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梁之瓊【八】很小的時候
閻邢的存在，對梁之瓊和唐詩來，就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兩人全程沒有話，埋頭解決著飯菜，一直盤子幹淨後，才舍得抬頭。
“紀先生。”
這時，聽到墨上筠的聲音。
她將筷子放下，朝端著盤子路過的紀舟喊道。
紀舟停下來，麵上帶著溫和神情，不慌不亂地打招呼，“墨連長，隊長。”
唐詩和梁之瓊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過去。
這無疑是一帥氣俊雅的男人，麵對閻邢和墨上筠二人，不卑不亢，從容淡定，眉目間自帶一抹溫和神態，像是古時的謙謙公子，溫潤如玉，話時令人如沐春風。
“晚上的訓練，能不能帶一下她們倆？”墨上筠問。
紀舟不動聲色地看了閻邢一眼。
閻邢才是教官，事情當然是由他來決定的，眼下閻邢什麽都沒，就證明閻邢早已默認。既然如此，墨上筠當麵問他，隻是想將他當麵介紹給她帶來的兩人而已。
“當然。”
紀舟唇角帶笑，應得很是爽快。
墨上筠點頭，遂朝梁之瓊和唐詩道：“那你們倆跟他走吧。”
“那你呢？”梁之瓊下意識地問。
“養傷。”
墨上筠動了下自己的右臂。
梁之瓊和唐詩這才恍然發覺——墨上筠先前是一直用左手吃的飯，隻是因她左手拿筷子的動作過於穩當，導致兩人並未覺得有違和感。
於是沒在意。
事情交代完，閻邢跟墨上筠皆是起身，準備就此離開。
但，在走之前，墨上筠又朝紀舟叮囑了一句，“跟她們講一下晚上的訓練。”
微微一頓，紀舟點頭：“好。”
閻邢拿著兩人的空盤子先行一步，墨上筠就在食堂門口等他，不到片刻，兩人就一起走出了食堂大門。
紀舟收回視線，朝唐詩和梁之瓊看了眼，爾後笑問：“我叫紀舟，二位怎麽稱呼？”
跟閻邢的疏離淡漠和墨上筠的笑裏藏刀不同，紀舟給唐詩和梁之瓊的印象，絕對是平易近人、彬彬有禮、溫柔心善的類型，於是兩人對他基本都沒什麽戒心。
“我叫梁之瓊，稱呼隨意。”梁之瓊非常爽朗地自我介紹。
唐詩微微低下頭，隻是簡短地道：“唐詩。”
看著她們桌上的端盤，紀舟道：“你們倆跟我來。”
唐詩和梁之瓊起身，但是，在梁之瓊打算跟上時，忽的見到有人朝她招手。
“梁妹妹。”
有點親近的稱呼。
她定睛看去，隻見牧程正一個勁地擺著手，見得到她的注意後，指了指紀舟的背影，然後衝她做“心”的手勢。
然而，梁之瓊在掃見他身側坐著的澎於秋後，就迅速收回視線，端著盤子匆匆跟在了紀舟和唐詩的後麵。
牧程一臉懵逼。
“靠，她到底看到沒有？”牧程痛心疾首地朝周圍的人提問。
“敢出賣紀先生，你膽子是越來越肥了啊。”
“墨連長帶來的人是誰啊？你認識？”
“還梁妹妹呢……好子，到處亂認妹子，心我替弟妹清理門戶。”
……
話題一下就被這群損隊友給繞開，牧程忙著解釋“梁之瓊隻是曾經跟閻爺出差時帶過的兵，同時也是澎於秋青梅竹馬，因此關係才有點好的”，解釋到最後，有關“梁之瓊是否意識到要心紀舟”這個問題，早已被他給拋到腦後。
澎於秋一直在旁板著臉沒話，隻是在他們聊得興起之際，端著盤子離開了。
*
食堂外麵，一片空地上。
色徹底黑了。
紀舟領著梁之瓊、唐詩二人來到稍微安靜點的地方。
梁之瓊和唐詩並排站著，雖然站得規規矩矩的，但好歹沒有在麵對閻邢時的緊張。
“墨連長好像什麽都沒跟你們？”紀舟笑著朝她們倆問。
“是。”
唐詩回答。
墨上筠隻跟她們介紹了這是一場怎樣的海煉，但具體的情況全部沒有講。——她們該做什麽，該怎麽做，全部處於未知狀態。
“那我先一下晚上的訓練。”
