬眼看她,確定她沒有半分醉意後,把塑料袋丟給她。


  “自己去買。”閻邢道。


  “錢不夠。”墨上筠晃了晃塑料袋。


  雖然還剩零碎一堆,但加起來,頂多還有十塊錢。


  若不是看在她這布局安排的很好的份上……


  閻邢擰了擰眉,站起身。


  墨上筠又開了第三罐啤酒。


  繼續當白開水似的喝。


  算不上千杯不倒,可啤酒這種……對她來,也隻能算是飲料了。


  不多時,閻邢提著兩瓶燒酒回來。


  都是瓶的,一人一瓶。


  不算好喝,但燒酒入喉,帶著灼燒感,很快身子就暖了起來。


  “哪兒來的?”


  墨上筠晃了晃燒酒瓶。


  閻邢斜睨著她,“給人帶的。”


  “……哦。”


  摸了摸鼻子,墨上筠毫無心虛之意。


  身子暖和起來了,墨上筠也不再拖延時間,將注意力放到了跟閻邢的沙盤對峙上。


  你來我往,整整磨了兩個來時,竟是不相上下。


  最後,墨上筠由於經驗問題,棋差一招,無奈敗北。


  燒酒喝完,墨上筠有點微醺,但神智卻出奇的清醒。


  “走嗎?”


  懶懶地朝閻邢問上一句,墨上筠如法炮製地將酒瓶丟到垃圾桶裏。


  色太暗了。


  沒有人路過,也就沒人再被她嚇到。


  閻邢看了眼時間,確實差不多了,遂點頭,“嗯。”


  兩人簡單地將沙盤和垃圾收拾了下。


  然後,一起回到了車上。


  墨上筠脫下羽絨服,把單薄的夾克衫換上。


  她喜歡簡單的裝束,雖然平時生活中沒有那麽多意外和危險,但以防萬一,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和危險,她不想被著裝所束縛,以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而,在跑酷這種運動中,厚重的衣服,絕對會帶來一定麻煩。


  閻邢倒是沒那麽麻煩,隻是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


  他將後備箱關上。


  這時,聽到墨上筠冷清的聲音——


  “回見。”


  閻邢無奈挑眉,看著墨上筠的身影迅速在視野中消失。


  深知她的實力深不可測,閻邢也沒久留,很快就跟了上去。


  *

  從黑到亮。


  雪下了一整晚,色蒙蒙亮,人行道、樹枝、房屋等,都是厚厚的積雪。


  清晨起來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道路上出現過深深淺淺的腳印,倘若懂行的人經過,沒準能猜測出這些痕跡留下的時間——深夜。


  黎明剛過,早上六點。


  墨上筠和閻邢回了水雲間。


  兩人都難得地露出點疲憊。


  “什麽時候走?”墨上筠走進客廳,活動了下肩膀。


  “下午。”


  “嗯,到時候再叫我。”


  囑咐一聲,墨上筠直接進了臥室,連門縫都沒看清,門就被她給關上了。


  想必累得不輕。


  閻邢看著緊閉的門。


  倘若“Prkr”是一場比試,兩人最終的結果,是不相上下的。


  隻是,他們各自究竟用了幾成本事,那就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了。


  墨上筠,1歲,能力……未知。


  腦海裏過了一遍有關於她的信息,卻找不到多少有用的。


  *

  中午。


  墨上筠睡了六個時,準時醒了,甚至抽空洗了個澡、換上她來時穿的作訓服。


  閻邢不知睡沒睡,她起來時,已經收拾好物品,直接將她捎上車。


  半路,兩人找了家店,把午餐打包,在路上解決了。


  墨上筠估摸著,閻邢最可能選擇的是飛機,畢竟方便、速度快,其次才會選擇自駕……


  不過,她萬萬沒想到,閻邢直接把越野車開進了軍區。


  在空曠的場地上,一架直升機等著他們。


  走下車,墨上筠見到在空中盤旋的直升機,上麵正將繩梯丟下來,時間掐的分秒不誤。


  不由得吹了聲口哨。


  閻邢從後備箱將一個包拎出來,緊隨著把越野車的鑰匙丟給旁邊的一個兵。


  再抬眼去看時,墨上筠已經踩著繩梯,輕車熟路地上了直升機。


  不僅速度快,論攀爬的手法,也是專業的。


  閻邢聽到有異樣的聲響,不急著上直升機,而是朝不遠處看去——


  是一群人,大概五六個,有點眼熟。


  隱隱的,聽到他們在議論。


  “好可惜,沒見到人!”


  “嘖,這麽快就上去了,夠速度的。”


  “不過看身形,她真的像我們遇見的那個女學員誒……餘言我們被她耍的團團轉,不會是真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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