紀舟話很好聽，沒有教官的嚴肅，也沒有居高臨下的氣勢，兩人全程都聽得很認真，隻是漸漸到後期，就不由得毛骨悚然了。
紀舟的訓練量，未免也太大了點兒。
一個晚上的訓練量，加起來，怕是有她們在自己連隊裏一整的量。
恐怖到隻是聽，就讓人不寒而栗。
“報告。”
梁之瓊喊道。
紀舟笑眼看她，道：“不用這麽拘謹，我跟你們是平等關係。”
這也太友善了！
頓時，梁之瓊對他好感倍升。
“沒有達標的，有懲罰嗎？”梁之瓊問。
“蛙人是沒有的，不過我們……”紀舟稍作停頓，沒有直接出答案。
但是，梁之瓊跟唐詩都心領神會。
梁之瓊緊張地問：“什麽懲罰？”
紀舟回答：“那要看隊長的規定。”
事實上，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紀舟來敲定的，懲罰也是。
閻邢從不管這種事。
不過，一點的隱瞞而已，無傷大雅。
停頓片刻，紀舟問：“還有什麽問題嗎？”
梁之瓊跟唐詩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就晚上訓練這一事，紀舟已經得很詳細了，連帶她們該主意什麽，都給她們委婉提醒了，她們自然沒有問題。
“那好，有什麽問題你們可以問我。”紀舟著，爾後朝不遠處仰頭望的牧程看了眼，道，“過去吧，牧程等你們很久了。”
“謝謝。”唐詩朝他道謝。
“謝謝紀哥。”
梁之瓊也隨之道謝，相較於唐詩，放開很多。
紀舟倒是沒有跟她計較稱呼問題，笑眯眯地看著她們倆走了。
而，不遠處站著的牧程，一看到梁之瓊和唐詩並肩而來時那輕鬆愜意的模樣，就知道——晚了！
這倆傻子，絕對被紀舟的表麵現象給坑了！
而且，隻要他在她們跟前一紀舟的“壞話”，他肯定會成為她們倆的首要攻擊對象。
*
“出來吧。”
待唐詩和梁之瓊同牧程走遠後，一直站在原地的紀舟，朝食堂後方的一麵牆道。
原本打算脫身的澎於秋，在聽到紀舟的聲音後，身形微微一頓，然後從牆後走了出來。
淡定地出來，澎於秋朝他打招呼，“紀先生。”
紀舟打量著他，笑道：“聽你跟牧程都當過她們的教官，怎麽一個坦坦蕩蕩，一個縮頭縮尾的？”
澎於秋輕咳一聲，沒打算回答他這種帶有試探性的問題。
被紀舟笑著插了那麽多刀，澎於秋總歸是有些警惕性的。
“紀先生不把她們推給蛙人嗎？”澎於秋問。
他記得，紀舟不喜歡帶女兵，因為那會拖後腿。
紀舟笑眯眯的，笑問：“墨連長托付的人，怎麽能請出去？”
分明是很正常的話，但落到澎於秋耳裏，卻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下。
“放心，我不會欺負她們的。”
紀舟補充了一句，隨後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便轉身走了。
澎於秋偷偷藏在暗處偷聽，定然是有擔心唐詩或梁之瓊的意思的……
不過，跟他無關。
*
色漸晚。
墨上筠坐在高處的山坡上，吃著閻邢給的巧克力。
有風迎麵而來，涼絲絲的，無比舒暢。
視野裏，隊伍正在集合，準備開始晚上的訓練。
閻邢在她身邊坐下，問：“下午運動了？”
“稍微動了下。”墨上筠回答。
“傷口呢？”
“沒事。”
墨上筠靈活地晃動著右胳膊，非常隨意的樣子。
閻邢臉色黑了黑，“你就不能稍微有點受傷的樣子？”
打認識墨上筠開始，他記憶裏，墨上筠右肩右手的傷就有三次了，還有……
“皮外傷。”
墨上筠漠不關心地回答，儼然沒把這點傷放在心上。
相較之下，她更熱衷於去看梁之瓊和唐詩今晚的表現。
“你背上的傷怎麽來的？”閻邢陰著臉問。
“嗯？”
墨上筠停頓了下，疑惑地看他。
在閻邢發飆之前，她總算做了個恍然的神情。
“背上那幾道？”墨上筠問。
“嗯。”
閻邢神情破冷。
“很的時候……”